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還在繼續，節奏均勻，像小雨滴落在窗臺上，卻讓空氣里的緊張感一點點變濃。林南握著戰術筆的手指微微用力，筆身的磨砂質感硌著掌心，讓他保持著清醒。

他回頭看了眼床頭柜上的布娃娃——布娃娃的白光比剛才更亮了些，原本垂著的手臂輕輕抬起，指向房門，像是在篤定“門外的人沒有危險”。這細微的動作讓林南心里的警惕松了些，但沒有完全放下——規則里的陷阱太多，不能僅憑詭物的提示就掉以輕心。

林南走到門邊，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對著門外輕聲問：“你是誰？”

門外的敲門聲停了。過了幾秒，一個稚嫩的小女孩聲音傳了進來，帶著點怯生生的味道：“我……我找哥哥要糖果。”

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林南耳里。這聲音和之前布娃娃里小女孩殘魂的聲音很像，但又多了一絲“實體感”，不像殘魂那樣飄忽。

林南皺了皺眉——是同一個詭物，還是另一個和小女孩有關的存在？他沒有糖果，要是開門，會不會觸發規則5里的“被跟到房間里”？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分成了兩派：

【別開門啊南神！你沒有糖果！】

【可是布娃娃都提示安全了，說不定這小孩是友軍？】

【R國選手剛才也聽到敲門聲了，直接把門鎖死了，還用柜子抵著門！】

【A國選手已經沒動靜了，估計是涼了……】

華夏研究組的會議室里，小張盯著屏幕，手指飛快地敲擊鍵盤：“組長，根據聲音分析，門外的小孩和布娃娃里的殘魂聲紋相似度高達80%，大概率是同一個詭物的不同形態！”

陳敬點點頭，手指敲了敲桌面：“規則5說‘不給糖果會被跟到房間里’，但沒說‘跟到房間里’會怎么樣。林南沒有糖果，正好可以驗證這條規則的真實后果。暫時不用提示，看他怎么應對。”

林南也在快速思考——規則5只說了“不給糖果”的結果，卻沒說“給不了糖果”該怎么辦。如果門外的小孩真的是小女孩的殘魂，那她要的可能不是“糖果”，而是別的東西。

他想起床頭柜上的布娃娃——那是小女孩生前的玩具，或許，這個“糖果”只是一個象征，真正能滿足她的，是和自己有關的物品。

林南轉身走到床頭柜前，拿起布娃娃，然后走到門邊，緩緩打開了門鎖。

門“吱呀”一聲開了。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約莫五六歲的樣子，頭發扎成兩個小辮子，手里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空糖果紙。她的皮膚很白，像是很久沒見過太陽，眼睛是透明的，沒有瞳孔，卻能清晰地看到林南手里的布娃娃。

看到布娃娃的瞬間，小女孩的眼睛亮了一下，怯生生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驚喜：“這是……我的娃娃！”

林南蹲下身，把布娃娃遞到小女孩面前：“我沒有糖果，但我幫你找回了娃娃，這個可以嗎？”

小女孩伸出小手，輕輕抱住布娃娃，臉頰貼在布娃娃的布料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這笑容很干凈，沒有絲毫詭物的陰冷，反而像普通小孩那樣純真。

“謝謝哥哥。”小女孩抬起頭，對著林南說，“媽媽說，你是好人，不會傷害我。所以，我不會跟你到房間里的。”

說完，小女孩抱著布娃娃，轉身就往走廊盡頭走。她的腳步很輕，走得很慢，身影在應急燈的綠光下漸漸變淡，最后消失在黑暗里。

林南站在門口，看著小女孩消失的方向，心里松了口氣——規則5的“不給糖果會被跟到房間里”，其實是有前提的，只要獲得小孩的認可，即使沒有糖果，也不會觸發懲罰。

“規則5是半真半假。”林南對著鏡頭方向說，“‘敲房門的小孩’是小女孩的殘魂，她要的不是糖果，而是‘被認可’。只要沒有惡意，就不會有危險。”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沸騰：

【南神太聰明了！居然想到用布娃娃代替糖果！】

【原來規則5也是陷阱！還好南神沒按規則來！】

【其他國家的選手要是知道了，估計要哭了！】

【剛才R國選手還在抵門，現在估計要后悔了！】

林南關上房門，回到房間里。他把布娃娃重新放在床頭柜上，布娃娃的白光比剛才更柔和了，像是在表達感謝。林南摸了摸布娃娃的頭，然后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紅衣女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只有一片漆黑。

現在，只剩下規則2和規則4還沒驗證。

規則2：管理員每日早上8點會將“早餐券”送到門口，必須收下，且需在上午10點前用早餐券到一樓餐廳兌換早餐。若未兌換，當天會“被管理員記住”。

規則4：公寓內禁止攜帶任何金屬制品。若不慎帶入，需在當日日落前將其扔進一樓大廳的黑色垃圾桶，否則會引來“鐵手”。

林南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已經是凌晨1點了。他決定先休息幾個小時，養足精神，明天早上驗證規則2。他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經歷了這么多事，他確實有些累了。

第二天早上7點半，林南準時醒來。他洗漱了一下（房間里有簡單的洗漱用品），然后走到門口，等著管理員送早餐券。

8點整，敲門聲準時響起。

“咚咚咚——”

節奏和昨天晚上小女孩的敲門聲完全不同，更重，更有壓迫感，像是在提醒“必須開門”。

林南透過貓眼往外看——門外站著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帽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到他手里捏著一張黃色的紙片，正是規則2里說的“早餐券”。男人的制服領口處，別著一顆銀色的紐扣，上面沾著一點暗紅色的痕跡，和報紙上提到的“帶血制服紐扣”一模一樣。

“管理員詭。”林南在心里默念，手指放在門把手上，卻沒有立刻開門。他想起昨天晚上管理員詭的黑影，還有小女孩說的“管理員叔叔好可怕”，心里提高了警惕。

他沒有開門，而是對著門外喊：“早餐券從門縫里塞進來就行，我不會開門的。”

門外的管理員沒有說話，也沒有塞券，只是敲門聲變得更重了，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