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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北狄宮變(續)

“不好了!不好了!大汗遇刺里!”下人大聲的喊著。

所有等在帳子里的妃子們都聞聲跑了出來。

沈玉微心頭一緊,面上卻立刻堆起慌亂,雙手攥緊了衣角,跟在妃子們的后面,淑正妃聲音發顫:“你說什么?大汗被射中了?傷在哪里?嚴不嚴重?”她幾步走到侍衛面前,眼神里滿是“擔憂”,擔心著拓跋烈的安危。

“箭……箭射在了肩膀上,流了好多血!耶律丞相已經讓人把大汗抬回行宮了,讓小的來請各位妃子們過去過去!”侍衛喘著粗氣,話都說不連貫。

等她們一行人趕到拓跋烈的臨時帳子時,內里已經亂成了一團。太醫們圍著榻上的拓跋烈忙前忙后,血腥味混著藥味彌漫在空氣中;大臣們站在帳內,臉色各異,有的驚慌失措,有的竊竊私語,還有的眼神閃爍,顯然在打著自己的算盤。耶律恒站在殿門附近,面色凝重地指揮著侍衛:“守住帳門,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出!另外,立刻派人去搜捕刺客,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聽到腳步聲,耶律恒轉頭看向沈玉微,眼神里飛快遞過一個“放心”的信號,隨即又恢復了凝重:“各位妃子來了,快請過來看看大汗。”

沈玉微隨著眾人快步走到榻邊,只見拓跋烈躺在榻上,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干裂,肩膀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紗布已經被鮮血浸透,殷紅的血跡順著榻沿滴落在地上,在雪白色的地毯上暈開一小片暗沉的紅。他緊閉著雙眼,呼吸微弱,顯然已經失血過多。

“大汗!”正妃撲到榻邊,聲音哽咽,伸手想去碰拓跋烈的手,卻被太醫攔住了。

“娘娘,陛下傷勢過重,還需靜養,不可打擾。”太醫的聲音帶著無奈,“箭上淬了少量毒藥,雖不致命,卻會讓人渾身無力,臣已經為大汗處理了傷口,失血過多,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天意。

就在這時,榻上的拓跋烈突然哼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渾濁,掃過殿內的眾人,最后落在了沈玉微身上。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他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了沈玉微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是你……是你勾結外人,要害本汗!”拓跋烈的聲音沙啞,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本汗早就該想到,你是大靖送來的人,怎么會真心對待本汗!那些刺客,是不是大靖派來的?!”

沈玉微被他抓得生疼,卻沒有掙扎,反而哭得更兇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大汗,臣妾冤枉啊!臣妾怎么會做出這種事?臣妾若是想害大汗,當初在大靖就不會答應和親了!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想挑撥北狄和大靖的關系!”

她的聲音帶著委屈,眼神里滿是“無辜”,看得殿內不少大臣都有些動搖——畢竟沈玉微嫁過來后一直安分守己,從未參與過朝政,也沒有理由害拓跋烈。

“冤枉?”拓跋烈冷笑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除了你,還有誰有理由害朕?你以為本汗不知道,你父親被蕭徹殺了,你心里恨他,可你不敢對蕭徹動手,就想借著北狄的手報仇?本汗告訴你,你休想!”

就在這時,耶律恒走上前,手里拿著一卷紙,臉色嚴肅地說:“大汗,臣剛剛收到消息,搜捕刺客的侍衛在刺客的身上搜到了這個——這是一封大靖官員寫給刺客的密信,上面寫著,讓刺客趁機刺殺大汗,嫁禍給北狄內部勢力,挑起北狄內亂,好讓大靖有機可乘。而信里還提到,他們在北狄有內應,這個內應,就是……”

耶律恒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沈玉微,聲音陡然提高:“側妃沈玉微!”

他說著,將密信遞給拓跋烈:“大汗,這封信上還有大靖官員的印章,絕對不會有假!沈玉微就是大靖派來的內應,她故意接近大汗,就是為了配合刺客刺殺您!”

拓跋烈接過密信,因為失血過多,他的手微微顫抖,好不容易才看清信上的內容。雖然他看不懂大靖的文字,但印章他是認識的——那是大靖兵部尚書的印章,他在與大靖議和時見過。

“你……你這個賤人!”拓跋烈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沈玉微,聲音因為憤怒而嘶啞,“本汗真是瞎了眼,才會娶你!來人啊,把這個賤人拖出去,凌遲處死!”

帳外的侍衛立刻沖了進來,就要上前抓沈玉微。沈玉微嚇得連連后退,躲到耶律恒身后,聲音帶著哭腔:“丞相大人,救我!臣妾是被冤枉的,這封信是假的,是有人偽造的!”

耶律恒攔住侍衛,對著拓跋烈拱手道:“大汗,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沈玉微畢竟是大靖送來的和親公主,若是就這么殺了她,恐怕會引起大靖不滿,到時候大靖以此為借口出兵,北狄就危險了。不如先將她禁足起來,等大汗康復后,再慢慢審問,查明真相。”

他的話合情合理,帳內的大臣們也紛紛附和:“丞相說得對,大汗,此事關系重大,不可沖動。”“是啊,大汗,如今您傷勢過重,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而不是與大靖起沖突。”

拓跋烈看著眾人,又看了看躲在耶律恒身后、哭得梨花帶雨的沈玉微,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他想反駁,可剛一張嘴,就覺得喉嚨里一陣腥咸,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濺在身前的錦被上,像一朵妖艷的紅梅。

“大汗!”眾人驚呼起來。

拓跋烈的身體晃了晃,手無力地垂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還想說什么,卻再也發不出聲音。太醫連忙上前查看,片刻后,對著眾人搖了搖頭,聲音沉重:“大汗……駕崩了。”

“大汗駕崩了!”這句話像一顆炸雷,在殿內炸開。大臣們瞬間亂作一團,有的哭喊著“大汗”,有的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還有的悄悄退到殿邊,觀察著局勢。

耶律恒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即立刻收斂起來,對著殿內的眾人高聲說道:“大汗駕崩,國不可一日無君!大汗有旨,傳位于幼子拓跋宏!我身為丞相,即日起擔任攝政王,輔佐新帝處理朝政!誰敢有異議,就是違抗先帝遺旨,以謀逆罪論處!”

他的聲音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殿內的大臣們面面相覷,誰都知道“先帝有旨”是假的,可耶律恒手握兵權,又有部落首領支持,沒人敢站出來反對。更何況,拓跋宏只有七歲,容易控制,由耶律恒輔佐,總比讓其他野心勃勃的皇子繼位要好。

“臣等遵旨!”大臣們紛紛跪倒在地,對著榻上的拓跋烈的遺體行跪拜禮,聲音整齊劃一。

耶律恒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對沈玉微說:“沈公主,陛下駕崩,你身為大汗的妃子,理應為先帝守孝,你先隨其他妃嬪一同回去吧,待新的大汗繼位,你和她們一同是皇太妃!”

沈玉微知道,耶律恒這是在保護她——如今拓跋烈已死,她沒了利用價值,若是不給他一個名分,很容易被其他大臣當作“罪臣”處置。她對著耶律恒微微俯身,聲音帶著一絲感激:“多謝丞相大人。”

說完,她便在烏蘭的攙扶下,轉身離開了寢殿。走出殿門時,她回頭望了一眼殿內——耶律恒正站在榻邊,接受大臣們的跪拜,陽光透過殿門的縫隙照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格外威嚴。沈玉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眼底卻沒有絲毫溫度——拓跋烈死了,耶律恒成了北狄的掌權者,而她,也終于在這座冰冷的宮殿里,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

回到自己的帳子里后,烏蘭連忙為沈玉微倒了一杯熱茶:“公主,您沒事吧?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大汗那樣指控您,我還以為……”

“以為我會被處死?”沈玉微接過茶杯,輕輕吹了吹,溫熱的茶水滑入喉嚨,卻沒讓她的心情有絲毫暖意,“耶律恒不會讓我死的,他還需要我這個‘大靖公主’來安撫大靖,也需要我來證明他‘輔佐新帝’的合理性。”

她走到窗前,看著外面依舊飄落的大雪。雪下得很大,將帳外的院子覆蓋得嚴嚴實實,連之前留下的腳印都被掩蓋了。她想起三個月前,在雁門關城頭,她也是這樣看著大雪,那時的她,還只是一個被迫和親的孤女,而現在,她已經能在北狄的朝堂上,攪動風云。

“烏蘭,你說,蕭徹若是知道拓跋烈死了,會是什么反應?”沈玉微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

烏蘭愣了一下,隨即搖頭:“奴婢不知道,不過……大靖皇帝若是知道北狄換了君主,恐怕會派人來打探消息吧。”

沈玉微點點頭,眼神變得堅定:“他會來的。他不會允許北狄出現一個強大的掌權者,更不會允許北狄與大靖為敵。而我,要做的就是等,等一個能回到大靖的機會,等一個能親手為沈家報仇的機會。”

她伸手摸了摸袖口內側的暗袋,那里的銀簪還在,簪頭的“沈”字硌著她的手心,提醒著她肩上的責任。沈家滿門的冤屈,父親臨死前的囑托,母親在刑場上的眼神,還有蕭徹那張冰冷的臉……這些都像烙印一樣,刻在她的心底,時時刻刻提醒著她,不能停下腳步。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對著沈玉微躬身行禮:“皇太妃娘娘,攝政王大人派人送來一封信,說請您過目。”

沈玉微接過信,拆開一看,信上是耶律恒的字跡,內容很簡單:“三日后新帝登基,請皇太妃隨其他妃嬪一同出席登基大典,另,大靖已派使者前來吊唁先帝,不日便到,望皇太妃做好準備。”

沈玉微的眼睛亮了起來——大靖的使者來了,這意味著,她離回到大靖,離復仇的目標,又近了一步。她將信收好,對著小太監說:“知道了,你回去告訴攝政王大人,本宮會準時出席登基大典。”

小太監退下后,沈玉微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鏡中的女子穿著素白色的衣裙,臉色蒼白,眼神卻異常堅定,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柔弱和膽怯。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緩緩開口:“蕭徹,我很快就會回去了。你欠我的,欠沈家的,我會一點一點,全部討回來。”

窗外的雪還在下,帳外在白雪的覆蓋下,顯得格外冰冷。可沈玉微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大靖的方向醞釀。而她,將是這場風暴的中心,用自己的智慧和隱忍,攪動大靖的朝堂,揭開所有的真相,讓那些罪惡,最終暴露在陽光之下。她的復仇之路,才剛剛開始,而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必須走得穩,走得狠,走得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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