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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這種事情在家里做就行

魔法中考結束后的第三天,新城上空堆積了數日的陰云終于散去,迎來了一個難得的光明晴朗的周末。金色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瀉下來,將這座魔法現代都市的玻璃幕墻和高塔尖頂照耀得熠熠生輝。風奕獨自一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商業步行街上,周圍是喧鬧的人群和琳瑯滿目的魔法廣告牌,但他的內心世界卻遠不如這外部世界那般明朗通透,反而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只有他自己能感知到的迷霧。

過去的幾天里,除了必要的家庭活動,他大部分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看似在休息,實則內心正在進行著一場無聲的、關于情感與關系的激烈思考。在這個全新的魔法世界里,秦冰兒無疑是他最親近、最信任的人之一。他們自幼相識,同床共枕多年,分享著彼此最深的秘密(包括她罹難者的身份和他的部分異常),甚至有著雙方家庭默許、近乎婚約的未來約定。這一切,在這個世界的文化背景下,顯得自然而然。

然而,對于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的風奕而言,這種親密無間的關系模式卻帶來了巨大的認知沖擊和情感上的無所適從。在他的原世界,長達多年的重度抑郁癥和精神分裂癥,早已將他拖入情感的孤島,他幾乎沒有任何健康的戀愛經驗,更不用說處理如此近距離、高親密度的情侶關系了。那種渴望靠近卻又畏懼傷害、想要付出卻又不知如何是好的矛盾感,時時刻刻困擾著他。

這種情感的陌生與笨拙,讓他既深深地渴望拉近與冰兒的距離,卻又對未知的步驟感到莫名的畏懼。他像是一個站在懸崖邊,既想欣賞美景又恐高眩暈的人。直到那天,他為了分散焦慮,無意間在新城的魔法網絡上瀏覽時,被一則精致的服裝廣告吸引——那是一套設計極其精美、細節無可挑剔的古典女仆裝,并非廉價的情趣服飾,更像是一件藝術品。

“如果...如果能親眼看到冰兒穿上這樣的衣服...”這個大膽甚至有些逾越的念頭如同閃電般闖入他的腦海,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但隨即,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到幾乎無法抗拒的渴望迅速占據了他的心扉,如同藤蔓般瘋狂滋長。那不僅僅是對視覺享受的期待,更像是一種象征,一種他試圖突破內心壁壘、主動構建親密關系的笨拙嘗試。

經過一整夜翻來覆去、天人交戰般的思想斗爭,他最終還是在一種混合著沖動、期待與愧疚的復雜心情驅使下,決定將這個念頭付諸行動。此刻,他正站在一家名為“夢幻衣櫥”的高檔精品時裝店那華麗的櫥窗前,玻璃映出他看似平靜無波、實則手心微微出汗的身影。

深吸一口氣,仿佛要汲取足夠的勇氣,風奕推開了那扇沉甸甸的、鑲嵌著魔法水晶的門。店內光線柔和,裝飾精致典雅到了極致,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令人愉悅的香氛。各式各樣設計新穎、材質高貴的服裝如同藝術品般被陳列在魔法加持的展架上,流光溢彩。一位穿著得體、笑容溫婉的年輕女店員立刻迎了上來。

“下午好,尊敬的先生,歡迎光臨‘夢幻衣櫥’。請問有什么可以為您服務的嗎?”店員的聲音柔和悅耳。

風奕維持著一貫的、近乎面癱的冷靜表情,但微微發紅的耳根卻不可避免地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與窘迫:“我...想看看...女仆裝。”他盡量讓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購買一件普通商品。

訓練有素的店員似乎對這樣的要求早已見怪不怪,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異樣表情,依舊保持著專業的微笑:“當然,請您隨我到這邊的特別定制區,我們這里有多種風格和款式可供選擇。”她優雅地引領著風奕走向店內一個相對私密的區域。

這里陳列的女仆裝果然與風奕想象中那種夸張暴露的廉價服飾截然不同。它們更像是從古典油畫中走出來的服飾,用料講究,剪裁精良,設計上兼具了優雅、含蓄與一絲恰到好處的魅力。

“這幾款都是今年最新的設計,有歐陸古典風格、東方改良風格,還有這幾套是接受完全私密定制的。”店員熟練地介紹著,“請問您是準備送人嗎?需要我為您推薦嗎?”

風奕含糊地點點頭,目光卻在各色服裝間快速游移。最終,他的視線被一套掛在中央位置的黑白主色女仆裝牢牢吸引——它不是最華麗的,但細節無比精致:白色的荷葉邊圍裙一塵不染,黑色的連衣裙面料帶著細膩的暗紋,領口和袖口點綴著真正的蕾絲花邊,背后系著一個優雅的絲綢緞帶蝴蝶結,整體風格既保守矜持,又不失少女的浪漫與誘惑。

“您的眼光真好,”店員適時地介紹道,“這套‘夜鶯與玫瑰’是我們首席設計師的作品,從法蘭西進口的頂級面料,純手工制作完成。無論是版型還是細節,都堪稱完美,很多品位高雅的客人都特別鐘情這一款。”

風奕幾乎無法移開視線,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象著冰兒穿上這套衣服的模樣——白皙的肌膚與黑白服飾形成的對比,纖細的腰身被緞帶輕輕勾勒,裙擺下若隱若現的曲線...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一股熱流涌上臉頰。

“就這套吧。”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比平時低沉了幾分,“請問...有配套的...頭飾嗎?”他努力讓問題聽起來自然。

店員露出了然的微笑:“當然有,‘夜鶯與玫瑰’擁有完整的配飾系列。”她從一個精致的玻璃柜中取出相應的物品,“這是同系列的蕾絲發帶和頭飾,這是定制款的白色過膝絲襪,絲絨材質,觸感極佳。還有這雙意大利小羊皮制作的黑色瑪麗珍鞋,也是配套的。需要一并看看嗎?”

半小時后,風奕提著一個碩大而精致的、印著店徽的白色硬紙購物袋走出了“夢幻衣櫥”。袋子里不僅安然躺著那套價值不菲的女仆裝,還包含了全套的配飾。他感到一種混合著極度興奮和隱隱愧疚的復雜情緒——興奮于想象中的畫面即將成真,愧疚于自己這種似乎有些“逾越”和“私密”的念頭。他仿佛懷揣著一個甜蜜而危險的秘密,既期待又不安。

“這只是...情侶之間正常的小情趣,對吧?”風奕試圖在心里說服自己,努力忽略那份來自原世界保守觀念的輕微負罪感,“冰兒性格那么溫柔,應該...應該不會生氣吧?或許還會覺得有趣?”他不斷地進行著心理建設。

回到家時,他像個潛入敵營的特工,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尤其是婉情那好奇的目光,迅速將那個“罪惡”的購物袋藏在了自己衣柜最深處,用幾件厚衣服嚴嚴實實地蓋住。然后,他坐在書桌前,開始思考下一個更艱巨的難題——如何向冰兒提出這個看似簡單卻難以啟齒的請求。

直接說“我買了女仆裝想看你穿”?太突兀了,像個變態。暗示?以他貧乏的戀愛經驗,根本不知道如何暗示。

思前想后,他決定采用最古典但也最有效的方法——先創造一個完美且正式的約會氛圍,在浪漫情緒的烘托下,再見機行事,委婉地提出這個“小小的”請求。

計劃一定,他立刻行動起來。第二天,他在別墅后花園的陽光房里找到了正窩在吊籃藤椅中安靜看書的冰兒。陽光透過玻璃穹頂灑在她身上,仿佛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美得有些不真實。

風奕的心臟不規則地跳了幾下,他走過去,輕聲開口:“冰兒,明天...周日,你有空嗎?”

冰兒從書中抬起頭,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幾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清晰的驚喜:“明天?有空啊。奕哥哥有什么事嗎?”她很少聽到風奕如此主動地約她。

“我想...正式地約你出去一次。”風奕盡量讓語氣聽起來自然,盡管內心已經開始擂鼓,“就我們兩個人。”

冰兒的臉上瞬間綻放出明媚的笑容,如同陽光下盛開的鮮花:“出去?約會嗎?好啊!”但她隨即又有些疑惑,“不過...為什么突然這么正式?不是什么特殊紀念日呀...”

風奕的大腦飛速運轉,尋找合理的借口:“中考結束了,應該放松一下,慶祝一番。而且...”他頓了頓,目光微微移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倒是半真半假),“我有些話,想在一個更安靜、更正式的環境里對你說。”這個理由聽起來足夠充分,也足夠引人遐想。

果然,冰兒的臉頰飛起兩抹紅云,眼神中充滿了甜蜜的期待,她輕輕點頭:“嗯,好啊,我很期待。去哪里?”

“新城賓館頂層的旋轉餐廳,據說視野和菜品都很不錯。”風奕說出早已想好的地點,同時仔細觀察著她的反應。

冰兒的眼睛亮了一下,那確實是新城有名的浪漫圣地。她甜甜一笑:“聽你的。”

約定達成,風奕立刻以出門買參考書為借口,親自前往新城賓館進行實地考察和預訂。他特意選擇了餐廳里最私密、帶獨立休息室和全景露臺的“星空”包間,并精心策劃了流程——先在浪漫的晚餐氛圍中鋪墊,然后在休息室的私密空間里,再伺機提出那個終極請求。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避免任何打擾或尷尬,他甚至一咬牙,動用了一小部分姜振給他的、原本用于購買魔法材料的零用錢,奢侈地包下了整個頂層餐廳當晚的使用權。

當晚,風奕躺在自己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海里如同走馬燈般設想著無數種明天可能發生的情景:冰兒欣然同意,嬌羞地答應?她覺得被冒犯,生氣地拒絕?還是最糟糕的——認為他心理變態,從此對他敬而遠之?每一種可能性都讓他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不管怎樣,必須試一試。”他對著黑暗中的天花板,低聲給自己打氣。這不僅是為了滿足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強烈的視覺愿望,更深層的,這是他在這個陌生世界里,試圖主動打破自身壁壘,學習建立和表達親密關系的一種重要嘗試。他需要邁出這一步。

周一早晨,風奕比平時提前了一個小時起床。他站在洗漱間的鏡子前,格外仔細地打理著自己那頭醒目的酒紅色頭發,甚至用了些李英準備的、帶有微弱定型魔法的發膠。他從衣柜深處取出一套熨燙得一絲不茍的深色西裝——這是姜振在他去年生日時送給他的成年禮預備禮物,意大利名師剪裁,用料極佳,他幾乎沒找到機會穿過。

當他穿戴整齊,略顯拘謹地走下樓梯時,果然立刻吸引了全家人的目光。

“哇塞!哥!”婉情第一個夸張地叫出聲,圍著風奕轉了一圈,眼睛瞪得溜圓,“你今天是要去參加國王的晚宴嗎?穿得這么帥!不對...你這表情...是約會?!絕對是約會!”

李英也從廚房探出頭,手里還拿著煎蛋的鍋鏟,臉上寫滿了驚訝和好奇:“小奕?這身打扮...是要去見什么重要的人嗎?學校有活動?”

就連一向沉穩、正在看早間魔法新聞的姜振,也從報紙后抬起頭,銳利的目光在兒子身上掃了一圈,難得地挑眉露出了一個近乎調侃的表情:“約會?”言簡意賅,卻直指核心。

風奕感到耳根再次不受控制地發熱,他強作鎮定,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只是和冰兒出去吃個飯。”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明天天氣不錯。

婉情立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興奮地起哄:“哦~~~和冰兒姐約會哦!太陽打西邊出來啦!哥你終于開竅了!是不是要表白?是不是要求婚?快說說嘛!”

李英聞言,臉上露出了然的欣慰笑容,走過來幫風奕正了正其實已經很端正的領帶:“年輕人是該多出去走走,約約會,浪漫一下。冰兒呢?她準備好了嗎?”

正說著,樓梯上傳來了輕柔的腳步聲。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冰兒正緩緩走下樓梯。

她顯然也精心打扮過。一身淡藍色的及膝連衣裙,面料柔軟貼身,完美勾勒出剛剛開始發育的少女曲線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如同蕩漾的水波。她平時披散的黑發被精心卷出柔和的弧度,一半挽起,一半垂落在白皙的肩頭臉上略施粉黛,淡掃蛾眉,唇上點著瑩潤的粉色唇彩,整個人看起來清新脫俗,又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嫵媚。

風奕一時竟看得有些呆了,直到婉情在一旁發出毫不掩飾的偷笑聲,他才猛地回過神,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冰兒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頭,小聲問道:“奕哥哥...我這樣穿...還可以嗎?會不會太正式了?”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的羞澀。

風奕機械地點點頭,幾乎是下意識地、罕見地補充了一句贊美:“很漂亮。”他頓了頓,似乎覺得不夠,又認真地加了一句,“比平時還要漂亮。”這句話脫口而出后,連他自己都微微一愣。

但這句簡單的贊美卻讓冰兒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貴的肯定。連李英和婉情都交換了一個驚訝又欣慰的眼神——平時的風奕可是惜字如金,更別提如此直白的夸獎了。

姜振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這略帶粉紅氣泡的氛圍,他放下報紙,目光掃過兩個打扮得光彩照人的年輕人,語氣恢復了一貫的沉穩:“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快去吧。”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風奕一眼,“記得晚上十點前回家。”

風奕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反問:“十點?我以為...”他原本的計劃里,可是包含了飯后在休息室“深入交流”的環節,十點顯然太早了。

“以為可以在外面過夜?”姜振精準地接上了他的話,挑眉看著他,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們還是未成年人,記得分寸。十點,必須到家。”這句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風奕心中某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也讓他對自己的“完美計劃”產生了一絲現實的愧疚感——是啊,他們才十六歲。

但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只能硬著頭皮點頭:“知道了,爸。”

前往新城賓館的路上,車內彌漫著一種甜蜜又微妙的沉默。風奕專注地駕駛著這輛家庭用魔法動力轎車,冰兒則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座上,時不時偷偷側過頭看他線條分明的側臉,眼中滿是幾乎要溢出來的甜蜜和期待。車窗外的城市風景飛速掠過,卻似乎都無法進入兩人的視野。

新城賓館作為新城最負盛名的豪華酒店之一,其頂層的“星空旋轉餐廳”更是以極致浪漫的氛圍和360度無敵城市景觀而聞名遐邇。當專屬電梯平穩而快速地直達頂層,電梯門無聲滑開的那一刻,即使早有心理準備,冰兒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嘆:“這里...真的好美啊!”

整個餐廳仿佛懸浮于城市之巔,巨大的環形落地玻璃幕墻將新城的繁華盛景完全納入視野。此時正值黃昏與夜晚的交界時分,夕陽的余暉將天際線染成金紅,而城市各處的魔法燈飾和霓虹已經開始漸次點亮,如同在地上鋪開了一條閃爍的星河。餐廳內部光線柔和,設計極具未來感與藝術感,空氣中漂浮著若有若無的空靈音樂。

更讓冰兒驚訝得捂住嘴的是,放眼望去,可容納近百張餐臺的廣闊空間里,竟然空無一人!只有餐廳正中央,一張布置得極致浪漫的餐桌孤零零地等待著他們——鋪著雪白桌布,擺放著精致的銀質餐具和高腳杯,桌心是一盆嬌艷欲滴的紅玫瑰,還有兩盞散發著朦朧光暈的魔法浮空蠟燭。

“你...你把這里包下來了?”冰兒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風奕,眼中閃爍著感動與驚訝交織的光芒。

風奕略顯不自然地點頭,實話實說:“嗯,想要一個絕對安靜、不被打擾的環境。”他走上前,極為紳士地為冰兒拉開椅子,動作雖然因為緊張而略顯生硬,卻足夠認真和鄭重。

冰兒的臉更紅了,她小心翼翼地坐下,感覺像是踏入了一個精心編織的夢境。

接下來的晚餐過程,堪稱風奕有生以來最“演技精湛”的時刻。他努力扮演著一個沉穩、周到、偶爾還能說出一兩句不那么冷場的話的約會對象,但內心的緊張和對于“后續計劃”的焦慮,讓他的話語比平時更加精簡,很多時候都是冰兒在主動尋找話題,而他負責點頭、回應、以及...走神。

好在餐廳的美景、頂級的料理、以及身邊佳人明媚的笑容和顯然沉浸其中的幸福感,彌補了風奕的笨拙。冰兒似乎完全被這種浪漫到極致的氛圍所征服,并沒有過多察覺到他平靜表面下的波濤洶涌。

前菜、主菜、甜點...一道道精致如藝術品的菜肴被穿著得體、行動無聲的服務生送上又撤下。風奕的心思,卻早已飛到了那個藏在轎車后備箱里的、裝著“夜鶯與玫瑰”的白色購物袋上。他一邊機械地進食,一邊在腦中反復排練著稍后該如何開口,用什么語氣,說什么話,如果被拒絕該如何應對...每一個細節都被他掰開揉碎地分析了無數遍。

晚餐終于在一種看似和諧浪漫的氛圍中結束。一位領班模樣的服務生適時出現,恭敬地引領他們走向包房配套的私人休息室。

這間休息室比風奕想象的更加奢華和私密。它更像一個頂級酒店套房的小型客廳,鋪設著柔軟厚實的地毯,擺放著看起來就極度舒適的真皮沙發和貴妃榻,茶幾上擺放著新鮮誘人的魔法水果和精巧的茶點。一側的落地玻璃門外,連接著一個不大卻視野絕佳的私人觀景露臺。

風奕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手心再次沁出細密的汗珠。最關鍵的時刻,到了。

服務生悄無聲息地退出去,并體貼地帶上了門。休息室里頓時只剩下他們兩人,以及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和室內舒緩的音樂。

“冰兒,”風奕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比平時低沉沙啞了幾分,他清了清嗓子,“我有個...嗯...比較特別的請求。”他感覺自己的耳朵燙得厲害。

冰兒正端著一杯花果茶,聞言好奇地抬起頭,眼中帶著笑意和疑惑:“特別的請求?難怪你今天搞得這么正式又神秘,我都有點緊張和不習慣了。到底是什么事呀?”

風奕深吸一口氣,仿佛即將潛入深海。他從西裝內袋中取出了一把造型別致的黃銅鑰匙——這是開啟這間休息室的鑰匙,也是他確保接下來絕對無人打擾的保障。

“我...買了一套衣服,”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自然,像在討論天氣,“希望...希望你能試穿一下。”他說得很慢,每個字都斟酌過。

冰兒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更加困惑了:“衣服?什么樣的衣服?為什么需要特意來賓館試穿?在家里不行嗎?”她完全沒往那個方向想。

風奕感到臉頰的溫度也在攀升,他硬著頭皮,終于說出了那個關鍵詞:“是一套...女仆裝。我覺得...你穿上它,一定會非常...非常漂亮。”說完這句話,他幾乎不敢直視冰兒的眼睛,心臟狂跳地等待著她的審判——是驚訝?羞憤?還是覺得他變態而拂袖離去?

令人極度意外的是,冰兒臉上的表情并非他預想中的任何一種。她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或生氣,反而是偏著頭,露出了一個更加疑惑、甚至帶著點好笑的表情:“就因為這個?就因為你買了套女仆裝想看我穿,你就特意包下整個星空餐廳,搞出這么大陣仗,帶我來賓館?”她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可思議。

風奕被問得愣住了,只能硬著頭皮點頭:“我怕在家里...被婉情或者李姨看到...不方便,也...也怕你不同意。”他老實地說出了部分顧慮。

冰兒看著他這副緊張又認真的樣子,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笑聲清脆悅耳,如同風吹鈴鐺,卻讓風奕感到一陣莫名的困惑和...尷尬?

“奕哥哥!你...你真是太可愛了!也太夸張了!”冰兒好不容易止住笑,眼中閃爍著狡黠而明亮的光彩,“你想看我穿女仆裝,或者其他任何衣服,直接告訴我就好了啊!為什么要這么大費周章?浪費這么多錢和心思?這種事情,在家里,在我們自己的房間里,關起門來就可以做啊!不是更自在嗎?”

這次徹底輪到風奕目瞪口呆了:“在...在家里?在我們的房間?你...你不覺得...我提出這種要求,很...很奇怪嗎?很...變態嗎?”他終于問出了最深的擔憂。

冰兒歪著頭,表情更加詫異了,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為什么會奇怪?為什么會變態?情侶夫妻之間,這種私密的小情趣、小游戲不是很正常、很普通的事情嗎?”她說著,臉上也飛起一抹紅霞,但更多的是坦然,“婉情還經常偷偷買些奇奇怪怪的可愛的衣服,硬塞給我讓我試穿給她看呢,說是她的‘真人換裝娃娃’。”她湊近一些,壓低聲音,帶著少女的嬌憨,“而且,說實話,在家里比在這里自在放松多了,不用擔心突然有人敲門,也不用擔心隔音不好,想笑就笑,想鬧就鬧...”

風奕徹底語塞,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之前所有的擔憂、焦慮、罪惡感,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多余和可笑。他原以為驚世駭俗、難以啟齒的請求,在這個世界的觀念里,尤其是親密戀人之間,竟然被視為如此正常甚至普通的情趣!這種文化差異和認知錯位,讓他一時之間心情復雜無比,既感到如釋重負,又覺得自己像個從古代穿越來的老古董。

“那...那你...”風奕試探著,小心翼翼地問,“愿意...穿嗎?為我?”

冰兒的臉紅了一下,如同熟透的蘋果,她輕輕點了點頭,聲音細若蚊蚋,卻清晰可聞:“如果是奕哥哥你想看的...我...我愿意試試。”她頓了頓,抬起眼瞼,眼中帶著一絲羞澀卻堅定的光,“不過得給我一點心理準備的時間,不能催我,而且要...要在我覺得準備好了的時候。”她提出了自己的小條件。

風奕心中那塊一直懸著的、沉重無比的大石,終于“咚”的一聲徹底落地,隨之而來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輕松和狂喜,同時夾雜著對自己之前那些不必要的緊張和夸張行為的訕訕然。

“那...我們現在回家?”風奕問道,突然覺得包下整個頂層餐廳的行為簡直土豪得有些傻氣。

冰兒卻搖了搖頭,臉上重新露出那種狡黠可愛的笑容:“既然來都來了,錢也花了,環境又這么難得,我們就好好享受一下嘛~這里的夜景可不是隨時能看到的。”她說著,主動走到落地窗邊,看著外面如夢似幻的城市光海,然后回過頭,對風奕眨了眨眼,“而且...我還想看看,我們一本正經的奕哥哥,除了女仆裝,還會不會有什么其他的...‘特別請求’呢?”

風奕感到耳根剛剛降下去的溫度再次飆升,急忙擺手解釋:“沒、沒有了!真的!就這個!”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罕見的慌亂。

冰兒看著他難得的手足無措的樣子,似乎覺得很有趣,但又隱約有點小失望,不過很快又笑了起來:“那好吧~不過嘛,既然你提出了你的‘請求’,那按照公平原則,我是不是也可以提一個我的‘條件’呢?”

“什么條件?”風奕警惕地問,感覺掉進了某個甜蜜的小陷阱。

“下次呢,”冰兒笑得像只偷腥的小貓,“等我買到我覺得特別適合你的衣服,你也要穿給我看,不能拒絕哦!”她眼中閃爍著惡作劇得逞的光芒,“我記得之前和婉情逛街,看到一套超級帥氣的復古執事裝,黑色的,帶銀鏈懷表的那種,感覺和奕哥哥的氣質特別配呢!”

風奕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自己穿著筆挺執事裝,可能還要配合冰兒女仆裝的樣子,頓時一陣無語,額頭仿佛落下三道黑線。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最終,在冰兒充滿期待和“你不答應我就反悔”的目光注視下,他只能無奈地、認命地點點頭:“...公平交易。”這四個字說得無比沉重。

兩人相視片刻,突然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之前那點微妙的尷尬和距離感,在這場小小的“交鋒”和“談判”中,瞬間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輕松、親密無間的氛圍。風奕發現,經過這場看似荒唐卻又意外坦誠的交流,他們之間的距離仿佛被一下子拉近了許多,一種真正屬于情侶間的、可以互相調侃打趣的親密感油然而生。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并肩坐在柔軟舒適的大沙發上,分享著茶幾上的水果和甜點,一邊欣賞著窗外無與倫比的夜景,一邊隨意地聊著天。風奕徹底放松下來,不再糾結于女仆裝的事情,也不再扮演那個緊繃的自己,而是真正開始享受與冰兒獨處的、輕松愉快的時光。他們聊考試,聊未來的魔法覺醒,聊學校的趣事,甚至聊起了姜振和李英年輕時的糗事。

冰兒輕輕地將頭靠在風奕的肩膀上,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好聞的氣息,輕聲說:“奕哥哥,你知道嗎?今天的你,真的和以前很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風奕放松地靠在沙發背上,手指無意識地卷著她一縷散落的發絲。

“更主動,更...有人情味,也更...有趣了。”冰兒的聲音很柔,像夜晚的微風,“以前的你雖然也很好,很優秀,但總感覺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玻璃罩,好像不敢讓人靠得太近,自己也習慣了一個人待著。但今天,你不僅主動約我出來,精心準備了這一切,還會...還會提出這種‘過分’的要求,”她說著,輕輕掐了一下他的手臂,語氣里卻沒有絲毫責怪,“這說明,你愿意向我展示你內心不一樣的一面了,對嗎?你在試著靠近我,也讓我靠近你,對不對?”

風奕沉默了片刻,窗外璀璨的燈火在他異色的瞳孔中明明滅滅。最終,他決定吐露一部分真心:“我正在學習...如何與人親近,尤其是...與你親近。這對我來說,是一門全新的、有點難度的課程。”他省略了“穿越”和“前世疾病”的部分,但這確實是他的真實感受。

冰兒理解地點點頭,握緊了他的手,指尖微涼卻柔軟:“我知道。沒關系的,奕哥哥。不管你是什么樣子,是沉默的還是活潑的,是嚴肅的還是...有點壞心眼的,”她笑著補充,“我都會陪著你,我們一起慢慢學。其實,我真的很高興很高興,你愿意讓我看到你的這一面。這說明你信任我,依賴我,對不對?”

風奕看著冰兒仰起的臉,那雙清澈的眼眸中倒映著城市的星光,也倒映著他自己的身影,充滿了毫無保留的真誠和愛意。一股強烈的暖流瞬間涌遍他的全身,沖垮了最后一道心防。是的,他信任她——在這個充滿未知和危險的魔法世界,冰兒是他可以毫無保留去信任的、最堅實的港灣。

“嗯,”他回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而肯定,“我信任你。”這是他的真心話,擲地有聲。

當晚九點五十分,他們準時回到了家。婉情果然像個小偵察兵一樣守在門口,一臉八卦和興奮:“回來啦回來啦!約會怎么樣?浪漫嗎?有沒有牽手?有沒有kiss?有沒有...”她的小腦袋里顯然裝滿了從各種少女漫畫里看來的橋段。

李英及時出現,笑著把嘰嘰喳喳的小女兒拉走:“好了好了,小孩子別問那么多。讓你哥哥姐姐休息一下。”她轉頭對風奕和冰兒溫柔地笑了笑,“累了吧?早點洗漱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呢。”

回到二樓,在各自回房前,風奕將那個一直放在車后備箱、后來悄悄提上樓的精致購物袋,遞給了冰兒:“這個...給你。”

冰兒接過那個沉甸甸的袋子,臉頰微微泛紅,低聲道:“嗯...我會找時間...試穿的。不過...你得真的給我點時間做心理建設哦。”

風奕鄭重地點頭:“不急,完全看你準備。什么時候都可以,或者...永遠不穿也沒關系。”他補充道,不希望給她任何壓力。

冰兒抬起頭,飛快地湊上前,在風奕的臉頰上輕輕地、如同羽毛拂過般吻了一下,然后迅速后退,臉紅得如同晚霞:“謝謝...謝謝今天的約會,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說完,她像只受驚的小鹿,轉身飛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風奕怔怔地站在原地,抬手輕輕觸碰著被吻過的地方,那里仿佛還殘留著柔軟而微涼的觸感,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清香。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有親密接觸,但卻是第一次讓他感到如此清晰而強烈的心動,一種酥麻的、甜美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讓他久久無法回神。

第二天,風奕敏銳地注意到冰兒似乎有些心神不寧。早餐時,她會時不時地偷偷看他,但當他的目光迎上去時,她又會像受驚一樣迅速移開視線,臉頰微紅。看書時也常常走神,手指無意識地纏繞著發梢。風奕知道,她肯定是在想著那套女仆裝的事情,他體貼地沒有提起任何相關話題,給她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做心理準備。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整整兩天。第三天晚上,風奕正在房間里翻閱一本關于古代魔法符文的典籍,突然聽到了極其輕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敲門聲。

他起身打開門,只見冰兒站在門外,身上穿著可愛的睡衣,外面披著一件外套,手中正緊緊地抓著那個“夢幻衣櫥”的購物袋。她的臉紅得不可思議,連耳垂都染上了粉色,眼神躲閃,根本不敢直視風奕。

“我...我準備好了。”她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幾乎要嵌進門框里,“現在...可以試穿嗎?”

風奕愣了一下,心臟猛地一跳,立刻側身讓她進來:“當然可以。要在我這里換,還是...”

“就...就在這里吧。”冰兒的聲音細若游絲,她飛快地閃進房間,反手輕輕關上門,背靠著門板,像是要尋找支撐,“你...你轉過身去,不許偷看。”她提出要求,語氣羞澀卻堅決。

風奕依言立刻轉過身,面向墻壁,心中莫名的緊張感再次升起,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身后傳來極其細微的、窸窸窣窣的換衣聲,每一聲布料摩擦的輕響都像是放大了一般,敲擊在他的耳膜上,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又加快幾分。

時間仿佛過得格外緩慢。幾分鐘后,冰兒那帶著明顯顫抖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好...好了...你可以...可以轉身了。”

風奕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轉過身。

當他的目光落在冰兒身上時,他的呼吸驟然一滯,大腦甚至出現了瞬間的空白。

站在他面前的冰兒,已經換上了那套“夜鶯與玫瑰”女仆裝。黑白分明的色彩與她白皙勝雪的肌膚形成了極致強烈的對比,沖擊著視覺。衣服的剪裁完美到了極致,恰到好處地貼合著她纖細卻已初具少女曼妙的身形。白色的蕾絲圍裙純潔無瑕,黑色的連衣裙襯得她的腰肢不盈一握,背后的絲綢緞帶蝴蝶結優雅地垂下。白色的過膝絲襪勾勒出筆直的小腿線條,那雙黑色的瑪麗珍小皮鞋更是為她增添了幾分乖巧與誘惑。她微微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顫抖著,雙手緊張地絞著裙擺,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從古典夢幻中走出來的精靈,純真、羞澀,卻又散發著一種無法抗拒的、致命的吸引力。

“怎么樣?會...會不會很奇怪?很...很可笑?”冰兒不安地、細聲地問道,聲音里充滿了不確定。

風奕一時之間竟然失語了,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干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機械地、用力地搖頭。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冰兒,也從未想象過,一套衣服竟然能將一個人的氣質襯托得如此淋漓盡致,如此動人心魄。

“很...很完美。”過了好幾秒,他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嗓音異常沙啞,“非常適合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漂亮...一百倍。”他艱難地組織著語言,感覺詞匯是如此匱乏,根本無法形容眼前景象的萬分之一。

冰兒聽到他的肯定,臉上的緊張頓時如同春雪般消融,化為巨大的喜悅和放松。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穿衣鏡前,好奇地、帶著點陌生感地打量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輕輕轉了個圈,裙擺飛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真的耶...好像...確實還挺好看的...奕哥哥你的眼光真好。”她對著鏡子中的自己,也對著風奕,露出了一個羞澀而甜美的笑容。

風奕走到她身邊,透過鏡子看著并排站立的兩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和占有欲悄然升起。他輕聲問,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我可以...抱抱你嗎?”

冰兒透過鏡子與他對視,臉紅得更厲害了,卻輕輕地點了點頭。

風奕伸出手,極其輕柔地將她擁入懷中,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他能感受到懷中嬌軀微微的顫抖和驚人的柔軟,能聞到她發間清新的香氣混合著新衣服特有的淡淡味道。這一刻,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平靜,仿佛漂泊已久的船只終于回到了溫暖的港灣。

“謝謝你...愿意為我這樣做。”風奕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聲音里充滿了真誠的感激。

冰兒將發燙的臉頰埋在他的胸前,小聲地、含糊地回答:“只要你喜歡...以后...我愿意為你嘗試很多很多事情...”這句話如同最甜蜜的誓言,輕輕敲擊在風奕的心上。

就在這時,門外非常不識趣地響起了婉情那充滿活力的聲音和“咚咚”的敲門聲:“哥!冰兒姐!你們在里面嗎?媽媽切了超級甜的魔法蜜瓜,讓我給你們送點上來!”

房間內旖旎溫馨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冰兒像只受驚的兔子猛地從風奕懷里彈開,臉上血色瞬間褪去,變得驚慌失措:“怎么辦怎么辦?!是婉情!絕對不能讓她看到!太羞人了!我會被她笑話一整年的!”

風奕也比她冷靜不了多少,他快速環顧四周,目光鎖定在連接臥室的獨立衛生間上:“快!先進去躲一下!鎖上門!我來應付她!”他壓低聲音急急地說道。

冰兒手忙腳亂地、幾乎是踉蹌著沖進了衛生間,迅速反鎖了門。風奕則深吸好幾口氣,努力平復狂跳的心臟和臉上的熱度,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衣襟,這才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婉情端著一盤切得整整齊齊、散發著誘人甜香和微弱魔法光暈的蜜瓜站在門外,踮著腳尖好奇地往里張望:“哥,你在干嘛呢?怎么這么久才開門?在里面藏了寶貝嗎?”她那雙酷似李英的大眼睛里閃爍著探究的光芒。

“剛才在換衣服。”風奕努力讓表情和語氣都顯得自然無比,側身讓她進來,“水果放桌上就好,謝謝。”

婉情將果盤放在書桌上,眼睛卻像探照燈一樣在房間里掃來掃去:“冰兒姐呢?我剛才明明好像聽到她的聲音了呀?怎么沒看見人?”她顯然不信風奕的說辭。

“她回自己房間拿東西了。”風奕繼續面不改色地編織著謊言,身體卻下意識地擋在了衛生間門前。

婉情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顯然沒那么好糊弄,但她眼珠轉了轉,沒有繼續追問,反而露出了一個狡黠的、了然的笑容:“那好吧~水果記得吃哦,很甜的~”她說著,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突然回頭,對著風奕促狹地眨眨眼,“不過哥,你的耳朵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哦~房間里的暖氣是不是開得太足啦?”

風奕強作鎮定,面無表情地點頭:“嗯,是有點熱。謝謝你的水果,晚安。”

好不容易送走這個小機靈鬼,風奕靠在關上的門板上,長長地、深深地松了一口氣,感覺像是打完了一場艱苦的戰役。

他敲了敲衛生間的門,低聲道:“好了,安全了,她走了。”

衛生間的門鎖“咔噠”一聲打開,冰兒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確認危險解除后,才拍著胸口走出來,臉上還殘留著未褪的紅暈:“嚇死我了!差點就被發現了!要是讓婉情那個大嘴巴看到我穿成這樣,她肯定會嚷嚷得全家、不,全校都知道!我以后就沒臉見人了!”

風奕看著她驚魂未定的可愛模樣,忍不住笑了:“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說這是很正常的情侶情趣嗎?怎么輪到自己也這么害羞?”

冰兒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臉頰鼓鼓的:“話是那么說嘛!但是...但是被妹妹看到和自己男朋友玩換裝游戲,那感覺能一樣嗎?羞恥度直接爆表了好嗎!”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精致的女仆裝,語氣軟了下來,“不過說真的...這套衣服...以后我只在房間里,穿給你一個人看,好不好?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

風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巨大的滿足感,他鄭重地點頭:“好,一言為定。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冰兒這才徹底放松下來,臉上重新露出笑容。她換回自己舒適的睡衣后,整個人明顯自在了許多。她拿起果盤里一塊晶瑩剔透的蜜瓜,小口吃著,邊吃邊說:“不過說真的,奕哥哥,以后你要是再有什么...嗯...‘特別’的想看的東西,或者想做的事情,直接告訴我就好,真的不用那么大費周章地準備。”她說著,眼神飄向窗外,語氣變得輕快,“當然啦~作為公平交換,我也會準備好我的‘條件’的哦~我可是很期待看到某人穿執事裝的樣子呢!”她沖風奕調皮地皺了皺鼻子。

風奕想起那套即將到來的執事裝,只能無奈地笑著搖頭:“...公平交易。”這四個字,他說得越來越熟練了,甚至帶上了一絲認命般的寵溺。

那晚之后,風奕和冰兒之間的關系肉眼可見地變得更加親密和自然了。他們之間那層最后的、若有若無的隔閡似乎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層次的默契、理解和包容。風奕發現,在這個世界建立和表達親密關系,其實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困難重重。只要懷著真誠的心,坦誠地溝通,冰兒總是愿意用最大的溫柔和理解來回應他,包容他的笨拙,接納他的“特別”。

幾天后的一個下午,風奕從外面的書店回來,推開自己房間的門,一眼就看到床上整整齊齊地放著一個巨大的、系著銀色絲帶的深藍色禮盒。盒蓋是打開的,里面赫然是一套做工極其精致、細節無可挑剔的黑色復古執事裝!熨燙得筆挺的西裝外套、馬甲、西褲、白色的挺括襯衫、領結,甚至還有配套的白色手套和一條帶著復古懷表的銀鏈!

禮盒上方,放著一張淡紫色的、散發著淡淡香味的卡片。風奕拿起卡片,上面是冰兒清秀而略帶俏皮的字跡:

“親愛的奕哥哥:‘公平交易’哦!( ̄▽ ̄)~*我已經兌現了我的承諾啦~現在,輪到你咯!無比期待看到奕哥哥穿上它,會是什么樣子呢~一定超級超級帥!!不許耍賴!不許逃跑!——愛你的冰兒”

風奕拿起那套質感極佳的執事裝,看著卡片上那個可愛的顏文字和充滿期待的話語,想象著冰兒寫下這些字時狡黠又興奮的表情,最終只能無奈地、卻又帶著一絲隱秘期待的笑了笑。

看來,他是真的把自己給“公平交易”出去了。而他自己的“心理準備”時間,也正式開始進入倒計時。

窗外,午后的陽光正好,溫暖而不灼人,微風透過半開的窗戶吹拂進來,帶來后院花草的清香。風奕拿著那套執事裝,感到一種久違的、發自內心的平靜和滿足感。在這個曾經無比陌生、危機四伏的魔法世界,他不僅奇跡般地找到了繼續生存下去的意義和目標,如今,更是在情感的荒原上,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那片綠洲和歸屬。

而這一切,關于愛、關于信任、關于成長的課程,都才剛剛拉開序幕,未來還有很長很長的路,等待他們攜手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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