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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徹離
  • 茄汁悶面
  • 1670字
  • 2025-08-13 12:43:14

同學聚會定在市中心那家新開的火鍋店,晚上七點。

林沫提前十分鐘到了,推開玻璃門時,暖烘烘的熱氣裹著牛油香撲面而來。她掃了眼大廳,靠窗的圓桌已經坐了七八個人,正吵吵嚷嚷地互相拍著肩膀,都是高中時的熟面孔。

“沫沫!這里!”有人揮著手喊她。

她笑著走過去,剛坐下就被問起近況,手機在口袋里震了震,是江徹發來的消息:“剛到樓下,停車有點費勁,等我五分鐘?!?

林沫指尖敲了個“好”,抬頭被同學拉著碰杯,聊起當年班主任總把她倆的座位調在一起的事,起哄聲里,她臉頰有點熱,下意識往門口看了眼——沒人進來。

二十分鐘后,江徹終于走進火鍋店。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袖口卷到小臂,目光迅速在大廳里轉了一圈??看暗膱A桌換了撥人,剛才那群穿著校服時就愛鬧的男生不見蹤影,只有幾個陌生面孔在說笑。

他拿出手機想打給林沫,屏幕上卻彈出新消息,是同事發來的緊急文件,標著“今晚必須處理”。他皺了皺眉,站在門口又看了遍,確實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大概是自己來晚了,她已經走了?

玻璃門在他身后合上,冷風灌進領口。他靠在車邊回消息,指尖懸在“抱歉,我來晚了”上面,最終還是刪掉,改成了“剛忙完,你們散了嗎?”

此時的包廂里,林沫正被拉著唱當年的班歌。手機放在包里調了靜音,她偶爾摸出來看一眼,對話框停留在自己發的“好”,再沒有新動靜。有人說:“江徹怎么沒來?當年他不是跟你最要好嗎?”

林沫笑著打哈哈:“他大概是太忙吧?!毙睦飬s有點空落落的,低頭喝了口果汁,杯壁上的水珠沾在指尖,有點涼。

九點半,林沫走出火鍋店,晚風吹得她清醒了些。手機終于亮起,是江徹的消息:“剛看到消息,抱歉,臨時有事沒去成。”

她回了句“沒事,我們也剛散”,抬頭時,正好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從路邊開走,車窗里的側臉一閃而過,像極了江徹。

而車里的江徹,正轉動方向盤,后視鏡里,那個穿著米白色風衣的身影站在路燈下,低頭看著手機,下一秒就被匯入人流的夜色遮住了。

林沫后來總會想起那個秋末的午后。

她在圖書館三樓的舊書區找一本絕版的詩集,指尖劃過積灰的書脊時,聽見樓下傳來自行車急剎的聲音。窗欞外的銀杏葉落了滿地,她探出頭,看見江徹抱著籃球站在樓下,仰頭沖她揮手,校服外套搭在肩上,被風掀起一角。

“等你看完,去操場投兩個球?”他喊得聲音有點大,驚飛了枝頭的麻雀。

林沫笑著點頭,轉身想快點找書,指尖卻在某本詩集上頓住——那是江徹提過好幾次的作者。等她抱著書跑下樓,樓下空蕩蕩的,只有幾片銀杏葉在風里打著旋,自行車的轍印歪歪扭扭地伸向校門,像個倉促的句號。

后來她才知道,那天江徹等了一刻鐘,接到家里電話說奶奶突然住院,他沒來得及發消息,抓起外套就往醫院趕。

而江徹藏在心里的遺憾,是畢業散伙飯的晚上。

他攥著那枚攢了三個月零花錢買的書簽,站在KTV走廊里,反復練習著“這個送你”。可等他鼓起勇氣推開門,包廂里只剩狼藉的空酒瓶,有人說林沫半小時前就走了,說她爸媽來接,要去另一座城市讀大學。

那枚刻著銀杏葉的書簽,后來被他夾在當年那本詩集中。書頁泛黃時,字跡依然清晰,像他沒說出口的那句“其實我報了和你一樣的城市”。

再后來他們偶爾在同學群里碰到,聊幾句近況,語氣客氣得像初識。林沫看到他朋友圈發的城市街景,發現離自己學校不過三站路,卻從沒在街頭偶遇過。

有次同學結婚,兩人終于坐在同一桌。席間有人舊事重提,說當年都以為他們會在一起。林沫笑著舉杯,眼角的余光瞥見江徹手里的酒杯晃了晃,酒液濺在桌布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漬,像個沒說出口的嘆息。

散席時在酒店門口道別,江徹忽然說:“那本詩集……你后來找到沒?”

林沫愣了愣,晚風掀起她的長發,遮住了眼里的澀意:“找到了?!?

“哦,”他點點頭,手插在口袋里,指尖反復摩挲著那枚早已不在的書簽,“挺好的?!?

出租車在這時停在面前,林沫彎腰上車時,聽見身后傳來他極輕的一聲“再見”。車窗外的霓虹閃過,她望著那個站在路燈下的身影越來越小,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在圖書館樓下仰頭朝她笑的樣子,陽光落在他發梢,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有些遺憾就像那年秋天的銀杏葉,落了滿地,被后來的風吹散,卻總在某個相似的午后,借著光影,清晰得讓人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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