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兩人都升入了初中，然后是高中。

荀橙橙從小就是個標(biāo)準(zhǔn)意義上的好學(xué)生，成績優(yōu)異，永遠是班級里的第一名。她記憶力好，理解能力也強，上課認真聽講，下課按時完成作業(yè)，幾乎沒讓父母和老師操過心。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里，總是閃爍著對知識的渴望。

然而，進入高中后，情況悄然發(fā)生了變化。文科的課程對荀橙橙來說依舊得心應(yīng)手，尤其是語文和英語，她的作文常常被當(dāng)作范文在班級里朗讀，英語口語也流利得讓老師贊不服口。但理科，尤其是物理和數(shù)學(xué)，卻成了她的噩夢。那些復(fù)雜的公式、抽象的概念，在她眼里就像一團亂麻，怎么也理不清頭緒。

高一下學(xué)期的期中考試，成績單發(fā)下來，荀橙橙看著物理和數(shù)學(xué)后面那兩個刺眼的分數(shù)，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總分排名，也從穩(wěn)穩(wěn)的第一，一下子掉到了十幾名開外。

嚴舟的成績單就好看得多，雖然他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dāng)，上課也偶爾打瞌睡，但腦子卻出奇地好用，尤其是理科，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他看著荀橙橙那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心里又好氣又好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荀橙橙，”放學(xué)路上，嚴舟依舊幫她背著書包，語氣卻不像往常那么輕松，“你這理科是怎么回事？上課夢游去了？”

荀橙橙低著頭，聲音帶著哭腔：“我……我聽不懂，那些公式都好難……”

“難？難就不學(xué)了？”嚴舟皺起眉頭，語氣嚴厲了幾分，“你以前那股聰明勁兒呢？”

“我……”荀橙橙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啪嗒啪嗒落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嚴舟最見不得她哭，一看她掉眼淚，心里的火氣就消了一半，但語氣依舊硬邦邦的：“哭什么哭？有哭的時間不如多做幾道題。從今天開始，晚自習(xí)我給你補課。”

于是，每天晚自習(xí)，嚴舟都會搬個凳子坐在荀橙橙旁邊，盯著她做數(shù)學(xué)題和物理題。荀橙橙一遇到難題就習(xí)慣性地想放棄，咬著筆頭發(fā)呆，嚴舟就會不客氣地用筆敲敲她的腦袋：“想什么呢？集中注意力！這個公式我昨天才跟你講過，忘了？”

荀橙橙被他一“兇”，委屈巴巴地扁扁嘴，又不敢反駁，只能拿起草稿紙，重新演算起來。有時候一道題講了三四遍她還是不明白，嚴舟也會不耐煩，聲音會不自覺地提高。

“你腦子里裝的都是棉花嗎？這么簡單的輔助線都想不到？”

荀橙橙被吼得縮了縮脖子，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她知道嚴舟是為她好，可他越兇，她腦子就越亂。

周圍的同學(xué)都偷偷看著他們，羨慕者有之，嫉妒者亦有之。嚴舟是學(xué)校里的風(fēng)云人物，長得帥，籃球打得好，成績也不錯，雖然脾氣有點爆，但講義氣，是很多女生暗戀的對象。他這樣“特殊照顧”荀橙橙，自然引人注目。

“嚴舟，你對橙橙也太嚴厲了吧，你看她都快哭了。”有和善的女生小聲勸道。

嚴舟瞥了那女生一眼，沒好氣地說：“慈母多敗兒，嚴師出高徒，懂不懂？”然后又轉(zhuǎn)頭對荀橙橙說：“快點，這道題再想不出來，今天就別想回家了。”

荀橙橙吸了吸鼻子，繼續(xù)埋頭苦算。燈光下，她低垂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看起來格外楚楚可憐。嚴舟看著她那副模樣，心里嘆了口氣，語氣不由自主地放緩了一些：“這里，你看，把這條線延長，不就構(gòu)成一個直角三角形了嗎？然后再用勾股定理……”

在嚴舟的“高壓管教”下，荀橙橙的理科成績雖然沒有突飛猛進，但也算是有了一些起色。只是，她對理科的畏懼，卻像是扎了根一樣，越來越深。而她對嚴舟的依賴，也變得更加名正言順。她會習(xí)慣性地把不會的題目留給他，會在考試失利后第一個想到他。

嚴舟也樂在其中，他喜歡看荀橙橙蹙著眉頭認真思考的樣子，喜歡她解出難題后眼睛里閃爍的驚喜光芒，更喜歡她用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帶著全然的信任和依賴看著自己。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是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