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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演技1換2

冰冷的血水混合著污穢的沉淀物,順著風天賜破爛的衣襟往下淌。

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拉扯著胸腹間撕裂般的劇痛。肋骨的位置,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猙獰地翻卷著,邊緣的皮肉被某種銳利至極的力量切割得支離破碎,甚至能看見森白的骨茬。

鮮血不是流淌,更像是被擠壓的破口袋,隨著他踉蹌奔跑的動作,一股一股地向外涌,在身后泥濘的地面上拖曳出斷續的猩紅痕跡。

肺部火燒火燎,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鐵銹般的疼痛。

雙倍腦域在極致的痛苦和死亡的威脅下,如同超載的引擎,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卻又被求生欲強行驅動著,榨取著每一分潛能。

“跑啊?再跑快點!風間徹,零余子大人說了,要拿你的眼珠回去泡酒。哈哈哈!”

尖銳、嘶啞、帶著貓捉老鼠般戲謔的獰笑,緊追在身后不足十米處。

聲音的主人似乎極其享受這追獵的過程,每一次開口,都伴隨著一股凌厲的風壓,如同無形的鞭子,抽打在風天賜的后背,撕裂本就襤褸的衣衫,在他裸露的皮膚上增添新的血痕。

風鬼。

風天賜腦中屬于風間徹的記憶碎片給出了模糊的輪廓。零余子的直屬部下,擅長操控風刃,速度極快,性情殘忍。

嗤啦——

又一道無形的銳響撕裂空氣,幾乎是貼著風天賜的耳廓掠過。

他猛地偏頭,臉頰一涼,幾縷斷發飄落,一道細長的血線在顴骨上緩緩浮現。

那攻擊并非實體,卻比刀鋒更致命。它擦過旁邊一棵碗口粗的枯樹,樹干無聲無息地斷成兩截,斷口光滑如鏡。

雙倍腦域捕捉到了。在那攻擊發出的瞬間,風天賜“看”到了。

追擊者揮出的手臂,五指成爪,指尖并非實體利刃,而是在以肉眼無法捕捉的恐怖頻率高速震顫。

每一次震顫都精準地切割、壓縮前方的空氣,形成一道薄如蟬翼、鋒利無匹、近乎真空狀態的“刃”。

那撕裂空氣的銳響,正是高頻震顫與空氣劇烈摩擦產生的音爆。

肌肉纖維的牽拉角度,能量在指尖匯聚壓縮的軌跡,空氣被強行排開形成的真空路徑......所有細節,在風天賜燃燒的思維中被拆解、重組,化為冰冷的數據流。

劇痛和失血帶來的眩暈感,反而讓這解析過程變得更加清晰、更加專注,如同在瀕死的邊緣,整個世界只剩下那致命震顫的韻律。

模仿。

身體的本能再次超越了思考。

風天賜奔跑中踉蹌了一下,似乎是體力不支。

就在身體前傾、即將跌倒的瞬間,他垂在身側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無意識地、劇烈地抽搐起來。

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皮膚下的肌肉纖維以近乎痙攣的頻率瘋狂震顫。

嗡......

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青色氣流,如同扭曲的細線,在他指尖前方不足一寸的地方驟然凝聚、拉伸。

它薄得近乎透明,邊緣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鋒銳感,切割著周圍的空氣,發出細微的嘶鳴。

就是現在。

風天賜的身體順著前傾的勢頭,猛地向后仰倒,仿佛真的被絆倒。這個動作極其自然,充滿了絕望和無力感。

追擊者眼中嗜血的光芒大盛,速度再增,鋒利的鬼爪帶著撕裂一切的獰笑,直取風天賜仰起的咽喉。

兩人的身影在極近的距離交錯。

風天賜后仰的身體幾乎與地面平行,他那只凝聚著微弱風刃的手指,借著身體倒下的弧度和對方前沖的慣性,如同情人指尖的輕撫,以一種羚羊掛角般不可思議的角度,自下而上,輕柔地、精準地抹過了追擊者毫無防備的脖頸。

嗤——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熱刀切過牛油的聲響。

追擊者前沖的動作猛地僵住。

他臉上的獰笑凝固了,瞳孔瞬間放大,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

一道細細的紅線在他咽喉處緩緩浮現,隨即,粘稠、溫熱的暗紅色血漿如同噴泉般,猛地從那條細線中激射而出,噴濺了風天賜滿頭滿臉。

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充斥鼻腔。

“呃...嗬嗬......”

追擊者徒勞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漏氣聲,身體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然而,風天賜甚至來不及抹去糊住眼睛的血漿,甚至來不及為這第一次主動殺戮感到任何不適——

“混賬...”

一聲更加暴怒、更加瘋狂的咆哮從側后方炸響。

第二個風鬼。

他一直潛藏在陰影中,如同毒蛇,等待著同伴失手或獵物力竭的瞬間。此刻,同伴的死亡徹底點燃了他的兇性。

一道比之前更加凌厲、帶著刺耳音爆的真空風刃,如同死神的鐮刀,直劈風天賜的胸膛。

距離太近,速度太快,角度太刁鉆。風天賜剛剛完成一次極限反殺,身體正處于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失衡狀態,根本無從閃避。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

雙倍腦域瘋狂預警,冰冷的危機感刺穿骨髓。

躲不開。

硬抗?

以他現在的狀態,這一擊足以將他斜劈成兩半。

電光火石間,一個冰冷、瘋狂、賭上一切的念頭在風天賜腦中炸開。

“呃啊...”

他發出一聲凄厲到變調的慘叫,身體如同被重錘擊中,猛地向內蜷縮。

不是躲避,更像是被那無形的風刃狠狠“劈中”。

他用自己的左臂和左側胸腹,主動迎向了那致命一擊的方向。

噗嗤。

血光迸現。

一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從左肩斜拉至右腹。皮肉翻卷,鮮血如同決堤般狂涌。

他甚至能感覺到冰冷的空氣灌入胸腔。劇痛如同海嘯般瞬間淹沒了他的意識,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飛,重重摔在泥濘之中,濺起大片污血。

第二個風鬼臉上露出殘忍而得意的獰笑,看著獵物在眼前“重創垂死”。

他毫不猶豫地撲了上來,枯瘦的鬼爪閃爍著寒光,直抓向風天賜的雙眼——他要完成零余子的命令,剜出這對眼珠。

就是現在。

風天賜蜷縮在血泊中,身體因劇痛而劇烈抽搐,臉色慘白如紙,眼神渙散,仿佛隨時都會斷氣。

然而,他那只藏在身下、被血水和污泥覆蓋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再次開始了那致命的、高頻的震顫。

凝聚風刃需要時間,哪怕只有一瞬。而對方撲近的速度,就是這最后的時間差。

噗。

一聲悶響。

不是風鬼抓碎眼珠的聲音。

而是風天賜那只藏在身下的右手,指尖凝聚的、比之前更加凝實一絲的青色風刃,猛地刺出。

目標,不是撲來的敵人,而是他自己。

那鋒銳的風刃,毫無阻礙地穿透了他自己左腹下方、一處相對“安全”的皮肉(避開了主要臟器),帶著一蓬溫熱的鮮血,如同毒蛇出洞,從他自己身體的另一側猛地刺出。

而此刻,第二個風鬼正帶著獰笑撲到近前,他的胸膛,距離風天賜刺出的風刃尖端,不足半尺。

嗤——

風刃精準地、毫無阻礙地刺入了第二個風鬼毫無防備的心臟位置。

那薄如蟬翼的真空之刃,輕易地撕裂了堅韌的鬼軀,穿透了那顆正在為殺戮而興奮搏動的漆黑心臟。

風鬼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化為極致的錯愕和痛苦。

他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那個小小的、正在瘋狂噴涌黑血的洞口。

心臟被洞穿的劇痛和力量瞬間流失的虛弱感,讓他發出一聲短促的嗬嗬聲,撲擊的動作戛然而止,身體晃了晃,向前撲倒,正好壓在風天賜身上。

濃重的血腥味和冰冷的死亡氣息混合在一起。

風天賜躺在冰冷的泥濘和溫熱的血泊里,身上壓著風鬼逐漸失去溫度的尸體。

左肩到右腹的巨大傷口和左腹的自穿刺傷,如同兩把燒紅的烙鐵,灼燒著他的神經。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沫,視野陣陣發黑,雙倍腦域因過度透支傳來針扎般的劇痛。

不能昏過去。

零余子...報信...

這個念頭如同冰水澆頭,讓他強行壓下了昏厥的欲望。

他艱難地、一點一點地從風鬼的尸體下挪動出來,每一次動作都牽扯著傷口,帶來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跪坐在兩具尸體旁,粘稠的血漿和泥漿糊滿了全身,讓他看起來像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喘息聲嘶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

他伸出顫抖的、沾滿血污的右手,抓住了第一個風鬼的頭顱。

冰冷,僵硬。左手則按在了壓在自己身上、剛剛斷氣的第二個風鬼的頭頂。

然后,雙手五指猛地收攏。

咔嚓。

噗嗤。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和某種粘稠組織被擠爆的悶響同時響起。

堅硬的頭骨在他此刻爆發的、源自吞噬鬼臂后殘余的力量下,如同脆弱的蛋殼般碎裂。

粘稠、冰冷、帶著腥氣的骨髓混合著灰白色的腦漿,如同被捏碎的豆腐,從他的指縫間溢出、流淌,滴落在身下的血泊里,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風天賜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只有雙手在機械地、反復地用力,確保這兩顆頭顱徹底變成無法辨認的爛肉。

指縫間滑膩冰冷的觸感,鼻腔里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腥氣,都無法在他此刻麻木的意識里掀起一絲波瀾。

“不能...報信...”

他嘶啞地重復著,聲音低微得幾乎聽不見,像是在說服自己,又像是在進行某種殘酷的儀式。

直到兩顆頭顱徹底變成兩團無法辨認的爛肉,他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癱軟在血泊中,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瀕死般的嗬嗬聲。

他沾滿紅白之物的右手,無意識地垂落在身側,指尖還在微微抽搐,殘留著捏碎顱骨的冰冷觸感。

遠處,無限城顛倒的陰影深處,一雙屬于孩童的、純真又冰冷的眼睛,正透過層層疊疊的梁柱縫隙,無聲地注視著這片血腥的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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