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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徹離
  • 茄汁悶面
  • 1429字
  • 2025-08-13 15:17:52

江徹捏著那張皺巴巴的紙片,站在樓梯口愣了片刻。夏微微的啜泣聲還沒完全消失在走廊盡頭,他卻沒心思理會,只是將紙片隨手塞進褲袋,轉身走向林沫離開的方向。

一樓大廳里,林沫正把那個星星罐放進整理好的紙箱角落,動作輕得像在放一件易碎品,臉上沒什么表情,仿佛剛才的爭執從未發生。

江徹走過去,視線落在紙箱上,聲音聽不出情緒:“這個罐子……你打算帶走?”

林沫抬眼,淡淡“嗯”了一聲:“畢竟是我當年的東西,留在這也不合適。”

“夏微微那邊,是她不對。”江徹頓了頓,語氣有些沉,“辦公室的東西,就算看著舊,也該問過主人再動。”

林沫沒接話,彎腰合上紙箱,膠帶撕開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廳里格外清晰。“跟我沒關系。”她抱起箱子,“我只是來拿屬于我的東西,其他的不用告訴我。”

江徹看著她走向電梯,紙箱邊角硌著她的手臂,那里面裝著的除了文件,還有那個被丟棄過的星星罐。他忽然想起高中時,林沫抱著這個罐子塞進他課桌時,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只是那時她的耳尖是紅的,眼神躲躲閃閃,不像現在這樣,連目光都帶著距離。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行政大姐推著推車從旁邊經過,笑著招呼他:“江徹,你那堆東西收拾完沒?卡車快到了啊。”

他應了聲“馬上”,轉身往回走,經過垃圾桶時,腳步頓了頓——里面還散落著些搬家時清理的廢紙,剛才那顆被林沫扔掉的星星,已經混在里面看不清了。

他沒再停留,只是在路過工位時,夏微微正紅著眼圈收拾自己的東西,見他過來,動作頓了頓,囁嚅著想說什么。

“以后別隨便動別人柜子里的東西。”江徹的聲音很平,聽不出火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疏離,“不管是誰的,哪怕看著像垃圾,也輪不到外人來扔。”

夏微微的臉白了白,沒敢再說話。

江徹抱起自己的紙箱,里面是半箱舊文件,幾本翻得起了毛邊的專業書,還有個用了多年的馬克杯。走到門口時,他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林沫空蕩蕩的工位,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在桌面上投下一塊光斑,像極了高中教室靠窗的位置,只是那里再也不會有個抱著星星罐、偷偷看他的女生了。

林沫和江徹的故事,從高中課桌里那個星星罐開始,就纏成了解不開的線。

高一開學,林沫在喧鬧的教室找到自己座位,鄰桌江徹正單手轉著筆,陽光斜斜照在他校服上,少年氣晃得她眼睛疼。后來日子里,江徹給她講數學題時,指尖會不經意蹭過她手背;體育課后,會默默把自己的水杯放在她桌邊——當然,這些在林沫眼里,都成了暗戀發酵的甜。

她開始折星星。從便利店買來彩色紙條,每天晚自習后,在操場角落的路燈下,把小心思疊進星星里:“江徹教我解幾何題,他笑起來有虎牙”“今天他把外套借我擋太陽,布料上有雪松味”……三百六十五顆星星裝滿鐵皮罐時,她在罐身畫了歪扭的太陽和月亮,打算畢業那天塞給江徹。

可畢業前一周,林沫抱著星星罐去教室,卻撞見江徹和別班女生說笑。她躲在走廊,聽見女生問:“你對林沫,真就只當同學?”江徹撓撓頭:“她那么好,我怕說出來連朋友都做不成……”后半句被風卷走,林沫卻紅了眼眶——原來他也有心思!

當天傍晚,林沫把星星罐藏進江徹課桌。第二天,她看見江徹盯著罐子發呆,手指反復摩挲罐身上的太陽,嘴角翹得能掛月亮。后來江徹總在課間把罐子藏藏掖掖,被她撞見時,耳尖紅得像罐上的星星。

填志愿,兩人默契填了同所大學。報到那天,江徹在宿舍樓下等她,手里抱著個新星星罐——里面是他折的星星,每顆都寫著:“林沫的馬尾掃過我肩膀,癢得我心亂”“她給我帶早餐,我能開心一整天”……舊罐的星星她藏了三年,新罐的心意,他攢了整個夏天。

直到后來夏微微的出現,打破了一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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