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界塔頂層的金色典籍,記載的并非功法或秘辛,而是一段被生界塵封的歷史——
燼土與生界,本是同一世界的兩面。上古時期,這片世界名為“元界”,靈氣充沛,修士能溝通星空,汲取星力修煉。直到星邪降臨。
星邪并非單一存在,而是一群游蕩在宇宙中的“虛空掠食者”,以吞噬世界生機(jī)為生。元界的修士拼盡全力,雖擊退了星邪主力,卻未能徹底消滅其核心。為防止核心復(fù)蘇,元界的大能們做出了一個殘酷的決定:將世界一分為二——
蘊(yùn)含星邪核心碎片的部分,被抽離生機(jī),化作“燼土”,以骸骨和骨煞壓制邪祟;而保留生機(jī)的部分,則成為“生界”,以源力構(gòu)建屏障,與世隔絕。兩界之間的“界隙”,既是分割線,也是封印星邪核心的最后防線。
“所以,骨祖只是星邪核心的一塊碎片?”陳濁合上書頁,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大長老嘆了口氣,木杖指向窗外:“是,卻也不是。它吸收了燼土億萬骸骨的怨念,早已長成新的邪祟核心,甚至能隱約呼應(yīng)星邪主力的氣息。界隙的封印松動,不僅是因?yàn)樗臎_擊,更因?yàn)椤切爸髁赡苷诨貧w。”
話音未落,守界塔突然劇烈震顫,塔頂?shù)乃Оl(fā)出刺耳的嗡鳴,碧色光芒急劇黯淡。
“不好!”靈溪臉色驟變,沖出藏書室,“界隙被攻擊了!”
陳濁與大長老緊隨其后。站在塔頂眺望,只見生界邊緣的天空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縫隙中涌出濃稠的黑色霧氣,霧氣中伸出無數(shù)骨爪與星鏈,瘋狂撕扯著界隙的光膜。而在霧氣的最深處,隱約能看到一顆跳動的黑色心臟——那是骨祖的本體,此刻已完全蘇醒,正借助星邪核心的力量,強(qiáng)行撕裂兩界的屏障。
“它想讓星邪主力通過界隙進(jìn)入生界!”大長老的聲音帶著絕望,“召集所有荊棘衛(wèi),死守界隙!”
生界的修士們迅速集結(jié)。他們駕馭著藤蔓與飛禽,手持由源力凝聚的武器,在界隙前組成一道綠色的防線。但骨祖的力量遠(yuǎn)超想象,黑色霧氣所過之處,源力防線寸寸瓦解,藤蔓枯萎,飛禽墜落,不斷有修士被骨爪撕碎,化作霧氣的一部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陳濁握緊拳頭,左眼的紫黑光芒與右眼的金褐光芒同時亮起,“生界的源力能壓制星邪,卻無法徹底消滅它;燼土的骨煞能傷害它,卻會被它吸收。只有……”
“只有兩界之力合一?!膘`溪接口道,碧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決絕,“就像元界未分裂時那樣。”
“可兩界已經(jīng)分裂了千年,源力與骨煞早已成為死敵,如何合一?”大長老搖頭。
“我可以?!标悵峥聪騼扇?,“我的陰陽骨煞能融合骨煞與生機(jī),剛才吸收星邪碎片后,又能溝通源力與星邪之力?;蛟S……我能成為兩界之力的‘媒介’?!?
“你想怎么做?”靈溪問道。
“需要生界的源力核心,還有燼土的鎮(zhèn)界骨陣節(jié)點(diǎn)。”陳濁深吸一口氣,“我要站在界隙中央,引導(dǎo)源力與骨煞同時注入星邪核心,用元界的本源之力,重新封印它?!?
“這太危險(xiǎn)了!”大長老反對,“源力與骨煞的碰撞會撕碎你的身體,更別說還要直面星邪核心!”
“沒有時間了?!标悵峥聪蚪缦?,那里的光膜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黑色霧氣開始滲透進(jìn)生界,所過之處,草木枯萎,溪流干涸,“要么兩界一起毀滅,要么我試一試?!?
靈溪看著他眼中的決絕,突然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她將手掌按在陳濁的胸口,碧色的源力源源不斷地涌入他的體內(nèi):“生界的源力核心在守界塔底層,我?guī)闳?。大長老,請立刻聯(lián)系燼土的守墓人后裔,讓他們啟動所有鎮(zhèn)界骨陣節(jié)點(diǎn)!”
大長老看著兩人,最終重重點(diǎn)頭:“小心!”
守界塔底層的源力核心,是一塊巨大的綠色水晶,散發(fā)著與生界同源的蓬勃生機(jī)。陳濁將手掌按在水晶上,同時運(yùn)轉(zhuǎn)體內(nèi)的混沌之力。
“以我為媒,引源力——起!”
綠色水晶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一道直徑數(shù)丈的綠色光柱沖天而起,朝著界隙飛去。與此同時,燼土的方向也亮起無數(shù)道暗綠色的光柱(鎮(zhèn)界骨陣節(jié)點(diǎn)),跨越兩界的距離,匯聚向界隙。
陳濁縱身躍起,被綠色光柱包裹著,沖向界隙中央。
界隙中的黑色霧氣立刻察覺到了威脅,無數(shù)骨爪與星鏈瘋狂地向他襲來。陳濁運(yùn)轉(zhuǎn)混沌之力,紫黑與金褐交織的氣流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骨爪碰到屏障便會被源力凈化,星鏈則會被骨煞腐蝕,竟無一是合之?dāng)场?
“星邪,還記得元界的滋味嗎?”陳濁的聲音響徹界隙,他站在兩界光柱的交匯點(diǎn),左手引動燼土的骨煞,右手牽引生界的源力,“今天,我就讓你重溫被封印的感覺!”
他將兩股力量同時推向星邪核心的黑色心臟。
“不——!”骨祖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吼,黑色心臟劇烈搏動,噴發(fā)出更加濃郁的霧氣,試圖抵抗。
源力與骨煞在接觸的瞬間,爆發(fā)出毀天滅地的力量。綠色與暗綠色的光柱碰撞、交織,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漩渦,將星邪核心牢牢包裹。陳濁站在漩渦中央,承受著兩股力量的撕扯,身體的皮膚不斷撕裂又愈合,半身骨甲與血肉反復(fù)融合、分離。
“啊——!”
他發(fā)出一聲響徹兩界的嘶吼,將體內(nèi)的混沌之力全部注入漩渦。紫黑與金褐的氣流如同催化劑,讓源力與骨煞不再相互排斥,而是開始融合,形成一種既蘊(yùn)含生機(jī)又帶著毀滅氣息的“元界本源之力”。
本源之力如同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攥住星邪核心的黑色心臟,將其一點(diǎn)點(diǎn)壓縮、封印。
“我不甘心!”骨祖的嘶吼越來越微弱,黑色心臟在本源之力的包裹下,漸漸化作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晶石,最終被徹底封印在界隙中央。
界隙的裂痕開始愈合,黑色霧氣消退,生界的草木重新煥發(fā)生機(jī),燼土的骨煞也變得溫順起來。
陳濁的身體從能量漩渦中墜落,靈溪及時飛上前,將他接住。此時的他已經(jīng)奄奄一息,全身皮膚布滿裂痕,骨甲與血肉模糊地交織在一起,只有胸口的玉佩印記還在微微發(fā)光,守護(hù)著他最后一絲生機(jī)。
“你成功了……”靈溪的聲音帶著哽咽,碧色的源力不斷涌入他的體內(nèi)。
陳濁虛弱地笑了笑,看向兩界的方向:“元界……回來了嗎?”
界隙的光膜并未完全消失,卻變得半透明,能看到燼土的灰色天空與生界的金色陽光在光膜兩側(cè)交相輝映。源力與骨煞在光膜邊緣交織,形成一道美麗的彩虹——那是兩界開始融合的征兆。
“還沒有?!贝箝L老的聲音傳來,他拄著木杖,站在界隙邊緣,“但快了。你的混沌之力打破了兩界的隔閡,假以時日,它們會重新成為一體?!?
陳濁閉上眼睛,意識漸漸模糊。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感覺到胸口的玉佩印記與源力核心、鎮(zhèn)界骨陣產(chǎn)生了共鳴,一股溫暖的力量流遍全身,修復(fù)著他的傷勢。
……
三年后。
界隙的光膜已經(jīng)變得極其稀薄,像一層易碎的琉璃。燼土與生界的邊界處,形成了一片奇特的“交融帶”——那里既有燼土的骸骨,也生長著生界的草木;既有修士在修煉骨煞,也有生靈在汲取源力,兩者和平共處,互不干擾。
陳濁坐在交融帶的一塊巨大骸骨上,看著眼前的景象,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他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半身骨甲上的紫黑紋路與金褐光芒和諧共存,左眼的星邪之力與右眼的源力平衡流轉(zhuǎn)。他不再是單純的燼土修士,也不是生界的外來者,而是真正的“元界之子”。
靈溪走到他身邊,遞給她一朵綻放的鎮(zhèn)魂花——這是三年前從燼土移植到生界的,如今在交融帶開得正盛。
“守界塔的典籍說,星邪主力還在宇宙中游蕩,或許有一天還會回來。”靈溪輕聲道。
“那就等它們回來。”陳濁接過鎮(zhèn)魂花,放在鼻尖輕嗅,“到時候,我們有整個元界的力量?!?
他看向遠(yuǎn)處正在交融帶修煉的修士與生靈,他們的臉上沒有了過去的恐懼與警惕,只有對未來的期待。
骨祖被封印,星邪的威脅暫時解除,兩界正在重新融合。這并非終點(diǎn),而是新的開始。
陳濁的道心,在經(jīng)歷了瘋狂、絕望、融合之后,終于找到了最終的歸宿——不是守護(hù)某一界,而是守護(hù)這來之不易的“平衡”。
他站起身,與靈溪并肩走向交融帶的深處。陽光穿過稀薄的界隙光膜,灑在他們身上,留下兩道長長的影子,最終在地面交匯,融為一體。
燼土的灰暗與生界的璀璨,骨煞的冰冷與源力的溫暖,星邪的黑暗與道心的光明……所有的對立,都在這一刻達(dá)成了和解。
這,就是元界的新生。
這,就是燼土道心的最終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