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的夏風裹著槐樹葉的清香，從老舊四合院里那棵歪脖子槐樹上漫下來，拂過王默汗津津的額角。他猛地睜開眼，視線里不是2023年出租屋那臺閃著雪花屏的舊電視，而是糊著泛黃報紙的土墻，墻上還貼著一張邊角卷翹的《廬山戀》電影海報——張瑜穿著碎花連衣裙，笑容亮得像窗外的太陽。“默子，發什么愣？再不抓緊，高考志愿表就交不上了！”母親端著一碗晾好的綠豆湯走進來，粗布圍裙上還沾著面粉，“你爸說了，就算考不上重點大學，也得填個穩當的專業，別整天抱著那堆電影雜志瞎琢磨。”王默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觸感真實得不像夢。他記得自己明明在剪輯室里熬了三天三夜，為了一個入圍短片的最后一幀畫面，最后眼前一黑就沒了意識。再睜眼，竟然回到了18歲，回到了改變他一生的1990年——這一年，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面向全國只招20人，這一年，他因為青春期的叛逆和對電影的“不務正業”，最終只考上了本地一所普通師范，從此在柴米油鹽里蹉跎了半生，連電影夢的邊都沒摸到。“媽，我想報北電導演系。”王默的聲音有些發顫，不是緊張，是激動。前世的遺憾像一根刺，扎了他三十多年，現在終于有機會拔出來了。母親手里的碗晃了一下，綠豆湯灑出幾滴在桌布上：“你瘋了？那可是BJ的學校！全國多少人擠破頭？再說你那成績……”“我能考上。”王默打斷她，眼神里是母親從未見過的篤定。他不僅記得1990年北電導演系的專業課考題，更記得自己這具身體的底子——高中時語文和歷史都是年級前列，唯獨數學拖后腿，可北電專業課占比重，只要他把前世對電影的理解揉進答卷里，再突擊補一補數學，未必沒有機會。更讓他心跳加速的是，剛才醒來時，腦海里突然多了一段陌生的記憶——關于“一氣化三清”的異能。他試著集中精神，指尖竟泛起一層淡淡的白光，一個模糊的、和他一模一樣的虛影在身邊一閃而過。他瞬間明白，這是老天爺不僅給了他重生的機會，還送了他一份足以顛覆命運的禮物。接下來的一個月，王默幾乎住在了書桌前。白天啃數學公式，晚上就對著電影雜志復盤經典鏡頭，把前世在行業里摸爬滾打學到的導演技巧、敘事邏輯，一點點梳理成適合考試的內容。母親看著他瘋魔的樣子，又氣又心疼，卻也沒再攔著——她知道兒子心里的那股勁，一旦擰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七月底，高考成績出來，王默的數學剛好過線，總分比預估的高了二十分。八月中旬，北電的錄取通知書寄到了四合院，紅色的信封上印著燙金的校徽，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父親拿著通知書，手都在抖，半天憋出一句：“好小子，真給咱家爭臉！”九月初，王默背著一個舊帆布包，踏上了去BJ的火車。綠皮火車哐當哐當響，窗外的風景從熟悉的小城變成陌生的平原，他靠在車窗上，指尖再次泛起白光。這一次，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可以分裂成三個部分——主體留在身體里，另外兩個分身則能獨立思考、甚至對外界做出反應，只要他愿意，分身可以暫時脫離本體，去往不同的地方。“北電，上戲，還有未來的世界影壇……”王默低聲呢喃，眼底閃過一絲灼熱的光，“這一世，我不僅要圓電影夢，還要讓我的名字，刻在光影史上。”火車駛入BJ站時，天剛蒙蒙亮。站臺上擠滿了提著行李的人，空氣中彌漫著煤煙味和油條的香氣。王默跟著人流走出車站，抬頭看見“北京電影學院”的迎新牌，幾個穿著白襯衫的學長學姐舉著牌子，笑著對新生揮手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過去。陽光灑在他身上，仿佛為他的新生，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