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局中局

市局會議室里，煙霧繚繞。李局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陳默坐在他對面，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陳隊，這是昨晚案件的詳細資料。"林雨把一個文件夾推到陳默面前，"受害者叫周婷，32歲，在一家廣告公司做策劃。根據她的同事說，她最近經常加班，昨天晚上十點多才離開公司。"

陳默翻開文件夾，里面有周婷的照片、簡歷、通話記錄和銀行流水。照片上的周婷笑容甜美，眼神明亮，很難想象她會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死去。

"現場的撲克牌和十三年前的有什么區別？"陳默問。

"除了牌面是梅花K之外，其他幾乎一模一樣。"技術科的老張說，"牌的材質、背面的圖案，甚至那個細微的劃痕，都跟十三年前的一致。我們初步判斷，這兩張牌可能來自同一副。"

陳默的眉頭皺了起來。十三年前的連環殺人案，兇手一共留下了十二張撲克牌，從梅花A到梅花Q。現在突然出現了第十三張，梅花K，這意味著什么？是兇手時隔十三年再次作案，還是有人在模仿作案？

"受害者的社會關系怎么樣？"陳默問小王。

"我們聯系了周婷的父母和朋友，他們都說周婷性格開朗，沒有得罪過什么人。她的男朋友是一家互聯網公司的經理，叫趙凱，我們已經聯系了他，他說昨晚在加班，有不在場證明。"小王說，"另外，我們查了周婷的通話記錄，發現她最近經常和一個陌生號碼聯系，不過對方已經關機了，我們正在追查這個號碼的主人。"

"加油站的調查有結果嗎？"陳默問。

"附近的幾家加油站都說，昨晚十點到十二點之間，沒有賣過汽油。"小王說，"不過，有一家加油站的工作人員說，他看到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在加油站附近轉悠，但沒有進來加油。"

陳默點點頭，陷入了沉思。他想起十三年前的案子，兇手也曾經使用過汽油，不過那是在第五起案件中，兇手用汽油燒毀了受害者的尸體。

"李局，"陳默說，"我想重新查看十三年前的案卷。"

李局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老陳，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林浩的事，但十三年前的案子已經結案了，雖然是懸案，但現在再翻出來，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李局，"陳默的聲音有些激動，"這次的案子和十三年前的太像了，我懷疑是同一個兇手。如果我們現在不抓住他，可能還會有更多的受害者。"

李局沉默了一會兒，說："好吧，案卷在檔案室，你可以去調閱。但我提醒你，不要感情用事，要以大局為重。"

"謝謝李局。"陳默說，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檔案室里，灰塵彌漫。陳默找到了十三年前的案卷，封面已經有些泛黃。他翻開案卷，里面的照片、筆錄、法醫報告，都讓他想起了十三年前的那些日子。

他翻到林浩的犧牲報告，手指微微顫抖。報告上寫著：林浩，男，28歲，市公安局刑偵隊副隊長，于2010年3月15日在追捕連環殺人案兇手時英勇犧牲，被追授為烈士。

陳默的眼睛濕潤了。他想起林浩犧牲的那天，他們正在追捕兇手，兇手突然從巷子里沖出來，刺中了林浩的心臟。林浩倒在他懷里，鮮血染紅了他的警服，臨終前還在說："一定要抓住他..."

"老林，我一定會抓住他。"陳默輕聲說，合上了案卷。

離開檔案室時，已經是中午了。陳默去食堂吃了碗面，味道寡淡，他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回到辦公室，林雨正在等他。

"陳隊，受害者指甲縫里的皮屑化驗結果出來了。"林雨說，"DNA比對顯示，和十三年前連環殺人案兇手的DNA一致。"

陳默的身體一震。這意味著，十三年前的兇手真的回來了。

"還有，我們查到了那個陌生號碼的主人。"林雨說，"是一個叫王強的男人，35歲，無業，有前科，曾經因為盜竊罪被判過三年刑。我們已經發布了通緝令，正在追捕他。"

陳默點點頭，說："帶我去王強的住處看看。"

王強的住處是一個破舊的出租屋，位于城市的郊區。房間里亂七八糟，地上散落著啤酒瓶、煙頭和臟衣服。陳默戴上手套，仔細搜索著房間的每個角落。

突然，他在床頭柜的抽屜里發現了一個筆記本。筆記本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看起來像是某種計劃。

"林雨，過來看看這個。"陳默說。

林雨湊過來，只見筆記本上寫著："梅花K，周婷，完成。下一步，梅花A，目標：陳默。"

陳默的瞳孔驟縮。兇手的下一個目標，竟然是他？

"陳隊，這..."林雨的臉色蒼白。

"別慌。"陳默說，聲音冷靜，"這可能是兇手的陷阱，想引我上鉤。"

他繼續翻看筆記本，后面的內容讓他更加震驚。筆記本上詳細記錄了周婷的日常行程、生活習慣，甚至還有她的家庭情況。看來，兇手已經跟蹤周婷很久了。

"林雨，通知局里，加強對我的保護。"陳默說，"另外，查一下王強和十三年前連環殺人案的受害者有沒有關系。"

"好的，陳隊。"林雨說，轉身要走。

"等等。"陳默叫住他，"再查一下王強最近的通話記錄，看看他有沒有和什么可疑人員聯系。"

林雨走后，陳默又在房間里待了一會兒。他注意到窗戶上的玻璃有一道裂縫，和周婷住處的窗戶裂縫很像。他蹲下身，用鑷子夾起一點玻璃碎片，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有股淡淡的汽油味。

這和周婷住處窗臺上的泥土味道一樣。陳默的心里升起一絲疑惑：兇手為什么要用汽油？十三年前的案子中，兇手只用過一次汽油，為什么現在又開始使用了？

離開王強的住處時，天已經黑了。陳默開車回家，路上一直在思考案情。他覺得，這起案件不僅僅是簡單的連環殺人案，更像是一個精心策劃的局，而他自己，可能就是這個局的核心。

回到家，陳默打開門，卻發現家里的燈亮著。他的心猛地一沉，握緊了手里的槍。

他輕輕推開門，走進客廳。只見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張撲克牌，正是梅花A。

"你是誰？"陳默厲聲問道。

男人抬起頭，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陳隊，好久不見。"男人笑著說，"還記得我嗎？我是張超。"

陳默的瞳孔驟縮。張超，十三年前連環殺人案的主要嫌疑人之一，但因為證據不足，最終被釋放了。

"你想干什么？"陳默問，手指扣住了扳機。

"別緊張，陳隊。"張超說，"我只是來給你送個禮物。"他指了指手里的撲克牌，"這張梅花A，是給你的。"

"你就是兇手？"陳默問。

張超笑了笑，說："是不是兇手，不重要。重要的是，十三年前的游戲，現在可以繼續了。"

說完，他站起身，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了手里的撲克牌。火光中，他的臉顯得格外猙獰。

"陳隊，下次見面，我會取走你的心臟。"張超說，轉身跑出了門。

陳默趕緊追出去，但張超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看了看手里的撲克牌，已經被燒得只剩下灰燼。

陳默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煙。他知道，十三年前的噩夢，真的回來了。而這一次，他可能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