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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照與同頻

訓練室的空調壞了兩天,空氣里浮著股淡淡的汗味。林宇盯著屏幕上“失敗”的字樣揉了揉眉心,指尖蹭過手機殼邊緣——那是上周陳默順手給他換的,黑色軟殼上印著片小小的破曉戰隊隊徽,邊角已經被他摸得發毛。

“又被抓了。”陳默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點若有若無的薄荷香。林宇回頭時正撞進他懷里,鼻尖擦過對方鎖骨處的舊傷疤——那是當年決賽時被碎屏劃的,陳默總說不疼,可林宇見過他陰天時偷偷按揉的樣子。

“沈野的鏡太煩了。”林宇退開半步,指尖還沾著對方T恤上的潮氣,“他總知道我要去哪路支援。”

陳默沒說話,彎腰拿起林宇的手機翻錄像。他的指腹擦過屏幕上鏡的殘影,忽然頓住:“你習慣在藍buff草里蹲三秒再動。”林宇一愣——這是他沒告訴過任何人的小習慣,連周寧都不知道。

“沈野也有。”陳默的睫毛垂著,在眼下投出片淺影,“他玩鏡時,會先清完中線再反野,永遠比別人慢半拍。”他忽然把手機塞回林宇手里,掌心相貼的瞬間,林宇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撞在耳膜上,咚、咚、咚的,比游戲里的技能音效還響。

后半夜訓練室只剩他們倆。林宇練到手指發僵,陳默突然遞來瓶冰礦泉水,瓶身貼在他手背上時,林宇猛地縮回手,水灑在鍵盤上,濺出片小小的水花。

“慌什么。”陳默低笑一聲,拿紙巾擦水的動作很輕,“當年我帶沈野時,他總偷藏我的可樂,被發現了也這樣紅著臉躲。”林宇沒接話,卻看見陳默擦到他手腕時頓了頓——那里還戴著陳默給的舊電子表,表鏈硌出道淺紅的印子。

“表該換了。”陳默的指尖掃過表鏈,溫度比空調風還涼,“明天讓張總訂新的。”

“不用。”林宇攥緊手腕,表蓋被按得發出輕微的咔嗒聲,“這個挺好。”

陳默抬眼看他時,窗外正好劃過道閃電。白光落在陳默眼角的細紋上,林宇才發現他其實不算年輕了——比自己大八歲,打職業時熬壞了腰,現在久坐還會悄悄按后腰。可剛才遞水時,他的手穩得很,就像當年在決賽臺上,明明發著高燒,卻還能精準地用露娜斷大逃生。

“明天打老K戰隊。”陳默突然轉開話題,指腹敲了敲戰術板上的名字,“他們的中單老鬼,擅長用貂蟬貼臉打。你拿司馬懿,直接壓他血線。”

林宇點頭時,聽見陳默的手機響了。他瞥了眼屏幕,備注是“媽”,陳默接電話時聲音放得很軟:“嗯,空調修了……沒熬夜,林宇他們早睡了……”掛了電話才發現林宇盯著他看,耳根忽然有點紅:“我媽總怕我又犯胃病。”

“我會盯著你吃晚飯。”林宇說得自然,說完才覺出不對——這話太像隊友之外的人會說的。陳默果然愣了下,隨即低低地笑了,胸腔震動的聲音順著空氣傳過來,林宇的后頸突然有點癢。

第二天比賽前,老K戰隊的經理突然湊過來和陳默握手。林宇聽見那人壓低聲音說:“當年要是你沒退隊,烈火哪會讓沈野上。”陳默的手頓了頓,指甲掐進掌心時,林宇突然往前站了半步,正好擋在兩人中間:“該上場了,陳教練。”

走過選手通道時,陳默忽然說:“當年不是退隊。”林宇的腳步頓住,他沒回頭,卻聽見陳默的聲音跟著風飄過來,碎得像雨:“是被禁賽了。他們說我打假賽,其實是……”

“我知道。”林宇打斷他時,指尖攥得戰術板發皺,“那天在你抽屜里,看到了醫院的診斷書。”

陳默猛地停在原地。林宇回頭時,正看見他眼里的震驚——那天練到凌晨,陳默趴在桌上睡熟了,抽屜沒關嚴,露出半張泛黃的診斷書,上面寫著“腰椎間盤突出,建議立即休養”。原來不是打假賽,是身體撐不住了,卻不敢說,怕戰隊換了自己,當年的隊友就少了主心骨。

“老鬼的貂蟬開始游走了。”陳默突然別開臉,聲音有點啞,“你跟緊輔助,別落單。”

比賽開始后,林宇的司馬懿確實壓得老鬼的貂蟬抬不起頭。可打到中期,老K戰隊突然換了打法——輔助繞后捆住林宇,老鬼的貂蟬直接開大貼臉。林宇的血線掉得飛快,耳機里突然傳來陳默的聲音:“往下路靠,趙陽在草里。”

他剛往草里躲,趙陽的呂布就跳大框住了兩人。周寧的孫臏給加速時,林宇聽見陳默在指揮臺喊:“二技能沉默!直接秒輔助!”聲音比平時急了點,像怕他出事似的。

推掉水晶時,林宇回頭看了眼指揮臺。陳默站在聚光燈下,白襯衫被汗浸濕了貼在背上,手里還攥著半瓶沒開封的水——那是剛才林宇放在那的,忘了拿。

賽后采訪時,有記者突然問林宇:“聽說陳教練總單獨給你加訓?”林宇握著話筒的手緊了緊,剛要開口,陳默突然從后臺走出來,手里拿著條干凈的毛巾,直接遞到他面前:“別著涼。”

鏡頭立刻轉過去,拍到兩人指尖相觸的瞬間。林宇看見屏幕上自己的耳尖紅得厲害,而陳默的手指縮回去時,悄悄擦了擦褲縫,像是也在慌。

回去的車上,周寧捧著手機突然“哇”了一聲:“你們看熱搜!#陳默林宇師徒感#都第三了!”林宇湊過去看,第一條是比賽時陳默遞毛巾的照片,配文寫著“這哪是教練和選手,分明是老父親帶娃”。

陳默的耳根悄悄紅了,卻板著臉說:“別亂看。”林宇低下頭,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他看見照片里陳默的手指,正輕輕捏著毛巾的一角,那是怕他接不穩的樣子。

半夜林宇被渴醒,摸黑去客廳找水時,看見訓練室還亮著燈。陳默趴在桌上寫戰術,后頸的弧度很軟,月光落在他發旋上,有幾根白頭發特別顯眼。林宇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才發現他寫的是司馬懿的出裝——把自己常用的吸血書換成了巫術法杖,旁邊備注著“林宇手速快,可貼臉A三下”。

桌上的水杯是空的,林宇轉身去接水時,陳默突然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抬頭,眼里還蒙著層霧:“怎么還沒睡?”

“給你倒水。”林宇把水杯遞過去,杯壁被他捂得溫溫的。陳默接過去時,手指搭在他手背上,這次沒縮回去,就那么放了兩秒才拿開:“明天練下路聯動。”

“嗯。”

“你拿紅時記得看小地圖。”

“嗯。”

“別總吃泡面。”

林宇笑出聲時,陳默才發現自己絮絮叨叨說了好多。他把水杯往嘴邊送,掩飾似的喝了一大口,喉結滾動的弧度在月光下看得格外清楚。林宇突然想起第一次見他時——在網吧的角落里,陳默穿著洗得發白的T恤,幫一個初中生改出裝,手指在屏幕上點得飛快,卻在初中生說“謝謝陳教練”時,猛地別開臉,和現在一樣,有點別扭的溫柔。

“我幫你改戰術吧。”林宇拉過把椅子坐下,陳默寫的打野路線里,有處反野時間算錯了——老K戰隊的打野習慣提前十五秒蹲紅,陳默標的時間晚了。

兩人湊在一塊改戰術時,林宇的胳膊肘偶爾會碰到陳默的腰。每次碰到,陳默都會輕輕縮一下,林宇才想起他腰不好,趕緊往旁邊挪了挪。

“沒事。”陳默卻往他這邊靠了靠,戰術板被擠得往林宇那邊歪了歪,“這樣看得清。”

窗外的雨又下起來了,打在玻璃上沙沙響。林宇看著陳默低頭寫字的樣子,突然覺得訓練室的空調好像也沒那么熱了——剛才碰到他胳膊時,對方的皮膚是涼的,可林宇的指尖卻燙得厲害,像握著團小小的火。

改完戰術時天快亮了。陳默把紙折起來塞進林宇口袋里:“別讓他們看見,這是你的專屬路線。”林宇摸了摸口袋,紙團被折得方方正正,邊角還帶著陳默指尖的溫度。

走出訓練室時,陳默突然說:“等打完預選賽,帶你去見我媽。”林宇猛地停下腳步,陳默回頭時,眼里的笑意比晨光還亮:“她總問我,那個戴我舊表的小孩,打得怎么樣了。”

林宇摸了摸手腕上的電子表,表蓋被體溫焐得暖暖的。遠處傳來趙陽打哈欠的聲音,周寧估計也快醒了,可他看著陳默站在晨光里的樣子,突然覺得那些關于比賽的緊張、關于未來的不確定,好像都沒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此刻——陳默的指尖還沾著點鋼筆水,眼角的細紋里落著光,而自己口袋里,揣著他連夜寫的戰術,像揣著個只有兩人知道的秘密。

“好啊。”林宇聽見自己說,聲音輕得像怕驚醒什么,“打完就去。”

陳默笑起來時,嘴角有個淺淺的梨渦。林宇以前沒發現,原來他笑起來是這個樣子的——不像賽場上那么冷,也不像平時那么嚴肅,軟乎乎的,像曬過太陽的棉花。

訓練室的門被推開時,周寧舉著牙刷含糊地喊:“你們倆怎么在這?早飯……”話沒說完就頓住了,眼睛在林宇和陳默之間轉了轉,突然嘿嘿笑了兩聲:“我懂了我懂了,你們繼續。”

林宇的耳尖“騰”地紅了。陳默卻很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去洗漱,今天加練一小時。”

走過走廊時,林宇摸了摸口袋里的戰術紙。紙團被他捏得有點皺,可上面的字跡還是清晰的——陳默寫的“林宇”兩個字,比別的字都重一點,墨色深得像化不開的夜,卻又暖得像此刻落在身上的晨光。

他想,或許王者之路不只是獎杯和賽場。或許還有某個凌晨的戰術板,某塊舊電子表,某雙在月光下悄悄停在自己手背上的手——這些比輸贏更重要的東西,正跟著心跳一起,慢慢攢成了名為“在意”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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