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移植手術很成功。

張真源走出手術室時，天邊剛泛起魚肚白，走廊的窗戶蒙著層薄霜，映得他眼底的紅血絲格外清晰。

姚珈檸就靠在走廊的長椅上，身上裹著他的白大褂，睡得并不安穩，眉頭微微蹙著，像還在擔心手術的事。

張真源放輕腳步走過去，蹲在她面前，指尖輕輕撫平她眉間的褶皺。

她睫毛顫了顫，醒了。

看見他，眼里瞬間亮起光，像揉進了星星。

“結束了？”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嗯，很順利。”張真源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劉海，指尖的溫度透過發絲傳過去。

姚珈檸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這邊帶。

距離瞬間拉近，她的呼吸拂在他的鼻尖，帶著點淡淡的薄荷味——是他常用的牙膏味道，想來是早上用了他休息室的洗漱用品。

“張醫生，”她的聲音很輕，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我等了你一整夜，獎勵呢？”

張真源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沒有了往日的偏執，只有清晰的、帶著溫度的情意。

他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微微低頭。

吻落下去的時候，很輕，像羽毛拂過湖面。

姚珈檸的唇有點涼，帶著室外的寒氣，他下意識地用掌心托住她的后頸，把更多的暖意渡過去。

她愣了一下，隨即更緊地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加深了這個吻。

走廊很安靜，只能聽見彼此交疊的呼吸聲，還有窗外偶爾掠過的風聲。

張真源能感覺到她睫毛的顫動，像受驚的蝶翼，掃過他的臉頰，帶來一陣微癢的麻。

他放緩了動作，耐心地、溫柔地，像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不知過了多久，姚珈檸才微微推開他，臉頰紅得像被晨光照透的云霞，鼻尖也染上點粉色。

“你……”她剛開口，聲音就軟得像棉花糖，“剛才那個，不算。”

“嗯？”張真源挑眉。

“太輕了?！彼蛄嗣虼?，眼里閃著狡黠的光，又湊近他，這次主動吻了上去。

這個吻帶著點她慣有的霸道，卻又藏著小心翼翼的珍惜，像在確認什么。

白大褂的下擺垂下來，遮住了兩人交握的手。

晨光從窗戶透進來，在地上投下兩道依偎的影子，溫柔得不像話。

“張真源，”姚珈檸抵著他的額頭，呼吸還有點亂，“以后不許再做這么久的手術了，我會擔心。”

“好?！彼麘?，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耳垂。

“那……再親一下？”她仰頭看他，眼里的期待藏不住。

張真源低笑出聲，這次沒再猶豫，低頭吻了下去。

陽光越發明亮，透過霜花斑駁的窗戶，落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把所有的寒意都驅散了。

原來，黑暗過后的光，是甜的。

像此刻唇齒間的溫度，像身邊人眼里的光，像這場遲來的、帶著暖意的親吻。

足夠甜，也足夠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