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二年冬,班昭蜷在陳留郡官舍的蘆花褥上,數著漏窗外的雪粒子。案頭那盞雁足燈熬了七夜,燈油里浮著半卷《女誡》注疏——是十五年前她用鄧太后賞的麟管筆寫的,字縫里爬滿后來補注的朱砂小楷,像老樹根須糾纏著新藤。
“姑祖母,藥煨好了。”侄孫女班嫿掀簾進來,腕間銀釧撞得藥碗叮當響。
老人忽然捉住少女手腕,指甲在銀釧刻紋上摩挲:“這是永元八年西域都護府呈進的,你祖父班超親手熔了匈奴箭簇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