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劍影橫斜破迷局,江湖初踏遇風波
- 智者帆船
- 3325字
- 2025-08-13 16:06:58
第19章錦官城畔暗流涌
成都府的秋陽暖得像層薄紗,錦江水泛著粼粼波光,岸邊的茶館里飄出蓋碗茶的清香。林硯之牽著馬走在青石板路上,身后跟著扛著古籍箱的張猛和與周先生并肩而行的蘇婉兒。自進入城門,那股若有若無的窺探感就沒斷過,像根細針,時不時刺一下他的警覺。
“前面就是錦江書院了。”周先生指著不遠處那座朱漆大門,門楣上“錦江書院”四個金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院長是我的老友,姓孟,最是愛惜古籍,有他在,這些竹簡定能安然無恙。”
剛走到書院門口,一個身著青布長衫的老者已迎了出來,頷下三縷長須,眼神清亮,正是孟院長。“周兄,可把你盼來了!”他握著周先生的手,目光掃過林硯之三人,“這幾位就是云鶴鏢局的壯士吧?一路辛苦,快里面請。”
進了書院,穿過栽滿楠木的庭院,來到一間雅致的書房。孟院長親手沏上蒙頂茶,茶湯碧透,香氣清雅。“聽說路上遇襲了?”他放下茶壺,眉頭微蹙,“成都府最近不太平,城西的青羊?qū)m出了叛徒,勾結些不明身份的江湖人,夜里總在街巷里游蕩。”
林硯之心中一動:“青羊?qū)m?那不是蜀中有名的道家圣地嗎?”
“正是。”孟院長嘆了口氣,“掌教真人上個月閉關,副掌教劉乘風趁機奪權,把幾個反對他的道長都關了起來。有人說,他和黑風教的余黨過從甚密。”
張猛“啪”地放下茶碗:“又是黑風教!這群雜碎真是陰魂不散!”
周先生忽然開口:“孟兄,我這批古籍里有幾卷秦簡,記載了徐福東渡時與蜀地巫祝的往來,說不定……與青羊?qū)m的舊事有關。”
孟院長眼睛一亮:“哦?竟有此事?青羊?qū)m的鎮(zhèn)宮之寶‘青羊玉訣’,據(jù)說就是秦代遺留的,上面的符文至今沒人能完全破譯。”
林硯之放下茶杯,指尖在桌沿輕輕敲擊:“這么說,劉乘風奪權,或許不只是為了青羊?qū)m,更是為了‘青羊玉訣’?”
正說著,書院的雜役匆匆跑進來,臉色發(fā)白:“院長,不好了!外面來了一群黑衣人,說是要找周先生,還說……還說不交東西就燒了書院!”
林硯之猛地起身,鐵劍“噌”地出鞘:“來得正好!”
眾人沖出書房,只見書院的庭院里站著二十多個黑衣人,為首的是個身著道袍的中年男子,左額上有塊月牙形的疤痕——正是孟院長說的青羊?qū)m副掌教劉乘風。他身后跟著的,除了黑風教的人,還有幾個穿著青羊?qū)m道服的弟子,顯然是叛徒。
“周先生,”劉乘風袍袖一拂,語氣陰冷,“把秦簡交出來,貧道可以讓你和這書院平安無事。否則,休怪貧道不客氣。”
“你這叛徒,也配稱貧道?”孟院長氣得胡須發(fā)抖,“青羊玉訣是道家至寶,你想用來勾結黑風教,就不怕遭天譴嗎?”
“天譴?”劉乘風笑了起來,“等我拿到玉訣和秦簡,解開徐福寶藏的秘密,就是天下之主,天又能奈我何?”
林硯之向前一步,鐵劍直指劉乘風:“你的對手是我。想動周先生和書院,先過我這關。”
“云鶴鏢局的林硯之?”劉乘風打量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墨無常都栽在你手里,看來有點本事。可惜,今天你護不住這些竹簡。”他揮了揮手,“拿下他們!”
黑衣人與叛徒道士立刻撲了上來。張猛怒吼著揮起鐵尺,與兩個叛徒道士戰(zhàn)在一處,鐵尺帶著勁風砸向?qū)Ψ降牡琅郏虻脙扇诉B連后退。蘇婉兒則拉著周先生和孟院長退到書房門口,軟鞭在手中一繞,隨時準備支援。
林硯之迎上劉乘風,鐵劍劃出一道銀弧。劉乘風手中的拂塵猛地散開,塵絲如鋼針般射向林硯之面門,同時另一只手拍出一掌,掌風帶著股陰寒之氣——竟是青羊?qū)m的“寒川掌”,只是被他練得邪氣森森。
“你這掌法,玷污了青羊?qū)m的威名!”林硯之側(cè)身避開塵絲,鐵劍以“流云十三式”中的“挽梅”格擋,劍脊撞上劉乘風的掌心,發(fā)出“嘭”的一聲悶響。兩人各退三步,林硯之只覺一股寒氣順著手臂蔓延,連忙運起“渡厄心經(jīng)”,暖流瞬間將寒氣驅(qū)散。
“‘渡厄心經(jīng)’?”劉乘風眼中閃過一絲貪婪,“難怪你能破墨無常的寒功。今天這心法,貧道也要一并取了!”
他的拂塵攻勢更猛,塵絲時而如網(wǎng),時而如鞭,逼得林硯之步步后退。林硯之卻不慌不忙,劍勢漸漸放緩,每一劍都精準地落在塵絲的節(jié)點上,看似被動,實則在尋找破綻。
庭院里的打斗越來越激烈。張猛雖然勇猛,卻架不住三個叛徒道士的圍攻,漸漸落入下風,肩頭挨了一掌,疼得齜牙咧嘴。蘇婉兒見狀,軟鞭如靈蛇般卷向一個道士的腳踝,幫張猛解了圍,自己卻被兩個黑衣人纏住,險象環(huán)生。
林硯之看在眼里,心中微急,忽然變招。鐵劍不再格擋,而是以“歸雁式”直取劉乘風心口,劍勢快如閃電,帶著股一往無前的決絕。劉乘風沒想到他敢以命搏命,慌忙收拂塵回防,卻還是慢了半分,道袍被劍尖劃破,露出里面的黑色勁裝——果然與黑風教暗中勾結。
“找死!”劉乘風又驚又怒,拂塵猛地纏上鐵劍,同時運起全身內(nèi)力,掌風直逼林硯之丹田。這一掌凝聚了他所有的陰寒內(nèi)力,若是擊中,輕則重傷,重則經(jīng)脈盡斷。
林硯之不退反進,左手成掌,“渡厄心經(jīng)”的暖流匯聚掌心,竟以掌對掌,硬生生接了劉乘風這一擊。“嘭”的一聲巨響,兩人各退五丈,林硯之只覺氣血翻涌,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劉乘風卻更慘,掌心瞬間結上一層薄冰,陰寒內(nèi)力被暖流反噬,疼得他嗷嗷直叫。
“劉乘風!你這叛徒!”一聲怒喝從院外傳來,只見一個白須老道拄著拂塵快步走來,身后跟著十幾個青羊?qū)m的道士,個個怒目圓睜。
劉乘風見狀臉色大變:“掌……掌教真人?你不是在閉關嗎?”
“若再不出來,青羊?qū)m就要被你這叛徒毀了!”掌教真人拂塵一甩,“拿下這叛徒,還有黑風教的余孽!”
青羊?qū)m的道士們立刻沖了上來,與叛徒和黑衣人戰(zhàn)在一處。局勢瞬間逆轉(zhuǎn),劉乘風的手下本就無心戀戰(zhàn),此刻見掌教真人親臨,更是潰不成軍。
劉乘風見勢不妙,轉(zhuǎn)身就想逃,卻被林硯之攔住。“哪里走!”林硯之鐵劍一橫,劍勢如流云般將他罩住。劉乘風窮途末路,竟從懷中摸出個瓷瓶,拔開塞子就想往嘴里倒——竟是劇毒。
“休想!”蘇婉兒的軟鞭及時趕到,卷住他的手腕,瓷瓶“哐當”落地,黑色的毒液濺在青石板上,冒起陣陣白煙。
張猛趁機一鐵尺砸在劉乘風的腿彎,劉乘風“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被青羊?qū)m的道士捆了個結實。
一場風波終于平息。孟院長連忙讓人打掃庭院,給受傷的鏢師和道士敷藥。掌教真人握著林硯之的手,感激道:“多謝林小俠仗義相助,否則青羊?qū)m百年清譽,就要毀在叛徒手里了。”
林硯之搖頭:“舉手之勞。倒是那青羊玉訣,還請真人妥善保管,免得再被惡人覬覦。”
“放心。”掌教真人笑道,“玉訣早已被我轉(zhuǎn)移到安全地方。倒是周先生的秦簡,里面記載的徐福寶藏,怕是還會引來麻煩。”
周先生嘆了口氣:“那些竹簡我已交給孟院長,打算與他一同破譯。若是真有寶藏,與其讓它落入惡人之手,不如獻給朝廷,充作軍餉,也算物盡其用。”
林硯之點頭贊同:“這是最好的法子。”
當晚,錦江書院擺了宴席,款待林硯之三人。席間,孟院長拿出那卷記載徐福航線的秦簡,借著燈火細看:“你們看,這里記載著徐福曾在蜀地停留三月,與巫祝交換了一件‘通海神物’,說能‘定風波,通陰陽’,莫非就是青羊玉訣?”
眾人湊近一看,簡上的小篆模糊難辨,但“神物”二字旁邊,確實畫著個與青羊玉訣相似的圖案。
“看來劉乘風和黑風教,都是為了這‘通海神物’而來。”林硯之放下竹簡,“只是不知道,黑風教的總壇在哪,還有多少余黨。”
掌教真人忽然開口:“貧道倒是聽說,黑風教的總壇在關外的‘黑風口’,那里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只是具體位置,沒人知曉。”
林硯之將“黑風口”三個字記在心里。他知道,只要黑風教的總壇還在,江湖就難得安寧。
宴席散后,林硯之站在書院的露臺上,望著錦江上的漁火。蘇婉兒走過來,遞給他一件披風:“夜里涼,披上吧。”
“在想什么?”蘇婉兒輕聲問。
“在想師父。”林硯之望著遠處的星空,“他當年隱于南山,是不是早就料到江湖會有今日的紛爭?”
“或許吧。”蘇婉兒靠在欄桿上,“但他一定也相信,會有像你這樣的人,站出來守護正道。”
林硯之握住她的手,掌心溫暖而堅定。他知道,前路依舊漫長,黑風口的總壇,未解的寶藏之謎,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陰謀……但他心中沒有絲毫畏懼。
因為他不是一個人。身邊有蘇婉兒的聰慧,有張猛的勇猛,有云鶴鏢局的弟兄,有江湖上所有堅守正道的人。這江湖路,他會一直走下去,用手中的劍,用心中的道,守護他想守護的一切。
夜風拂過書院的楠木林,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為他加油鼓勁。屬于林硯之的江湖故事,還在繼續(xù),在這錦官城的燈火里,在即將踏上的關外征途上,寫下越來越厚重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