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場雪來得猝不及防。

朱志鑫拉開窗簾時，外面已經白茫茫一片，光禿禿的樹枝上積著蓬松的雪，像裹了層棉花糖。

“下雪了。”他輕聲說，轉身時發現棠棠正蹲在窗臺上，鼻尖貼著玻璃，琥珀色的眼睛里映著漫天飛雪，尾巴尖輕輕晃著，像在好奇這場白色的魔法。

“想出去看看嗎？”朱志鑫笑著拿起那件給她買的小毛衣，天藍色的，領口縫著個小小的絨球，“穿上這個就不冷了。”

棠棠乖乖地任由他把毛衣套在身上，淺橘色的絨毛配上天藍色的毛衣，像顆裹了糖紙的橘子糖。

朱志鑫把她抱在懷里，推開單元門時，冷冽的空氣帶著雪的清新涌進來，棠棠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卻還是好奇地伸出爪子，碰了碰落在他肩頭的雪花。

雪花落在爪子上，瞬間就化了，涼絲絲的。

她抬起頭，看見朱志鑫正低頭看著她，眼里的笑意比陽光還要暖：“好玩嗎？”

棠棠“喵”了一聲，用腦袋蹭了蹭他的下巴。

雪落在他的發梢，沾了點白色，讓他看起來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人。

他們在小區的小廣場上待了會兒。朱志鑫抓起一把雪，捏成個小小的雪球，遞到棠棠面前：“你看，是雪哦。”

棠棠伸出爪子碰了碰雪球，冰涼的觸感讓她縮了縮脖子，卻又忍不住再碰一下。

朱志鑫看著她玩雪的樣子，忽然覺得，這樣安靜的冬日清晨，真好。

回家時，棠棠的爪子沾了點雪水，朱志鑫把她抱到暖氣旁，用毛巾一點點擦干凈。

“是不是比夏天冷多了？”他戳了戳她的肚子，“以后下雪就在家待著，別出去亂跑，會凍感冒的。”

棠棠蜷在他腿上，把臉埋進他的懷里，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覺得渾身都暖烘烘的。

外面的雪還在下，屋子里卻像裝了個小太陽，溫暖又安穩。

下午朱志鑫在書房處理工作，棠棠蜷在他腳邊打盹。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他對著電話說：“跨年晚會？好，我會準備的……嗯，想唱那首寫給‘家人’的歌。”

“家人”兩個字像羽毛輕輕拂過棠棠的心尖，她悄悄睜開眼，看見朱志鑫正低頭看著她，眼里的光溫柔得像化了的雪。

她忽然明白，原來在他心里，她已經是家人了。

傍晚時，雪停了。

朱志鑫做了熱氣騰騰的火鍋，鍋里咕嘟咕嘟地冒著泡，羊肉卷的香氣混著番茄的酸甜，彌漫了整個屋子。

他夾起一塊煮得軟軟的蘿卜，吹涼了遞到棠棠嘴邊：“嘗嘗，很暖的。”

棠棠小口地舔著，蘿卜的清甜混著湯汁的鮮美，從舌尖暖到胃里。

她抬起頭，看見朱志鑫正笑著看她，自己碗里的肉還沒動。

“你也吃呀。”她在心里說，用爪子輕輕扒了扒他的手背。

朱志鑫笑著夾起一塊肉放進嘴里：“好，一起吃。”

吃完火鍋，朱志鑫坐在沙發上彈吉他，唱的是那首他說要在跨年晚會唱的歌。

旋律很溫柔，像冬日里的陽光，歌詞里寫著“燈火闌珊處，總有人等你回家”，唱到這句時，他低頭看了看蜷在腿上的棠棠，眼神軟得像棉花。

棠棠靜靜地聽著，忽然覺得，原來“家人”就是這樣——會陪你看雪，會給你做暖乎乎的飯，會在唱歌時偷偷看你，會讓你覺得，無論外面多冷，總有一個地方在等你回來。

夜里，雪又下了起來，簌簌的落雪聲像首溫柔的催眠曲。

棠棠變回人形，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雪景。

路燈的光暈里，雪花像無數只白色的蝴蝶在飛舞，安靜又美好。

她回頭看向臥室，朱志鑫睡得很沉，眉頭舒展開來，沒有了往日的疲憊。

棠棠走到床邊，輕輕蹲在他身邊，看著他的睡顏，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好。

沒有驚心動魄的冒險，沒有需要尋找的信物，只有平平淡淡的陪伴，和藏在煙火氣里的溫柔。

天快亮時，她變回貓形，蜷回他的身邊。

朱志鑫翻了個身，把她摟進懷里，嘴里還輕輕嘟囔了一句：“棠棠……別亂跑……”

棠棠蹭了蹭他的手臂，在心里悄悄說：“我不會亂跑的，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