第14章：小萌求飯！外星導師上線

顧北的手剛從帆布包口撤回來，指節還繃著勁兒，包已經滑進儲物空間深處。墻根的風卷著片落葉打轉，他深吸一口氣，肩膀松下來，臉上重新掛上那副“天塌下來也得等我喝完這瓶啤酒”的懶散樣。

門外走廊傳來一陣蹦跳的腳步聲，像充電寶快沒電前最后一波瘋狂震動。門還沒開，蘇小萌的腦袋已經從門縫里探進來，馬尾辮一甩一甩，書包上的小熊玩偶差點撞到門框。

“大叔！我飯卡丟了！餓得能啃你那扳手！”

顧北靠在椅子上，腿翹著，眼皮都沒抬：“你上個月說飯卡被食堂大媽順走了，前天又說被貓叼走了，現在你告訴我——它又丟了？”

“這次是真的！”她把空飯盒往桌上一拍，盒底還粘著半粒米飯，“我發誓！連早餐券都搭進去了！再不吃東西，我靈魂就要離體去食堂偷飯了！”

顧北嘆了口氣，伸手往包里一掏，動作利索得像從抽屜拿鑰匙。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珍珠奶茶“啪”地擱在桌上，杯底壓出一圈水印。

蘇小萌瞪大眼，一把抓過杯子，吸管“噗”地戳進去，猛吸一口，燙得直哈氣：“哎喲！熱！但香！您這回可沒藏手——我看見了！您手伸進去，包鼓了一下，奶茶就出來了！這絕對是高維折疊技術！”

“社區團購，閃電配送，聽不懂？”顧北把包往腿上一放，遮住包口，“我這叫后勤處最后一公里服務，懂不懂？”

“您少來！”她一屁股跳上辦公桌，腿晃著，吸管咬在嘴里，“您包能裝電動車，能變奶茶，還能讓我躲雨——那天暴雨，您一揮手，我就進去了！外面下大雨，里面小熊玩偶還在曬太陽！這叫‘跨維度庇護所’！”

顧北翻白眼：“那是我怕你淋壞了，順手塞包里避雨。又不是把你扔進異世界?！?

“可我看見光了！”她激動得差點從桌上滑下來，“一道金光閃過，然后我就在您包里了！里面還有半箱啤酒、一袋凍餃子，還有——哎，您上次藏的辣條呢？”

“吃完了?！彼樖钟謴膬ξ锟臻g摸出一盒炸雞，油紙包著，熱乎乎的，“給，閉嘴專用?！?

蘇小萌接過炸雞，眼睛亮得像剛充上電的LED燈。她撕開包裝，咬了一口，腮幫子鼓鼓的，忽然抬頭：“導師！今天能教我宇宙真理嗎？比如……怎么讓飯卡不丟？”

“真理第一條——別賴賬?！鳖櫛甭N著二郎腿，手里轉著個空啤酒罐，“第二條——吃飯要刷卡，別指望我天天當自動售貨機?！?

“可您就是宇宙級自動售貨機！”她從書包里掏出個硬殼筆記本，封面用熒光筆寫著《外星導師行為觀察日志》，翻開一頁，上面密密麻麻畫著箭頭和表格，“4月5日，導師再次憑空變出熱飲，熱氣軌跡呈螺旋狀，疑似能量場擾動；4月6日，導師徒手扛冰箱上六樓，步頻穩定，心率無異常，疑似反重力調節……”

顧北看著那頁紙，差點把嘴里的茶噴出來：“你這寫的是科學報告還是同人小說？”

“嚴謹的田野記錄！”她認真道，“我準備申請課題了，《論江州大學后勤處隱藏外星文明個體的可行性研究》?！?

“你再寫，我就把你塞進儲物空間，發配到火星?！?

“那正好！”她眼睛一亮，“火星基地建設正缺導師！”

顧北正要回嘴，目光忽然落在她書包上——那只缺了耳朵的小狐貍玩偶，原本該在的位置空著。他記得前天下雨，她躲進他包里時，玩偶被蹭掉了，她找了半天沒找到，還嘟囔“小狐貍成精跑了”。

他沒吭聲，手指在儲物空間里一勾，原模原樣的小狐貍玩偶被撈出來，順手塞進她書包夾層。

蘇小萌低頭整理書包，忽然一頓。

她慢慢拉開夾層拉鏈，看見那只小狐貍安靜地躺在里面，耳朵還是歪的，和她丟的那只一模一樣。

她愣住，手指輕輕碰了碰玩偶的耳朵，眼眶一下子紅了。

“您……連這個都幫我找回來了？”

“撿的?！鳖櫛钡皖^喝茶，聲音平平的，“樓下垃圾桶邊，沾了點泥。”

“可……那是我最喜歡的……”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抬頭，眼神亮得嚇人，“大叔，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來？所以提前把東西準備好？您是不是……一直在等我？”

顧北沒抬頭，只伸手揉了揉她腦袋，動作有點笨拙：“我只知道，你餓了?！?

“導師！”她突然坐直，一臉莊重，“我申請正式拜師！”

“打住。”

“拜師儀式很簡單！”她從書包里掏出一顆玻璃珠，通體粉紅，還閃著亮片，“這是我從十元店買的‘宇宙能量水晶’，象征純凈的靈魂共鳴！您收下它，我就正式成為您的地球弟子！”

顧北盯著那顆珠子，像在看一顆剛從火鍋底料里撈出來的牛油：“你這珠子，上次在小賣部買奶茶搭贈的吧？”

“那是偽裝！”她嚴肅道，“真正的能量水晶都得偽裝成贈品，不然會被人類貪婪的靈魂污染！”

顧北懶得爭，伸手接過，順手往包里一塞。玻璃珠剛進儲物空間，錦鯉的小腦袋就冒出來，金紅身子一甩：“宿主，您這收的是水晶還是智商稅？”

“閉嘴?！鳖櫛钡吐?，“再說話把你塞進微波爐。”

“哎喲，爹味兒越來越重了?！卞\鯉翻個身，“宿主，您這‘海王任務’八字還沒一撇，先當上奶爸了？”

顧北剛要回嘴，門又被推開。

老金端著茶缸子探頭：“喲，小蘇又來蹭飯？老顧，你這值班室快成學生食堂了?！?

“她付精神損失費的?！鳖櫛弊煊?。

“真的！”蘇小萌叼著吸管，含糊道，“我每次來，大叔都得被我吵得腦仁疼，這不叫精神損失費叫啥？”

老金哈哈一笑，轉身走了。

辦公室重新安靜下來，蘇小萌咬著吸管，忽然聲音低了：“導師，我媽走得早，我爸……忙著還債，一年到頭見不著幾面。我在這兒讀書，飯卡丟了真沒法吃飯?？赡@兒……是我唯一能蹭到熱飯的地方?！?

顧北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

他沒說話，只默默從儲物空間又取出一盒布丁，輕輕放在她手邊。

蘇小萌低頭看著布丁，手指輕輕碰了碰盒蓋，忽然笑了：“導師，您知道嗎？我覺得您不是外星人?！?

“哦？”

“您是地球派去外星的臥底?！彼槐菊?，“專門回來拯救餓肚子的學生?！?

顧北差點被茶嗆住。

“所以明天我還來?！?

“明天沒有?！?

“有！您包里有！”

“包空了。”

“不可能！您昨天還塞了三箱啤酒！”

“喝了?！?

“那再買！”

顧北剛要開口，手機震了一下。

他掏出來一看，是蘇小萌發來的微信，標題：【外星導師今日能量補給申請表】。

表格填得整整齊齊：

-補給類型：奶茶（波霸，半糖，加冰）

-零食支援：辣條一包，薯片一袋

-附加請求：如果導師心情好，可附贈一句宇宙真理

下面還畫了個笑臉，歪著嘴，像極了她現在的表情。

顧北盯著手機，半天沒動。

蘇小萌湊過來，眼睛亮晶晶的：“批不批？”

他把手機倒扣在桌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道：“布丁吃完，滾去上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