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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病態沉淪(7)

從美術館回來的路上,車廂里的沉默比結冰的湖面更冷。

姚珈檸靠在車窗上,側臉被玻璃映得發白,手指卻在膝蓋上反復畫著圈,像在計算什么。

張真源閉著眼,假寐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只有緊握的指節泄露了他沒睡著的事實。

車剛停在醫院門口,張真源的手機就響了。

是急診室的電話,語氣急得發顫:“張主任,不好了!昨天那臺術后監護的病人突然大出血,各項指標都在掉,我們控制不住!”

他猛地睜開眼,推開車門就往急診室沖。

白大褂的下擺被風掀起,像一只倉促展翅的鳥。

姚珈檸看著他的背影,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對司機說:“去查一下,那個病人的主治醫生是誰。”

急診室里一片混亂。

心電監護儀的警報聲尖銳刺耳,護士們手忙腳亂地遞著器械,血袋一袋袋空了又換上,染紅了半面墻的置物架。

張真源戴上手套的手在抖,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一種清晰的預感——這不是意外。

“凝血功能異常!”麻醉師的聲音帶著哭腔,“用了藥也沒用!”

張真源盯著監護儀上跳崖般下降的數字,突然想起姚珈檸在美術館里說的話——

“你在乎的一切,我都能毀掉”。

他猛地轉頭,看向門口。

姚珈檸就站在那里,穿著一身紅色的連衣裙,和急診室的慘白形成刺目的對比。

她手里把玩著一個藥瓶,瓶身透明,能看見里面殘留的白色粉末。

“張醫生,”她笑得像只偷腥的貓,“看來你的病人,不太聽話啊。”

張真源的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他幾乎窒息。

他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周圍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兩人之間無聲的對峙。

“是你做的。”

他說,聲音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蕪。

“是又怎么樣?”姚珈檸把藥瓶扔在地上,玻璃碎裂的聲音在急診室里格外刺耳,“只要你跟我說句軟話,求我,我就告訴你解藥是什么。”

監護儀的警報聲突然變成了長鳴,像一曲絕望的挽歌。

護士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隨后是死一般的寂靜。

張真源沒有回頭,他知道,那個病人已經沒了。

他看著姚珈檸,眼底最后一點溫度也熄滅了。

“姚珈檸,”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卻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決心,“你成功了。”

姚珈檸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好像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

“你……什么意思?”

“你讓我明白了,”張真源湊近她,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鼻尖,“對付瘋子,只能用瘋子的辦法。”

他突然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姚珈檸的眼睛猛地睜大,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掐得更緊。

窒息感讓她的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眼里卻閃過一絲詭異的滿足。

“張真源……你終于……屬于我了……”她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嘴角甚至帶著笑。

張真源看著她眼底的瘋狂,突然覺得一陣惡心。

他猛地松開手,姚珈檸跌坐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著,眼淚混合著笑意流下來。

他轉身走向手術臺,脫下沾血的手套,扔進垃圾桶。

動作平靜得像在做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通知家屬,病人搶救無效。”

他對護士說,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

護士愣了愣,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那個永遠溫和耐心的張主任,好像在這一刻,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

張真源沒有再看姚珈檸一眼,徑直走出了急診室。

走廊的燈光在他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像一條拖在地上的血痕。

他知道,從這個病人停止心跳的那一刻起,他和姚珈檸之間,就只剩下不死不休。

而他,已經做好了染滿鮮血的準備。

姚珈檸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著他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慢慢伸出手,撫摸著自己被掐紅的脖子。

那里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帶著血腥氣的溫度。

她笑了,笑得眼淚直流。“我們……終于一樣了……”

急診室的燈光慘白,映著她臉上病態的笑容,像一幅扭曲的油畫,掛在名為地獄的展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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