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褪去時，林野落在了自家公寓的陽臺上。晚風帶著熟悉的梔子花香吹過來，樓下傳來鄰居家小孩的笑聲，客廳里的臺燈還亮著，桌上放著他昏迷前沒寫完的小說手稿——一切都和他被卷入“無界謎局”前一模一樣，仿佛那場跨越六關的生死逃生，只是一場荒誕的夢。

“我回來了？”林野不敢相信地掐了自己一把，清晰的痛感告訴他這不是幻覺。他沖進臥室，鏡子里的自己穿著熟悉的休閑夾克，手腕上的黑色手環消失了，后腦勺的傷口也不見蹤影，只有指尖還殘留著握住記憶羅盤時的冰涼觸感。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屏幕上顯示著“陌生號碼”。林野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聽筒里傳來熟悉的沙啞女聲：“林野，你也回來了？來市一院門口的咖啡館，我們談談。”

是陳默。

林野抓起外套沖出家門，打車趕往市一院。咖啡館里，陳默坐在靠窗的位置，穿著短款風衣，手里拿著一杯熱咖啡，和在“無界謎局”里的模樣幾乎沒差，只是眼神里多了幾分疲憊。看到林野進來，她抬手招了招，桌上還放著另外三杯沒動過的咖啡。

“蘇曉和王勇、李陽也會來。”陳默推給林野一杯咖啡，“我剛聯系了他們，蘇曉正在醫院換班，王勇在餐館關店，李陽剛下晚自習，估計再過十分鐘就到。”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野握著咖啡杯，指尖有些發涼，“我們真的回到現實了嗎？可‘無界’實驗室的自毀程序解除后，屏幕上寫著‘只是開始’，我總覺得不對勁。”

陳默從包里掏出一個筆記本，翻開 pages，上面畫著六關的地圖和線索，還有一行用紅筆標注的字：“所有關卡的日期，都集中在2023年10月14日至18日。”她指著字跡說：“我醒來后翻了自己的刑警日記，2023年10月17日那天，我確實在調查‘無界’實驗室的失蹤案，而且日記里寫著‘搭檔老趙失聯，實驗室坐標：城郊廢棄工廠’——這個坐標，和我們在病毒實驗室看到的地址一模一樣。”

林野心里一沉，掏出手機打開日歷：“今天是2024年5月20日，距離2023年10月已經過去七個月。如果我們真的被當作實驗體，為什么會在七個月后突然回來？而且生活還和之前一樣？”

“我懷疑，我們回來的‘現實’，可能只是另一個偽裝的關卡。”陳默壓低聲音，從風衣口袋里掏出一枚銀色的芯片——正是他們在廢土關卡找到的“喪尸病毒抗體樣本”，芯片表面的紋路還在微微發亮，“這個樣本沒有消失，說明‘無界’還在監視我們，或者說，我們根本沒離開他們的掌控范圍。”

就在這時，咖啡館的門被推開，蘇曉、王勇和李陽陸續走進來。蘇曉穿著護士服，臉上還帶著剛換班的疲憊；王勇手里拎著一個保溫桶，里面裝著他剛做好的紅燒肉；李陽背著書包，臉上還帶著些許青澀。

“俺剛才在餐館收拾的時候，發現后廚的墻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無界-04’，和之前的核心碎片編號一樣！”王勇把保溫桶放在桌上，語氣急促，“俺嚇得趕緊關了店，生怕再被抓進去。”

蘇曉也點頭，臉色發白：“我在醫院的藥房里，看到一個穿著白色實驗服的男人，他胸前的工牌和我們在主控室看到的張博士一模一樣！我想追上去，可他轉眼就不見了。”

李陽從書包里掏出一本筆記本，上面畫著記憶迷宮里的氣泡圖案：“我今天在課堂上走神，不知不覺就畫了這個，而且我總覺得老師講的內容，和我們在時間重置公寓里看到的日記很像，好像有人在給我灌輸記憶。”

林野看著眼前的四人，手里的咖啡已經涼了。他突然想起在主控室看到的監控畫面，周明遠消失時，屏幕上閃過的“實驗體淘汰成功”字樣——如果他們真的回到了現實，為什么“無界”還在留下線索？為什么抗體樣本沒有消失？

“你們看窗外。”陳默突然指向咖啡館的窗戶，眾人看過去，只見街對面的路燈下，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他的臉被帽子遮住，手里拿著一個和記憶羅盤一模一樣的金色物品，正朝著咖啡館的方向揮手。

男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盞閃爍的路燈。林野注意到，路燈的燈柱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行熟悉的字：“歡迎回到無界謎局，第二階段即將開啟。”

“第二階段？”李陽的聲音發顫，“我們不是已經破壞總開關了嗎？為什么還沒結束？”

陳默握緊了手里的抗體樣本，眼神變得堅定：“看來‘無界謎局’根本沒有總開關，主控室只是他們設下的又一個陷阱。他們讓我們回來，是為了篩選出更強大的實驗體，開啟下一輪游戲。”

林野掏出手機，發現剛才的陌生號碼又發來了一條短信，內容只有一個地址：“城郊廢棄工廠，10月17日見。”

2023年10月17日——正是他和張莉、劉偉被帶入實驗室的日期，也是陳默調查失蹤案的日子。

“他們想讓我們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林野看著短信，心里已經有了決定，“不管這是現實還是另一個關卡，我們都必須去。只有找到‘無界’的真正總部，才能徹底結束這一切。”

王勇打開保溫桶，把紅燒肉分給眾人：“俺帶了點吃的，吃飽了才有力氣面對。不管下一關是什么，俺都跟你們一起。”

蘇曉從包里掏出幾盒感冒藥和止痛藥：“我帶了些常用藥，萬一遇到危險，也能應急。”

李陽把筆記本揣回書包：“我記得所有關卡的線索，要是需要破解密碼，我肯定能幫上忙。”

陳默看著眼前的四人，嘴角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好，那我們就再闖一次。這次，我們不僅要活下去，還要揭開‘無界’的所有秘密。”

夜色漸深，咖啡館里的五人舉杯，咖啡杯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里格外清晰。窗外的路燈依舊閃爍，仿佛在預示著，一場更殘酷的游戲，即將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