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字線索

雪粒子打在臉上，生疼。林寒峰和黑衣人剛走出清風觀沒多遠，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林寒峰猛地轉身，只見黑暗中閃過幾道黑影，速度快得像鬼魅。

"小心！"林寒峰一把拽住黑衣人，往旁邊一拉。幾乎是同時，幾把飛刀擦著他們的肩膀飛了過去，釘在旁邊的樹上，刀柄還在微微顫動。

黑衣人反應也很快，反手從懷里掏出一把短刀，警惕地盯著四周。"是東廠的人。"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緊張，"他們來了。"

林寒峰皺起眉頭，目光如炬般掃視著黑暗。他能感覺到，至少有五六個殺手正潛伏在周圍，呼吸聲細得像游絲。他從懷里摸出斷劍，劍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你先走。"林寒峰沉聲說，"我斷后。"

"不行。"黑衣人搖頭，"他們的目標是你，我不能走。"

林寒峰還想說什么，卻聽見身后傳來破空聲。他來不及多想，一把將黑衣人推到一邊，自己則就地一滾，避開了刺來的一劍。那劍刺在雪地上，濺起一片雪花。

林寒峰順勢揮劍，斬斷了殺手的手腕。殺手發出一聲慘叫，倒在雪地上。其他殺手見狀，一擁而上。林寒峰舞劍成花，將自己和黑衣人護在中間。他的劍法沉穩有力，每一劍都帶著股子狠勁——這是錦衣衛的殺人劍法，招招致命。

黑衣人也不示弱，短刀上下翻飛，轉眼間就放倒了兩個殺手。但殺手的數量太多，而且個個都是高手。漸漸地，林寒峰和黑衣人有些支撐不住了。

"快走！"林寒峰大喊一聲，拼盡全力將黑衣人推出包圍圈。黑衣人踉蹌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咬咬牙，轉身就跑。

林寒峰則繼續和殺手纏斗。他的身上已經受了幾處傷，血染紅了雪地上的披風，但他的眼神依然銳利如鷹。他知道，今天要么戰死在這里，要么殺開一條血路。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殺手們聽見馬蹄聲，臉色一變，紛紛撤退。林寒峰松了口氣，癱倒在雪地上。他的傷口疼得厲害，但他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

過了一會兒，黑衣人帶著幾個村民跑了過來。"你沒事吧？"黑衣人蹲在林寒峰身邊，關切地問道。

林寒峰搖了搖頭，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又摔倒在地。"扶我去清風觀。"他說，"我有話要問你。"

黑衣人點了點頭，和村民一起，把林寒峰扶回了清風觀。

清風觀的正廳里，林寒峰躺在師叔的床上，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包扎好了。黑衣人坐在他旁邊，沉默不語。

"你到底是誰？"林寒峰打破了沉默，目光如炬地盯著黑衣人，"為什么會有人要殺你？"

黑衣人嘆了口氣，摘下了斗篷的帽子。林寒峰這才看清他的臉——那是一張布滿刀疤的臉，左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巴。但最讓林寒峰震驚的是，他的右耳后面，有一個刺青，刺的是一只黑鷹——那是錦衣衛的標記！

"你是錦衣衛？"林寒峰瞳孔驟縮，聲音里帶著一絲敵意，"當年滅我師門的，就是錦衣衛！"

黑衣人苦笑了一下，"我是錦衣衛，但我沒有參與當年的事。"他說，"我叫陳默，是前錦衣衛百戶。三年前，我因為不滿東廠和錦衣衛的所作所為，辭官歸隱。"

"那你為什么會來找我？"林寒峰追問，"為什么會知道我師叔的事？"

陳默沉默了片刻，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林寒峰。"這是我在東廠臥底時得到的情報。"他說，"上面說，東廠提督朱權要除掉所有和當年那件事有關的人，包括你和你師叔。"

林寒峰接過紙條，借著微弱的月光，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小字："林寒峰，前錦衣衛千戶，現隱居于落葉巷，著即處決。清風觀道長，與林寒峰同黨，著即處決。"字跡歪斜，像是用左手寫的。

"這是誰寫的？"林寒峰問道。

"不知道。"陳默搖頭，"但這上面的情報是真的。我之所以來找你，是想和你合作，一起除掉朱權，為當年的事討個公道。"

林寒峰看著陳默，心里疑云密布。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前錦衣衛百戶，但他知道，現在他沒有別的選擇。

"當年的事，你知道多少？"林寒峰問道。

陳默嘆了口氣，"當年，你師父是錦衣衛指揮使，因為不肯和東廠同流合污，被朱權設計陷害，說他通敵叛國。后來，朱權又派錦衣衛血洗了你的師門，想要斬草除根。"他說，"我當時是百戶，奉命參與了那次行動，但我沒有動手。我親眼看見你師父被人一劍刺穿心臟，心里很不是滋味。后來，我查到了一些線索，知道你師父是被冤枉的，就想要為他平反。但朱權勢力太大，我根本斗不過他，只好辭官歸隱。"

林寒峰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他想起了師父臨終前的樣子，想起了師娘和師兄妹們的慘狀，心里的仇恨像火山一樣爆發了。

"我要殺了朱權！"林寒峰咬牙切齒地說。

陳默搖了搖頭，"朱權身邊高手如云，而且他深居簡出，很難接近。"他說，"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林寒峰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他知道，陳默說得對。朱權是東廠提督，權勢滔天，想要殺他，談何容易。

"你師叔手里的玉佩，你看了嗎？"陳默突然問道。

林寒峰從懷里掏出玉佩，遞給陳默。"這上面刻著個'朱'字，應該和朱權有關。"他說，"但我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意思。"

陳默接過玉佩，仔細看了看。"這是皇家貢品，一般人根本得不到。"他說，"朱權能有這樣的玉佩，說明他和皇室關系密切。"

林寒峰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當年的事，可能和皇室有關？"

陳默點了點頭，"很有可能。"他說，"但具體是什么關系，我也不清楚。"

林寒峰沉默了片刻，把玉佩收了起來。"不管怎樣，我一定要查清楚真相，為師父和師叔報仇。"他說，"如果你愿意幫我，我很感激。但如果你有二心，休怪我不客氣。"

陳默笑了笑，"放心吧，我和你一樣，都想為當年的事討個公道。"他說，"明天，我們去縣城找一個人，他可能知道一些線索。"

"誰？"林寒峰問道。

"縣城里的仵作，王老頭。"陳默說，"他以前是宮里的御醫，后來因為得罪了人，被貶到這里當仵作。他見多識廣，可能認識這玉佩。"

林寒峰點了點頭，"好，明天我們就去縣城找王老頭。"

窗外的雪還在下，落在地上，發出簌簌的響聲。林寒峰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他想起了師父，想起了師叔，想起了當年的慘狀。他知道，明天等待著他的，將是更加危險的旅程。但他也知道，他沒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