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K基地的地下室經過兩周的改造，已經煥然一新。原本的電競訓練區現在變成了一個集指揮中心、技術分析室和戰術討論區于一體的多功能空間。墻壁上掛滿了顯示屏，實時滾動著各種數據流和監控畫面。
“這簡直像是電影里的場景。“Demo摸著嶄新的設備，眼睛發亮。
安然調試著最后一臺服務器：“比電影里的靠譜多了。這套系統能同時追蹤五千個網絡節點，識別率99.7%。“
韓商言站在中央指揮臺前，環視整個空間，滿意地點點頭。自從“守護者“戰隊正式成立以來，他們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天，今天終于迎來了第一個實戰任務。
佟年從技術室走出來，手里拿著一疊文件：“防火墻升級完成了，蜜罐系統也已經就位。根據李局長提供的情報，'星辰科技'很可能今晚再次行動。“
她穿著戰隊統一的黑白相間制服，頭發利落地扎成馬尾，比平時多了幾分英氣。韓商言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幾秒，然后迅速回到戰術板上。
“安然，你負責監控蜜罐；Demo和97，隨時準備反向追蹤；佟年坐鎮中央技術支援。“韓商言分配任務，“我負責全局協調。“
隊員們迅速就位。佟年走到韓商言身邊，小聲問：“你的背還好嗎？“
前天晚上搬運設備時，韓商言舊傷復發，疼得整晚沒睡好。他微微搖頭示意無礙，但佟年還是悄悄塞給他一盒藥膏。
“晚上我給你換藥。“她低聲說完，迅速回到自己的崗位。
韓商言握了握口袋里的藥膏，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
——
夜幕降臨，指揮中心的氛圍逐漸緊張起來。安然突然坐直身體：“有動靜！有人正在掃描我們的誘餌服務器。“
佟年立刻調出分析界面：“掃描模式匹配度92%，是'暗影蜘蛛'的手法。“
“不要驚動他們。“韓商言下令，“放他們進入第一層防護。“
屏幕上，代表入侵者的紅點正在系統地圖上緩慢移動。佟年設計的多層蜜罐系統就像一個精心布置的迷宮，引誘對方深入。
“他們上鉤了。“安然興奮地說，“正在下載我們準備的假文件。“
“開始反向追蹤。“韓商言聲音沉穩，“佟年，能鎖定物理位置嗎？“
佟年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正在嘗試...對方使用了三層跳板，最后信號源在...“她突然停住，“上海人工智能產業園區！是創新中心大樓！“
韓商言立即撥通李局長的電話：“確認目標位置，請求地面支援。“
半小時后，園區附近的監控畫面傳回指揮中心。便衣特工已經包圍了大樓，等待最終確認。
“對方開始傳輸數據了。“安然緊盯屏幕，“現在是最佳時機！“
佟年迅速分析數據流：“鎖定具體位置——創新中心7樓A區12號工位！“
韓商言立即下達行動指令。監控畫面中，特工們迅速突入大樓。幾分鐘后，通訊器傳來匯報：“目標已控制，是一名外籍男子，正在操作筆記本電腦。“
“不要讓他關閉電腦！“佟年急忙說，“我需要內存中的數據！“
韓商言轉達了她的要求。很快，電腦被安全運送到指揮中心。佟年和安然立即開始取證分析。
“找到了！“安然突然叫道，“他下載的不僅是誘餌文件，還在搜索特定關鍵詞——'佟年''神經網絡''早期研究'。“
佟年臉色一變：“他們在專門找我的研究？“
韓商言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查查他還動了什么。“
深入分析后，他們發現這臺電腦近期訪問過多個學術數據庫，目標明確地搜集佟年發表的所有論文和技術報告。
“這不像是普通商業間諜行為。“安然皺眉，“更像是針對個人的系統性情報收集。“
韓商言和佟年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期——“暗影蜘蛛“對佟年的興趣遠比想象的要大。
任務匯報持續到凌晨兩點。當其他人都離開后，佟年還在技術室整理證據鏈。韓商言推門進來，手里拿著兩杯咖啡。
“該休息了。“他將一杯遞給她。
佟年接過咖啡，手指因長時間打字而微微發抖：“我不明白，他們為什么對我的早期研究這么感興趣？那些算法現在都有更先進的版本了。“
韓商言在她旁邊坐下：“也許關鍵不在技術本身，而在開發過程。“
佟年思索片刻，突然睜大眼睛：“你是說...代碼中的后門？就像那封匿名郵件警告的那樣？“
韓商言點頭：“如果有人利用了你不知道存在的漏洞...“
“那所有使用我算法的系統都可能面臨風險。“佟年倒吸一口冷氣，“包括國家安全系統！我的一些研究成果已經被應用在政府項目中了！“
她立即轉向電腦，調出一系列文件：“我必須重新審核所有代碼，尤其是早期項目。“
韓商言按住她的手：“明天再做。你現在需要休息。“
“沒時間了！“佟年罕見地提高了聲音，“如果因為我的疏忽導致國家安全受威脅，我...“
“佟年。“韓商言打斷她，聲音異常平靜，“你不是一個人。“
他慢慢將她拉進懷中，輕輕撫摸她的后背：“我們有整個團隊，有國安局的支持。不要一個人扛所有事。“
佟年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額頭抵在他肩上：“我只是...害怕再犯錯。“
“犯錯很正常。“韓商言低聲說，“重要的是之后怎么應對。“
這是佟年第一次聽韓商言這樣直白地表達情感。那個曾經冷硬如冰的男人，現在學會了用溫暖融化她的不安。
“你的背還疼嗎？“她突然想起。
韓商言微微皺眉：“有點。“
“我幫你換藥。“佟年起身去拿醫藥箱。
當她輕輕掀起他的襯衫，看到那片青紫時，心疼得手指發顫：“你應該多休息的。“
“你不也是？“韓商言回頭看她。
佟年小心地涂抹藥膏，指尖在他皮膚上輕柔打圈。韓商言背部的肌肉線條隨著呼吸起伏，傷痕與歲月留下的印記交織在一起，講述著他不為人知的奮斗史。
“好了。“她最后貼上一塊敷料，“這幾天別碰水。“
韓商言轉過身，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
“不要單獨行動。“他眼神嚴肅，“如果發現任何線索，先告訴我。“
佟年點頭：“我答應你。“
——
第二天中午，亞亞突然來到基地。她現在是交大人工智能實驗室的研究員，和佟年保持著密切聯系。
“年年，你看這個！“她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打開筆記本電腦，“最新一期《國際人工智能期刊》上的論文。“
佟年瀏覽著屏幕上的論文，眉頭越皺越緊：“這...這幾乎就是我研究生時期那個被竊項目的改良版！“
論文作者署名為“R. Lin“，發表單位是麻省理工學院人工智能實驗室。
“林峰學長？“佟年難以置信，“他居然公開發表了基于我研究的成果！“
亞亞點頭：“更奇怪的是，論文中引用的實驗數據有一部分是去年才采集的。這說明他一直在繼續這個項目。“
佟年立即調出自己當年的研究筆記進行比對。許多核心算法和實驗設計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換了個表達方式。
“這是學術剽竊。“亞亞憤憤不平，“你應該舉報他！“
佟年咬著下唇：“問題是，我當年的研究沒有正式發表，因為涉及軍方合作項目，大部分成果都是保密的。“
“那豈不是更嚴重？“亞亞瞪大眼睛，“這已經涉及國家安全了！“
佟年立即給韓商言發了消息。半小時后，他和李局長一起出現在基地會議室。
李局長仔細閱讀了論文，表情越來越凝重：“這確實是你當年的研究？“
佟年點頭：“至少有70%內容是直接復制或稍作修改的。“
“更關鍵的是，“韓商言指出，“如果林峰能公開發表這些內容，說明他認為原始項目已經不再受保密協議約束——或者他根本不在乎。“
李局長合上電腦：“我會立即聯系國際合作司，通過正式渠道向美方提出質疑。同時，我們需要加強對林峰的監控。“
會議結束后，韓商言將佟年拉到一旁：“你還好嗎？“
佟年勉強笑了笑：“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覺...不太好受。“
“我們會查清真相。“韓商言堅定地說。
——
接下來的幾天，團隊分成兩組行動：韓商言帶隊監視林峰的一舉一動；佟年和安然則深入分析那篇論文，試圖找出更多線索。
周五晚上，佟年在實驗室工作到很晚。她發現論文中有一段關于神經網絡異常處理的描述，與自己當年的設計有微妙差異——不是改進，而是故意引入了一個不穩定性。
“這太奇怪了...“她喃喃自語，“為什么要特意降低系統的可靠性？“
正當她深入思考時，手機突然響起。是韓商言。
“還在實驗室？“他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帶著些許疲憊。
“嗯，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佟年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你在哪？“
“樓下。“韓商言說，“接你回家。“
五分鐘后，佟年收拾好東西下樓，看到韓商言的車停在門口。夜已經很深了，校園里幾乎沒有人影。她剛走到車旁，突然注意到不遠處有個人影迅速躲進了樹叢。
“怎么了？“韓商言見她停下，立刻警覺起來。
佟年搖搖頭：“可能是我眼花了...好像有人在那邊。“
韓商言立即下車查看，但樹叢后已經空無一人。他回到車邊，神情嚴肅：“從現在開始，不要單獨行動，即使是校園里也不安全。“
回家的路上，佟年講述了論文中的發現。韓商言專注地聽著，不時提出問題。
“這種故意引入的不穩定性...“他思索著，“會不會是為了方便后續攻擊？“
佟年一怔：“你是說...預留后門？“
“如果一篇公開論文描述了某個系統的'缺陷'，那么利用這個缺陷進行攻擊就不會引起太大懷疑。“韓商言分析道。
這個可能性讓佟年背后發涼。如果真是這樣，那么所有基于這篇論文研究的系統都可能面臨風險。
到家后，韓商言堅持檢查了整個公寓才讓佟年進門。看著他認真檢查每個角落的樣子，佟年既感動又心疼。
“要不要吃點東西？“她問，“我煮點面吧。“
韓商言搖頭：“你休息，我來做。“
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在廚房里忙碌，佟年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這個曾經連微波爐都不會用的男人，現在能為她煮一碗熱騰騰的面。
吃面時，韓商言的手機不斷震動。他查看后告訴佟年：“監視組報告，林峰今晚接待了一個訪客，外籍男性，與我們在創新中心抓到的那個人特征相似。“
“他們果然是一伙的！“佟年放下筷子，“能抓人嗎？“
“證據還不夠。“韓商言搖頭，“我們需要知道他們的最終目標。“
飯后，佟年在沙發上整理資料，不知不覺睡著了。韓商言輕輕將她抱到床上，自己則回到客廳繼續工作。
凌晨三點，他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加密信息。解鎖后，屏幕上顯示出一張模糊的照片：一輛損毀嚴重的轎車，車牌號碼依稀可辨。
韓商言的手指微微發抖——那是他父母出事時乘坐的車。
照片下方只有一行字：“想知道真相嗎？明天上午十點，獨自來外灘18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