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燈下的告別與約定

沈硯回到道觀時，天邊已經泛白。破舊的道觀藏在老城區巷子里，院墻上的爬山虎爬了半面墻，給斑駁的木門遮了層綠簾幕。他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院里石桌上還放著上次畫廢的符紙，被露水打濕了邊角。

“師父，我回來了。”他對著正屋的牌位輕聲說，點燃三炷香插在香爐里。煙霧繚繞中，牌位好像微微發亮，像是在回應他。沈硯突然鼻子發酸，對著牌位深深鞠躬：“師父，弟子可能要破一次規矩了。”

他走進里屋，從床底拖出個沉重的木箱，里面裝著玄清門的秘典。箱子上的銅鎖銹得厲害，他用桃木槍尖輕輕一挑就開了。秘典的紙泛黃發脆，散發著陳舊的油墨味，他小心翼翼翻開，在目錄里找“陰陽鎖”的條目。

“找到了。”沈硯的手指停在某頁，上面寫著“陰陽雙生鎖，陽紋引陽氣，陰鎖藏陰魂，需以同源之力破之，違者必遭反噬”。下面畫著陽紋圖譜，和他昨晚在探靈陣里看到的軌跡基本吻合，只是圖譜旁有行小字：“銀鎖人改良版，陽紋含噬魂咒，需鎮魂木護體。”

沈硯心里一緊，難怪師父反復叮囑要小心銀鎖人——他們居然在陰陽鎖里加了噬魂咒！一旦破解失敗，施法者的魂魄會被鎖吞噬，永世不得超生。他摸了摸懷里的鎮魂木碎片，幸好昨晚給了鈴鐺一塊，自己這里還有半塊，應該能擋得住。

秘典下一頁記載著銀鎖人的歷史，其中一段寫著：“清字輩叛徒擅用陰陽鎖，藏罪證于陰溝水脈，借怨氣滋養邪術……”沈硯猛地想起阿瑤轉述的黑無常的話——“陰溝里的東西”，原來指的是水脈里的怨氣！

“難怪星途傳媒選在河邊……”他喃喃自語，手指在地圖上比劃，星途大廈確實離護城河不遠，陰溝水脈剛好從底下流過。銀鎖人利用水脈里的怨氣增強陰陽鎖的威力，真是夠陰毒的。

他合上秘典，走到院中的老槐樹下，這棵樹是師父親手栽的，如今枝繁葉茂。他摘下片葉子，用朱砂筆在上面畫了個簡易的“避水符”，輕聲念咒后，葉子變得晶瑩剔透，像塊綠玉。“明天用得上。”他把葉子夾在秘典里，這是玄清門的“水脈探查符”，能感知陰氣濃度。

天邊的陽光越來越亮，透過樹葉縫隙灑在地上，晃成斑駁的光影。沈硯看著光影里的自己，突然覺得心里踏實多了。雖然破了規矩，但守住了更重要的東西——就像師父說的，道心不在于守規矩，而在于守良心。

上午九點半，沈硯背著桃木槍和秘典到了快遞站門口。鈴鐺已經等在那里，正和阿瑤給快遞盒貼黃符，彩虹裙角在陽光下泛著七彩的光。看到他過來，鈴鐺眼睛一亮，舉起手里的工牌：“準備好拆鎖了嗎，道士哥哥？”

“隨時可以。”沈硯走到她身邊，把避水符遞過去，“水脈里有怨氣，這個能幫你擋一下。”他看著她脖子上的護靈符，確認靈力穩定，才放心點頭。

阿瑤推著電動車出來，車筐里放著防潮盒和備用黃符：“我的‘陰陽導航’定位好了，保證不迷路。”她拍了拍車座，“上車吧，大英雄和巡察使，我們去拆人渣的鎖咯！”陽光灑在三人身上，影子拉得很長，像支即將出征的隊伍，你覺得他們能順利破解陰陽鎖嗎？

（九）水脈怨氣的隱藏威脅

路上，阿瑤的電動車在老城區巷子里穿梭，車筐里的防潮盒偶爾“咔啦”響一聲，是林薇薇的游魂在不安地動。鈴鐺飄在車旁，手里轉著沈硯給的避水符，符紙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綠光，像片小小的荷葉。

“你看前面。”沈硯突然指著路口，那里的地面總汪著灘水，晴天也不干，“從這里開始，就是護城河的水脈分支了。”他能感覺到空氣里的陰氣重了不少，后背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鈴鐺也停了腳步，皺著眉看那灘積水：“里面的怨氣好重，像是有好多游魂被困著。”她的銅鈴“叮鈴鈴”急促地響，五彩鬼火暗了些，“銀鎖人果然在用水脈養陰氣，太缺德了。”

阿瑤也停下車，從包里摸出個小羅盤，指針“嗡嗡”轉得飛快：“奶奶說過，水脈里的陰氣最容易纏人，尤其是這種被污染的水脈，怨氣能順著皮膚鉆進骨頭里。”她遞給沈硯和鈴鐺各一張黃符，“這是‘防水符’，貼身上能好點。”

沈硯接過符紙貼在道袍領口，剛貼上，后背的疼痛感就輕了不少。他看著那灘積水，里面隱約能看到無數雙掙扎的手影，心里的火又上來了：“這些都是被銀鎖人害死的冤魂，他們連死后都不讓安寧。”

“別生氣，生氣會讓陰氣趁虛而入。”鈴鐺拍了拍他的胳膊，把避水符貼在他的桃木槍上，“等我們拆了陰陽鎖，就來超度這些游魂，讓他們早點投胎。”她的聲音輕輕的，卻帶著股犟勁。

穿過路口后，空氣里的潮濕感更重了，路邊的墻壁上都能看到細小的水珠。沈硯從包里拿出鎮魂木碎片握在手里，木頭的溫潤感讓他安心些：“前面就是星途大廈的后門，陰陽鎖的陰氣應該就是從那里散出來的。”

三人小心翼翼繞到星途后門，這里果然更潮濕，墻角的排水管“滴答滴答”淌著渾濁的水，在寂靜的巷子里格外刺耳。沈硯拿出水脈探查符，葉子剛碰到潮濕空氣就劇烈抖動起來，綠色的光芒忽明忽暗。

“不對勁。”沈硯的臉色沉了下來，“水脈里的怨氣濃度超過預料，陰陽鎖可能被他們用怨氣加固過，破解的時候會更危險。”他看向鈴鐺，眼里帶著擔憂，“你的陰氣……能頂住嗎？”

鈴鐺握緊手里的鎮魂木，鬼火在指尖穩穩地燒著：“放心，有護靈符和鎮魂木在，沒問題。”她指了指大廈的通風口，“我們從這里進去，直接到總裁辦公室，能避開監控。”

阿瑤從車筐里拿出個小工具包：“我奶奶的‘萬能開鎖器’，開通風口小意思。”她麻利地拆開柵欄，對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女士優先，鬼魂先走。”

鈴鐺笑著飄進通風口，沈硯緊隨其后。管道里又黑又窄，彌漫著灰塵和潮濕的霉味，鈴鐺的五彩鬼火成了唯一的光源，在黑暗中跳動著，像顆引路的星星。沈硯能聽到水滴順著管壁流的聲音，還有遠處隱約的嗚咽，像是水脈里的游魂在哭。

“快到了。”鈴鐺的聲音在管道里回蕩，“前面就是辦公室的天花板，我們從這里下去。”她用鬼火照亮出口，那里的柵欄已經生銹，輕輕一推就開了。沈硯看著下方模糊的辦公室輪廓，握緊了桃木槍，你覺得水脈里的怨氣會帶來麻煩嗎？

（十）陰陽合璧的出征號角

從通風口落下時，星途總裁辦公室里靜悄悄的，只有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走著，把時間敲得格外慢。保險柜就放在辦公桌后面，黑色的柜門在暗光里泛著冷光，上面的銀鎖標記隱隱發亮，透著股說不出的不祥。

“就是它了。”鈴鐺飄到保險柜前，指尖剛靠近柜門就被股陰氣彈開，“陰氣好重，比上次來的時候強多了。”她的銅鈴“叮鈴”響個不停，脖子上的護靈符微微發燙。

沈硯走到她身邊，翻開秘典對照陽紋圖譜：“陽紋的核心在左上角，我用桃木槍注靈力，你趁機找陰鎖的弱點。”他深吸一口氣，后背的鎮魂玉佩開始發熱，和手里的鎮魂木共鳴，“記住，聽到我喊‘破’，就立刻注陰氣，千萬別猶豫。”

“知道啦，啰嗦鬼。”鈴鐺嘴上吐槽，卻認真地繞到保險柜右側，這里陰氣最密，是陰鎖的位置，“我已經感覺到陰鎖的位置了，就在鎖芯下面，有個小小的凹槽。”她握緊鎮魂木，鬼火在指尖蓄勢待發。

阿瑤守在辦公室門口，手里捏著羅盤和黃符，緊張地盯著門口：“我幫你們望風，有動靜就咳嗽三聲。”她的聲音有點發顫，卻努力挺直腰板，“放心，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們的。”

沈硯點點頭，舉起桃木槍對準保險柜左上角的陽紋核心。槍身的桃木紋路在靈力注入下亮起紅光，和秘典上的圖譜對上了，陽紋的軌跡在他眼前變得清晰。“就是現在！”他低喝一聲，扣動扳機，桃木槍射出道金色的靈力光束，精準擊中陽紋核心！

“嗡——”保險柜發出聲沉悶的響，陽紋突然亮起刺眼的金光，上面的噬魂咒開始轉，空氣里彌漫開股腥甜的味。沈硯立刻用鎮魂木擋住金光，額頭上滲出汗珠：“鈴鐺，快！”

鈴鐺沒猶豫，將全身陰氣聚在指尖，對準陰鎖凹槽猛地注入！五彩鬼火與陽紋金光在空中撞在一起，“滋滋”響著形成個旋轉的能量漩渦。保險柜劇烈地晃起來，水脈里的怨氣順著地板縫涌進來，在辦公室里凝成無數只黑手，抓向兩人的腳踝！

“小心！”沈硯一邊維持陽紋破解，一邊甩出幾張“破陰符”，符紙炸開金光，暫時逼退黑手，“水脈里的怨氣被驚動了，我們得快點！”

鈴鐺咬緊牙關，加大陰氣輸出，銅鈴在手里瘋狂地響，護靈符燙得像塊烙鐵。她能感覺到陰鎖在一點點松動，保險柜里傳來“咔噠咔噠”的響，像是有什么東西要被打開。“再加把勁！就快好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星途老板帶著幾個保鏢沖進來：“你們在干什么？！”他看到保險柜前的兩人一鬼，臉嚇得慘白，卻還是色厲內荏地喊，“給我抓住他們！”

“不好！”阿瑤趕緊咳嗽三聲，甩出幾張“定身符”，暫時困住保鏢，“你們快一點，我快擋不住了！”

沈硯和鈴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里看到了決心。沈硯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桃木槍上，靈力瞬間暴漲：“破！”鈴鐺也將最后的陰氣注入陰鎖，銅鈴發出清越的響，鬼火突然亮得晃眼！

“咔嚓——”一聲脆響，陰陽鎖徹底打開，保險柜門緩緩彈開，里面的賬本和協議在金光中露了出來。水脈里的怨氣發出聲凄厲的尖叫，黑手瞬間散了，辦公室里的陰氣壓低了下去。

沈硯看著打開的保險柜，突然笑了。鈴鐺也松了口氣，靠在他的肩膀上，鬼火在疲憊中漸漸柔和。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他們身上，仿佛在為這場陰陽合璧的勝利喝彩。你覺得保險柜里的證據，能徹底揭開銀鎖人的秘密嗎？他們接下來又會面對什么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