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沖靈
- 家族修仙:從凡人到無上仙朝
- 姬不道
- 2603字
- 2025-08-22 00:01:00
云霄中傳來的鶴唳清澈悠揚,卻仿佛有著穿云裂石之威,直沖天靈。
余音未散,卻已將那猴狐的癲狂與許仲丘的殺意一并鎮(zhèn)住。
許仲丘畢竟靈臺清明,只一瞬間便掙脫了那股靈威的壓制,眼見猴狐仍然蠢然滯立不動,正欲催動全身真氣發(fā)出致命一擊。
可終究是慢了一瞬。
一道白影如驚鴻掣電,從天而降,根本來不及看清楚。
下一眼,那道白影輕飄飄地落在了許仲丘與猴狐之間,隔開一人一獸。
“退下。”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不帶絲毫煙火氣。
許仲丘這才看清,來者竟是一位身著雪白長衫的少年,俊秀優(yōu)雅,不染塵埃,如描如畫。白皙的面孔上雖然平和,但一身氣勢猶如一座肅冷的雪山,高深莫測。
實力赫然已是練氣境界!
此前狂暴的妖獸,此刻也畏縮匍匐在地,發(fā)出一陣陣嗚咽,不敢向前一步。
許仲丘心中駭然無比,眼前這位少年從天而降,速度之快見所未見。況且年紀輕輕就一身練氣修為,此等天資和背景遠不是自己所能夠想象的。
還好看上去對自己并無惡意,反而眉宇間顯露出超凡脫俗的飄逸,倒與心中想象的仙人有幾分相似。
白衣少年側(cè)耳聽了聽猴狐的嗚咽,隨即微微頷首,竟像是聽懂了。那雙清澈如寒潭的眸子眨了眨,轉(zhuǎn)過頭來,對許仲丘淡然道:
“它住的山被別人占了,族群被驅(qū)散,所以失心狂躁,我已經(jīng)和它說以后不能隨便傷人了。”
許仲丘心中雖有萬千驚疑,還是拱手謝道:
“多謝前輩搭救,晚輩感激不盡!”
白衣少年沉默了一小會兒,聲音清越地說道:
“我叫沖靈。”
許仲丘一愣,對這位練氣前輩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
我叫沖靈?
似乎只有小孩子才會這樣介紹自己吧。
但對方的實力與氣場卻做不得假。許仲丘不敢有絲毫怠慢,以練氣高人的身份親自調(diào)解他與妖獸的沖突,這份恩情已是極大。立刻躬身道:
“晚輩許仲丘,家父是冀北原巡正。深感沖靈前輩大義,敢請前輩稍移玉趾,駕臨寒舍,以謝前輩解圍之恩。”
許仲丘言辭懇切,倒非刻意攀附,只是自己眼下衣衫破損,形容狼狽,實在拿不出什么像樣的謝禮,若能請回府中,由父親出面鄭重款待,方不失禮數(shù)。
沖靈依舊是一臉清冷,眼眸清澈地看著許仲丘,微微點了點頭,吐出一個字:
“好。”
許仲丘心中一喜,剛想開口引路,卻聽對方又補了三個字:
“不用了。”
“……”
許仲丘再次愣住,過了幾息才反應過來:
這位沖靈前輩的“好”,是表示聽懂了自己的話,而“不用了”,則是拒絕了自己的邀請。
真是有些……高深莫測啊。
一時間,許仲丘竟不知如何接話。
場面陷入一種奇特的安靜,許仲丘覺得有些尷尬了,可那白衣少年卻似乎安之若素,仿佛沉默才是常態(tài)。
忽然,白衣少年騰空一起,一道白影快速沖向云霄。
許仲丘只覺眼前白影一閃,再定睛時,半空中已然出現(xiàn)一只翼展數(shù)丈的巨大白鶴,通體雪白,神駿非凡。
在山頂盤旋一圈后,發(fā)出一聲高亢清亮的鶴唳,而后雙翅一振,消失在西邊的天際之中。
留下許仲丘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剛剛那位沖靈,是白鶴化形的……靈獸?
許仲丘捏了捏自己的臉,似乎感覺有些不真實。原來之前那一聲鶴唳,是這位沖靈發(fā)出來的,自己剛才一直在和一只鶴靈對話?
“不愧是靈獸……”
猴狐見白衣少年離去,也不復那副兇橫模樣,忌憚地看了一眼許仲丘后,慢慢退入了山林中,幾個起落便沒了蹤影。
好險!
許仲丘長舒一口氣,收回手中長劍,不再停留,急忙下山。
……
寶箓中。
正在釋讀大道的譚云生感應到了一縷熟悉的氣息出現(xiàn),一絲熟悉的因果聯(lián)系被觸動,當即分出一縷神識來向西邊望去。
“原來是那只白鶴!”
譚云生回想起,自己當初跌落山林,奮力一躍卻從懸崖墜落,被倒霉地卡在溪流的石頭縫里沖刷了三天三夜。
當時時值仲秋,一只開了靈識、尚未化形的白鶴正在從北向南飛,興許是溪流間金書的閃爍引起了白鶴的注意,飛了下來將『元道寶箓』從石縫中叼出。
打量一陣后,白鶴并沒發(fā)現(xiàn)這本金書有什么用,于是沒有多作停留,振翅而去。
譚云生卻在寶箓中感謝白鶴的相助脫困之恩,將當時自己在寶箓中的積累,作為一段機緣贈給了白鶴。
未曾料到這白鶴現(xiàn)在竟然已經(jīng)修成練氣,可以化身人形了。
譚云生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再多加關注,只是在收回神識前,小聲嘀咕了一句:
“可惜是只雄的……”
……
許仲丘回到家中時,父親早已回來,坐在堂上,臉色有些和往常不同。
自從父親練氣之后,許仲丘還未在他的臉上見到過這樣失落和陰沉的表情。
“父親?”
許仲丘心中一緊,也忘了自己身上的狼狽。
許兆豐抬頭一看,見到許仲丘身上衣服破破爛爛,頭發(fā)散亂,這才慌忙問道:
“遇到什么事了?”
許仲丘便將自己遇到猴狐、得沖靈前輩搭救的事情,原原本本道了出來,聽得許兆豐也是一驚。
“這等靈獸怎么會來到冀北原?”
莫說許仲丘,就是許兆豐也沒見過靈獸。
絕大多數(shù)禽獸得了氣運,開靈識之后仍是一口濁氣在身,或貪欲血食,或魅惑采補,這種只能叫作妖獸。
能稱得上靈獸的,并非嗜殺之類,而是和人一樣,能夠?qū)б猓踔列蕹上审w。
許仲丘能遇到那位沖靈的搭救,也算是一份極大的機緣。
許兆豐鄭重叮囑道:
“你能得一位靈獸道友搭救,是天大的機緣。這位沖靈道友雖不愿與我等深交,但這份善緣必須記下。日后若有緣再見,定要厚報。”
許仲丘點了點頭,腦中又浮現(xiàn)出那位白衣少年超軼絕塵的身影,只怕以后再難相見了。
“父親,今日那賀泉亭如何?”
許兆豐心中猶豫片刻,心知這些事也沒必要瞞著幾個開始參與治家的孩子,早些了解冀北原外的形勢也好,便將賀泉亭那里聽來的云冀山脈之事一一說出。
屋內(nèi)的氣氛,隨著許兆豐的講述,一點點變得凝重。
出乎許兆豐意料的是,當自己說完之后,許伯山幾兄弟的臉上,卻沒有自己那般的落寞,反倒是一副大有作為的模樣。
“父親,既然在秦家眼中,我們只是無關緊要的糧倉,那冀北原便正好能置身于十六鎮(zhèn)口同臺競爭的格局之外。關起門來發(fā)展自己的,他們爭得你死我活,與我們何干?許家如今身懷重寶,難道還怕沒有底蘊嗎?”
許伯山一眼便看出來,如今的格局對于許家而言,并非不利,而正是利好。
許叔原點點頭表示同意,慢條斯理地補充道:
“大哥說得對。渾水才好摸魚。他們爭斗不休,我們正好坐山觀虎斗,甚至……還能在其中尋覓良機,有利可圖。”
許兆豐聽完幾個兒子的話,心中才有豁然之感。自己被陰翳遮住了眼睛,倒不如幾個初生牛犢看得清楚。自己的心氣,倒不如這幾個后輩看得通透了!
“不錯……是爹著相了。”許兆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眼中的銳氣重新凝聚起來。
“你們說得對,但我們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依然是‘知己而不知彼’。”
許兆豐頓了頓,思索片刻,沉吟道:
“我這半月,準備將這周邊幾個鎮(zhèn)口都走上一遍,不能只聽賀家的一面之詞。我親自去看一看,這盤棋,究竟是何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