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結束的清晨·實驗室地下三層】

零站在一扇從未開啟過的金屬門前。

門上的符文鎖已經銹蝕，但依然能辨認出精靈語的警告：【禁止進入·初始實驗場】。

他的指尖撫過那些刻痕，龍鱗與金屬摩擦出細小的火花。昨晚的夢境殘片仍在腦海中翻涌……

人販子臟污的指甲掐著他的下巴，唾沫星子飛濺：“殘次品！連基礎龍息都噴不出來的廢物！”

然后是碧霄的聲音，清晰得像穿過十年光陰直接刺入耳膜：“這個人類，我要了?！?

零的爪子猛地刺入門縫。

【記憶殘片·十年前的黑市】

碧霄的金瞳在斗篷陰影下燃燒，她盯著籠子里蜷縮的人類男孩——他的皮膚已經部分龍化，但鱗片呈現(xiàn)病態(tài)的灰白色，呼吸時帶著血沫。

“劣等黑龍基因，排異反應第四階段。”人販子踢了踢鐵籠，“活不過三個月，您要是想要實驗體，我們這兒有更好的……”

碧霄扔出一袋金幣，金屬碰撞聲讓人販子立刻閉嘴。

“名字？”她蹲下來平視男孩。

男孩的豎瞳緊縮，喉嚨里擠出嘶啞的氣音：“……沒有。”

“那就叫‘零’?！北滔鼋忾_鎖鏈，“意味著從頭開始。”

【此刻·地下三層】

零踢開銹死的門，灰塵在晨光中飛舞。

這個被遺忘的房間堆滿了破損的儀器，墻上貼著的實驗記錄已經泛黃，最顯眼的位置釘著一份《基因溯源報告》：

【對象：零（人類男性·12歲）】

【初始基因污染：劣等黑龍族（來源不明）】

【改造方案：純血金龍族基因置換】

【備注：實驗體存活率預估7%】

報告邊緣有干涸的血跡，旁邊用精靈語寫著密密麻麻的批注……

【存活率算法錯誤，未計算意志力變量】

【第七日排異峰值時，實驗體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喊的是‘別走’，不是‘救命’】

零的呼吸突然變得沉重。

墻角有個落滿灰的玻璃罐，里面泡著幾片灰白色的鱗片……那是從他身上剝離的劣等龍族基因殘骸。罐子旁放著個小鐵盒，打開后，里面是枚生銹的銅哨。

人販子用來召喚“不聽話商品”的工具。

鐵盒底部刻著一行小字：【弒神不需要完美的武器，只需要永不回頭的同行者?！?

【實驗室頂層·碧霄的沉默】

“您早就知道他會找到那里。”艾瑞克不安地擺弄著袖口的齒輪紐扣。

碧霄站在觀測臺前，神明的視野讓她能清晰看到地下三層的情形。零正跪在那堆廢墟里，手中捧著銅哨，龍化的脊背劇烈起伏。

“那是他該知道的過去?！北滔龅挠耔C殘片突然發(fā)燙。

艾瑞克鼓起勇氣：“可您明明說過，最初買下他只是因為……”

“因為他的眼神。”碧霄打斷他，“不是將死之人的恐懼，是困獸的憤怒?！?

窗外，零突然仰頭發(fā)出一聲真正的龍嘯，實驗室所有玻璃應聲震顫。

【重逢的意義】

零踹開頂層大門時，碧霄正在給月隱回信。

羽毛筆尖停在“一切安好”的“好”字上，墨跡暈開成小小的太陽。

“為什么是零？”他渾身沾滿地下室的灰塵，逆鱗處的傷口又開始滲血，“為什么給我這個編號？”

碧霄放下筆，金瞳直視他：“因為實驗體編號從1開始。”

“那我……”

“你不是實驗體?！北滔稣酒鹕?，神明的威壓讓空氣變得沉重，“那天在黑市，我買下的是個敢咬斷人販子手指的人類?！?

零的豎瞳劇烈收縮。

……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這件事。

碧霄突然抬手，一道金光打入零的眉心。記憶洪流瞬間奔涌……

十年前的手術臺上，瀕死的男孩死死抓住精靈少女的手腕；

……三個月前的神域之戰(zhàn)，那道貫穿神明心臟的龍息來自誰……

“看清楚了？”碧霄收回手，“從始至終，我需要的是同行者，不是作品，也不是孩子?！?

零的龍尾緩緩垂落，逆鱗處的血跡滴在地上，綻開成小小的紅花。

【晨光中的答案】

當其他實驗體沖進頂層時，看到的場景讓他們集體剎車……

零單膝跪地，額頭抵在碧霄的掌心，龍翼完全舒展，像宣誓的騎士。他的聲音嘶啞卻清晰：

“重新自我介紹……我是零，您的弒神兵器，您的……”

碧霄突然屈指彈了他的龍角：“傻話?！彼D身走向門口，經過目瞪口呆的艾瑞克時拋了個小瓶過去：“給他處理逆鱗傷口。”

凜的尾巴炸成雞毛撣子：“等等！所以你們到底……”

“去問你們大哥?！北滔鲱^也不回地揮揮手，“順便告訴他，下午開始教你們龍族搏殺術。”

門關上的瞬間，實驗室爆發(fā)出震天的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