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后宮干政,祖制不容!
- 朕,朱厚照,開局大殺四方
- 怡晨室主
- 3201字
- 2025-08-14 12:29:48
宮女的哭喊聲還在空氣中回蕩。
像一根尖銳的針,刺破了乾清宮的肅穆。
朱厚照已然轉身。
腳步決然,沒有絲毫猶豫。
龍袍下擺掃過冰冷的金磚地。
發出細碎的摩擦聲。
那聲音,像極了他此刻壓抑的呼吸。
每一步都踩得很穩。
仿佛腳下不是宮磚,而是江山社稷的基石。
張永見狀,連忙抬腳跟上。
他低著頭,目光死死盯著地面。
不敢去看少年天子挺拔卻透著寒意的背影。
大氣都不敢出。
張永心中清楚。
接下來要面對的,是整個大明朝最尊貴的女人。
剛晉封的張太后。
他的嫡母。
仁壽宮的門檻極高。
朱紅漆色歷經歲月磨礪,早已被往來宮人的衣袍蹭得發亮。
還未踏入宮門。
便聽見里面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
“啪嚓——”
聲音尖銳,在寂靜的宮道里格外刺耳。
其間,還夾雜著女人尖利的哭罵聲。
“反了!真是反了!”
“那是他親舅舅!他剛咽氣的爹還沒涼透,他就敢對張家下死手!”
朱厚照站在門口。
抬手止住了想上前通報的太監。
指尖落在太監的肩膀上,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而后,徑直邁了進去。
殿內一片狼藉。
描金的茶杯碎在地上,瓷片濺得到處都是。
上好的龍井潑了一地,茶香混著怒氣,彌漫在空氣中,竟透著幾分苦澀。
張太后坐在鋪著白狐裘的軟榻上。
發髻散亂,一支赤金點翠的鳳釵斜插在頭上,搖搖欲墜。
臉上掛著淚痕,胭脂被淚水沖得一道一道的,狼狽不堪。
往日的端莊嫻雅,此刻已蕩然無存。
看見朱厚照進來。
張太后猛地拍案而起。
案幾上的茶盞被震得跳了起來,滾落在地,又是一聲脆響。
她指著朱厚照的鼻子,聲音尖利如梟:“朱厚照!你給哀家跪下!”
朱厚照站在原地。
紋絲未動。
十五歲的少年,身形尚未完全長開,卻像一尊不可撼動的雕像。
眼神比殿里的銅爐還要冷。
“母后。”
他開口了,聲音平靜得可怕。
“朕是大明朝的皇帝。”
“這天下,只有朕讓別人跪。”
“沒有朕給人下跪的道理。”
“你!”
張太后被噎得胸口劇烈起伏,指著他的手抖個不停,“哀家是你娘!是先帝的皇后!你敢這么跟哀家說話?”
“兒臣不敢忘母后的生養之恩。”
朱厚照緩緩走到張太后面前,目光掃過地上的狼藉,語氣里聽不出喜怒,“也不敢忘先帝的教誨。”
“但先帝教兒臣的,是‘君為臣綱’。”
“是‘后宮不得干政’。”
“不是教兒臣縱容外戚橫行,草菅人命。”
“什么外戚橫行?那是你舅舅!是你嫡親的舅舅!”
張太后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歇斯底里的絕望,“鶴齡和延齡是哀家唯一的弟弟!你把他們關進詔獄,是想讓哀家斷子絕孫嗎?是想讓張家徹底覆滅嗎?”
“他們若真是安分守己的舅舅,兒臣自然敬著。”
朱厚照彎腰,撿起一塊鋒利的碎瓷片。
指尖被劃破,滲出血珠。
他卻像沒察覺,任由鮮血滴落在明黃色的龍袍上,像綻開了一朵妖異的花。
“可他們強搶民女時,沒想過自己是皇親。”
“打斷百姓腿時,沒想過自己是國舅。”
“砸人店鋪時,更沒想過這是在打皇家的臉!”
他將碎瓷片狠狠擲在地上。
“哐當”一聲,與其他碎片碰撞,發出刺耳的響聲。
“母后可知,順天府的百姓怎么罵?”
“他們罵張家是‘京城惡虎’。”
“罵先帝縱容外戚。”
“罵兒臣是‘包庇惡人的昏君’!”
“這些話,扎的是兒臣的心。”
“更是打我朱家的臉!”
張太后被朱厚照吼得后退一步。
臉上第一次露出慌亂。
她久居深宮,養尊處優。
從未聽過這些市井罵聲。
她只知道弟弟們受了委屈。
只覺得自己的權勢好像要保不住了。
“那……那也不能關進詔獄啊……”
張太后的聲音弱了下去,帶著一絲哀求,“放他們出來,哀家讓他們給你磕頭認錯,以后再也不敢了,好不好?就當看在哀家的面子上……”
朱厚照看著她。
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暖意,只有徹骨的寒意。
“磕頭認錯?”
“被搶的民女,能磕回來嗎?”
“被打斷的腿,能磕好嗎?”
“被砸的店鋪,能磕復原嗎?”
“母后,這是大明。”
“不是張家的后花園。”
朱厚照目光陡然銳利,像兩把出鞘的刀,直刺張太后的眼睛,“《大明律》不是擺設,太祖爺定下的規矩,太宗爺踐行的鐵律,都不是用來給外戚當擦屁股紙的!”
張太后被朱厚照眼中的冷意嚇得一哆嗦。
忽然想起多年前。
弘治皇帝跟她說過的話。
“這孩子,看似跳脫,骨子里卻像極了太宗爺,藏著股狠勁。”
當時她只當玩笑。
現在才明白。
那不是狠勁。
是帝王的殺伐決斷。
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威嚴。
“你想怎么樣?”
張太后的聲音帶著顫抖。
終于不再叫他“朱厚照”,而是用了“你”。
在絕對的皇權面前,她的身份似乎也不那么管用了。
“按律處置。”
朱厚照斬釘截鐵。
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不可能!”
張太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再次炸毛,“哀家是太后!是先帝的皇后!你敢動張家,哀家就去太廟哭先帝,讓天下人看看你這個不孝子!看看你是怎么剛登基就迫害舅家的!”
“太廟是供奉先帝的地方。”
朱厚照寸步不讓,語氣里帶著嘲諷,“不是撒潑耍賴的戲臺。”
“母后若是想去,兒臣陪你去。”
“到時候,兒臣就當著列祖列宗的面。”
“把張鶴齡、張延齡這些年做的好事,一件一件說清楚。”
“讓太祖爺評評理。”
“讓太宗爺看看,他們辛苦打下的江山,被外戚糟踐成了什么樣子!”
“讓先帝看看,他護了一輩子的小舅子,是怎么讓朱家蒙羞的!”
每說一句。
朱厚照就上前一步。
張太后被逼得連連后退。
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墻壁,退無可退。
她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兒子。
忽然發現。
自己從來沒真正看懂過他。
十五歲的少年。
眼神里的威嚴和決絕。
比她見過的任何朝臣都要重。
“你……你非要趕盡殺絕?”
張太后的聲音里終于帶上了哭腔,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朱厚照停下腳步。
目光落在她鬢邊的珠花上。
那是弘治皇帝當年賞賜的,上面的東珠圓潤飽滿,價值連城。
此刻卻在燭火下泛著寒光,像是在無聲地嘲笑著什么。
“兒臣給母后一個選擇。”
朱厚照的聲音緩和了些許。
卻更讓人頭皮發麻。
“要么,母后安安穩穩做你的太后,吃穿用度,兒臣加倍孝敬。張家剩下的人,只要安分守己,兒臣保他們一世榮華。”
“要么……”
他頓了頓。
指尖輕輕敲擊著自己的龍紋玉帶。
發出規律的輕響。
像在給人倒計時。
“要么,母后就繼續護著那兩個禍害,繼續想著讓后宮插手朝政。”
“到時候,兒臣只能按祖制辦事。”
“太祖爺當年,怎么處置干政的胡惟庸,太宗爺怎么對待覬覦皇權的藩王。”
“兒臣……不介意讓張家也嘗嘗滋味。”
“母后是想讓兒臣做個遵祖制的孝子。”
“還是做個為了江山,不得不‘不孝’的皇帝?”
“是想看著兒臣坐穩這龍椅,將來給您添一群皇孫,讓張家跟著沾光?”
“還是想陪著那兩個蠢貨,一起去地下給先帝謝罪?”
字字誅心。
張太后的臉瞬間慘白如紙。
腿一軟。
差點癱倒在地。
她死死抓住身邊的桌角,才勉強站穩。
她終于明白。
這不是母子間的置氣。
是皇權的攤牌。
是她的家族利益,與大明江山的對抗。
她護著弟弟,就是在逼兒子動手。
而這個兒子,手里握著刀,眼里沒有半分猶豫。
“你……你好狠的心……”
張太后捂住胸口,眼淚終于忍不住滾落,混合著臉上的胭脂,狼狽至極。
“狠?”
朱厚照低頭。
看著自己被瓷片劃破的指尖。
血珠正一滴滴往下掉。
落在金磚上,暈開一小片暗紅。
“比起百姓被打斷的腿,比起被搶走女兒的人家,兒臣這點‘狠’,算什么?”
“母后,兒臣是皇帝,不是只知道撒嬌的皇子了。”
“這龍椅不好坐。”
“要想坐得穩,就得手里有刀,眼里有光,心里……得裝著天下百姓。”
“至于張家……”
朱厚照抬眼。
目光平靜地落在張太后臉上。
那目光里沒有恨,只有一種帝王的權衡和冷漠。
“能不能保得住,全看母后的選擇。”
說完。
他轉身就走。
沒有絲毫留戀。
龍袍掃過門檻時。
朱厚照忽然停住。
卻沒回頭。
“對了,母后剛晉封太后,按例該大赦天下。”
“但張鶴齡、張延齡,不在大赦之列。”
“這是先帝定下的規矩——皇親國戚犯法,罪加一等。”
話音落。
人已消失在殿門外。
仁壽宮內。
只剩下張太后癱坐在地上。
看著地上的碎瓷片。
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她死死咬著嘴唇。
直到嘗到血腥味。
才慢慢抬起頭。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
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的眼神。
從最初的絕望。
慢慢變得復雜。
最后。
竟透出一絲不甘的狠厲。
她是太后。
是張家的女兒。
怎么可能就這么認輸?
這后宮的權力。
這張家的榮耀。
她不能就這么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