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碼頭的風裹著魚腥味,吹得帆布篷獵獵響。沈青霧穿著藍布衫,蹲在倉庫角落假裝整理繡線,眼角的余光瞥著門口——按計劃,周開發(fā)商會在午夜時分來取貨,帶著“河伯”殘留的最后批違禁藥品。
“沈法醫(yī),”耳麥里傳來容相依的聲音,帶著點電流雜音,“目標車輛快到了,邊旭哥已經(jīng)帶人守住了后門。”
倉庫外傳來汽車引擎聲。沈青霧捏著繡針的手緊了緊,針尾沾著點熒光粉——是南風準備的標記,只要扎在對方衣服上,就能在夜視儀下顯形。
周開發(fā)商帶著兩個保鏢走進來,肚腩頂著西裝外套,手里把玩著串佛珠,和賬本照片里的樣子分毫不差。“貨呢?”他往倉庫深處瞥了眼,語氣不耐煩,“了塵那老東西被抓了,別耽誤我的事。”
沈青霧低著頭往貨架后走,故意撞了下保鏢的胳膊,繡針“不小心”掉在地上,針尖蹭過保鏢的褲腳。“在暗格里。”她聲音發(fā)顫,裝出害怕的樣子,手指指向藏陶甕的位置。
保鏢剛打開暗格,倉庫的燈突然滅了。周開發(fā)商罵了句臟話,伸手去摸腰后的槍,卻被從橫梁上跳下來的上官晨按住——他早就在梁上藏了半小時,警棍敲在保鏢膝蓋上,發(fā)出清脆的骨裂聲。
“周啟明,”上官晨的聲音在黑暗里發(fā)沉,手銬“咔嗒”鎖在對方手腕上,“你涉嫌非法交易違禁藥品,跟我們走一趟。”
混亂中,沈青霧聽見耳麥里傳來邊旭的喊聲:“有輛車從后門跑了!追不上!”
是周開發(fā)商的司機。上官晨踹開倉庫門時,只看見車尾燈消失在江堤拐角,輪胎印在泥地上拖出長長的痕。“查車牌!”他對著對講機喊,轉(zhuǎn)身時看見沈青霧蹲在地上撿什么——是枚掉落的袖扣,上面刻著個“周”字,縫隙里沾著點暗紅的粉末。
“是蟾酥。”沈青霧把袖扣裝進證物袋,“他肯定接觸過陶甕里的東西。”
審訊室的燈亮了整夜。周啟明咬死不承認交易,只說自己是來取“老伙計的遺物”。直到沈青霧把袖扣的化驗報告放在他面前,他的眼神才慌了——粉末里除了蟾酥,還有慈云寺后山泉水的礦物質(zhì),和了塵信里提的“取水點”完全吻合。
“是應明遠逼我的!”周啟明突然拍著桌子喊,額角的汗往下掉,“他手里有我當年挪用公款的證據(jù),讓我替他運了五年貨!那些繡品里的暗紋……都是我讓人繡的!”
他供出個更驚人的消息:應明遠還有個同伙藏在市局,每次行動前都會給“河伯”通風報信,三年前林慧的行蹤就是那人泄露的。
“是誰?”上官晨往前探身,目光銳利。
周啟明卻閉了嘴,嘴唇哆嗦著:“我說了他不會放過我……”
沈青霧突然想起應昊晨。上次在慈云寺,他遞自首書時眼神躲閃,像是在隱瞞什么。她摸出手機翻通話記錄,發(fā)現(xiàn)應昊晨在三年前6月12日那天,給應明遠打過三個電話,最后個電話的時間,正是林慧去倉庫的半小時前。
耳麥里傳來容相依的聲音:“查到逃跑的司機了!他往郊區(qū)的廢棄工廠開了,好像要去接什么人!”
上官晨抓起警帽往外跑,沈青霧跟在后面,手里還捏著那枚袖扣。工廠的方向飄著濃煙,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燃燒——難道是剩下的違禁藥品?
車開到工廠門口時,沈青霧看見個熟悉的身影站在火堆前,正把疊文件往火里扔——是應昊晨,警服外套扔在地上,手里攥著個打火機,火苗映得他臉發(f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