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長安路險
- 盛唐操盤手:從阻止安祿山開始
- 老蝦人
- 3475字
- 2025-08-14 11:13:53
安祿山的騎兵在霧中顯露出猙獰輪廓時,李明遠正幫著侍衛拖拽史思明的囚籠。那鐵籠是用范陽軍的戰馬鐙鏈臨時打造的,每挪動一步都發出刺耳的“咯吱”聲,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血戰倒計時。
“往峽谷東側撤!”李泌的聲音穿透濃霧,他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張狼山地圖,手指重重戳在標注著“一線天”的位置,“那里只能容兩騎并行,正好卡住他們。”
李明遠抬頭望去,東側山壁確實如刀削斧鑿,最窄處僅能看見條銀亮的天光。他突然想起系統地圖上的紅色預警區域,心臟猛地一縮——那里標注著“滾石陷阱”。
“不能去!”李明遠拽住李泌的袍角,指尖因用力而發白,“史思明在那里布置了滾石!”說這話時,他既緊張又慶幸,幸好系統地圖給出了預警,不然貿然進去,怕是會成了甕中之鱉,可又擔心李泌不信,畢竟自己沒法解釋消息來源,只能急得額頭冒汗。
李泌挑眉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我在軍需官的賬簿上見過標注!”李明遠急中生智,把鍋甩給了死去的軍需官。他能感覺到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要是被戳穿謊言,別說阻止安史之亂了,現在就得死在這狼山里。
【系統提示:謊言可信度 63%,建議補充細節】
“是用朱砂畫的三角符號!”李明遠趕緊補充,努力回憶著趙老栓描述過的軍需賬簿,“旁邊還寫著‘狼山?天’,當時我以為是糧倉位置...”他一邊說一邊觀察李泌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生怕露出破綻,每一秒都像在煎熬。
李泌盯著他看了三息,突然轉身對侍衛下令:“改道西側山腰!”他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可李明遠卻覺得那目光像探照燈,把自己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后背的寒意更甚,暗自祈禱能蒙混過關。
西側的山路比峽谷難走十倍。怪石嶙峋的山坡上覆蓋著薄冰,戰馬每走一步都打滑。李明遠牽著史思明的囚籠,鐵條勒得掌心生疼,視線卻忍不住瞟向遠處——安祿山的騎兵已經沖進了“一線天”,接著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想必是滾石落了下來。
“可惜了。”李泌突然開口,語氣里帶著惋惜,“本想借他們的手除掉史思明的余黨。”
李明遠心里一驚。原來李泌早就知道有陷阱,剛才是在試探他!他這才明白,自己在這位年輕御史面前,根本就像透明的。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在這些權謀老手面前,自己這點小聰明,怕是不夠看,可又不甘心,自己帶著阻止安史之亂的使命而來,絕不能就這么被輕易拿捏。
史思明突然在籠里狂笑:“李泌你個蠢貨!那滾石是我故意留給你們的!”他的聲音嘶啞如破鑼,“安祿山大人早就布好了天羅地網,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李明遠的目光掃過史思明被血污糊住的臉,突然注意到他耳垂上的金環——那金環的接口處有道細微的裂痕,像是剛被人強行掰開過。他猛地想起那個銀臂釧突厥頭領,心里咯噔一下,難道他們之間還有秘密聯系?這個發現讓他既興奮又緊張,興奮的是可能找到新線索,緊張的是這背后或許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把他的金環摘下來。”李明遠對侍衛說。
史思明的臉色驟變:“你敢!”
侍衛粗暴地扯下金環,里面掉出個卷成米粒大小的羊皮紙。李明遠展開一看,上面用突厥文寫著行字,幸好系統及時翻譯:“月圓夜,焚糧船。”
【系統提示:解鎖隱藏劇情“狼山糧道”,與安祿山叛亂籌備相關度 89%】
“他們要燒軍糧。”李明遠的聲音有些發顫。他想起橫塞軍那見底的糧倉,要是連轉運的軍糧都沒了,整個朔方軍的防線都會崩潰。這后果太可怕了,他仿佛能看到無數士兵因缺糧而倒下,邊境防線形同虛設,安祿山的鐵騎長驅直入,百姓流離失所,這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景象。
李泌接過羊皮紙,指尖在“月圓夜”三個字上反復摩挲:“還有三天就是十五。”他突然翻身上馬,“加快速度,必須在今晚趕到云州驛站!”
接下來的路程變成了亡命奔逃。安祿山的騎兵似乎放棄了追擊,可越是這樣,李明遠心里越不安。他總覺得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們,像荒原上等待獵物的狼。這種被窺視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自在,忍不住頻頻回頭,卻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把心提到嗓子眼,握緊了手里的韁繩,恨不得立刻長出翅膀飛到云州。
天黑時,他們終于抵達云州驛站。這座建在官道旁的驛站像座小型堡壘,夯土圍墻上插著“朔方軍”的旗號,門口的驛卒看到李泌的緋色袍服,慌忙跪地行禮。
“給我們準備三間上房,再弄些熱食。”李泌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驛卒,“另外,把云州最近的軍糧轉運記錄拿來。”
驛站的客房比哨所的土炕強不了多少,墻角結著蛛網,空氣中彌漫著霉味。李明遠剛解開甲胄,就聽見隔壁傳來爭執聲——是李泌和他的隨從。
“御史,真要帶這小子去長安?”隨從的聲音壓得很低,“他知道得太多了...”
“知道得多,才有用。”李泌的聲音帶著笑意,“何況,他手里的東西,比咱們想象的值錢。”
李明遠的心沉了下去。他下意識地摸向懷里的曲轅犁圖紙,原來李泌早就盯上這個了。他突然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是什么棋子,而是被李泌看中的“貨”,這種被利用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可又不得不承認,這或許是自己進入長安的唯一機會,只能暫時忍耐,走一步看一步。
【系統提示:檢測到信任危機,李泌對宿主的利用傾向 76%】
【建議:展示更多價值,提升合作必要性】
他把圖紙重新折好,塞進床板的縫隙里。剛躺下來,就聽見窗外傳來“撲棱”聲——是只信鴿,爪子上綁著個小竹筒。
李明遠悄悄爬起來,借著月光看見信鴿飛進了驛站后院的柴房。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跟過去。要是能截獲安祿山的密信,說不定能掌握更多主動權。這個決定帶著風險,可潛在的回報讓他無法抗拒,他深吸一口氣,放輕腳步,像只貓一樣溜出了房門。
柴房里堆滿了干草,角落里蹲著個黑影,正借著油燈的光看信。李明遠認出那是驛站的驛丞,白天還滿臉堆笑地給他們端茶,此刻卻眉頭緊鎖,手指在信上快速劃過。
“月圓夜,焚...”驛丞低聲念著,突然察覺到什么,猛地回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李明遠看到驛丞腰間露出的半截狼牙令——和史思明那個一模一樣!
“你是誰?”驛丞猛地拔刀,刀光在油燈下閃著冷光。
李明遠轉身就跑,心臟狂跳得像要炸開。他聽見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驛丞的呼喊:“有刺客!”
驛站頓時亂作一團。李明遠慌不擇路地沖進李泌的房間,正好撞見李泌拿著那封從驛丞身上搜出的密信。
“看來我們的猜測沒錯。”李泌把信遞給李明遠,“安祿山不僅在狼山藏了兵器,還準備燒毀朔方軍的糧道。”
信上的內容和羊皮紙上的一樣,只是多了個地點:“云州渡口。”
李明遠的后背全是冷汗。他看著窗外被火把照亮的夜空,突然意識到,他們就算能逃到長安,云州的軍糧也會在三天后化為灰燼。到時候朔方軍缺糧,安祿山的范陽軍就能長驅直入,安史之亂的導火索,其實早就點燃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來,自己明明知道了陰謀,卻好像還是無法阻止,難道歷史的慣性真的這么強大?可他又不甘心,絕不能就這么放棄。
“我們得去云州渡口。”李明遠抬頭看向李泌,眼神異常堅定,“不能讓他們得逞。”
李泌挑眉:“就憑我們?”他指了指窗外,“驛丞已經發出信號,現在整個云州都是安祿山的人。”
“不是我們。”李明遠突然笑了,“是你,還有朔方軍。”他從懷里掏出另一張紙,那是他根據系統地圖畫的云州渡口布防圖,“王校尉雖然受傷了,但他的舊部還在,只要我們能把消息送出去...”
李泌看著圖紙上清晰的防御工事標注,眼神第一次變得認真:“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李明遠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的眼睛:“李御史,你想阻止安祿山,我想保住朔方軍的糧草。我們的目標,現在是一致的。”他知道這是場豪賭,賭李泌會相信他,賭自己能改變這一切,成敗在此一舉。
李泌沉默了片刻,突然對隨從下令:“備馬!我們去朔方軍大營!”他看向李明遠,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長的笑,“希望你的圖紙,比你的謊話值錢。”
李明遠跟著李泌走出驛站時,看到驛丞被吊在旗桿上,尸體還在微微晃動。他別過頭,不敢再看,心里清楚,從這一刻起,他和安祿山之間,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三匹快馬再次沖出驛站,這次的方向不是長安,而是朔方軍大營。馬蹄踏過結霜的官道,發出“嗒嗒”的聲響,像是在敲擊著命運的鼓點。
李明遠抬頭看向天邊的殘月,心里默默計算著時間。還有三天,三天后就是月圓夜,也是決定朔方軍命運的日子。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三天內說服朔方軍出兵,更不知道這場和安祿山的賽跑,自己能不能贏。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跑下去。因為他的身后,是三千萬條人命,是整個盛唐的未來。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帶著刺骨的寒意,可李明遠的心里,卻燃起了一團火。這團火,既是求生的欲望,更是改變歷史的決心。他握緊了韁繩,胯下的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決心,跑得更快了。
遠處的朔方軍大營,已經隱隱可見燈火。李明遠深吸一口氣,迎接他的,將是一場新的挑戰。而這場挑戰的結果,將直接影響著安史之亂是否會提前爆發,影響著大唐的命運走向。他不敢有絲毫懈怠,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迎接未知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