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君這下聽明白了。

“道兄，你說了半天，就是想讓我們投資碧云？”

“沒錯。”烏云仙點頭。

“怎么？難道他不夠好嗎？”

十天君再次審視起王跡。

年紀小，天賦高。

初入人仙，打通通天鏡嫡系模式。

速學陣法，以弱勝強擊敗房日兔。

還把定光給揍了一頓……

再加上，方才白禮的火道總綱，他也學得很快。

說明，碧云與他們的大道，也很契合。

無論是理性上還是感情上，都是一個好的投資對象。

只不過……

十天君互相對視一眼。

多年培養出的默契下，一切不言而喻。

白禮出面傳音道：“道兄，傳法這種事情，不能只看能力和天賦?！?

“你也知道，我們十人，除了陣道，其他方面，俱是稀松平常，沒甚么了不起?！?

“所以，傳法這事，我們不得不謹慎?！?

“碧云根性是上乘，但品性呢？”

“我們又不了解碧云的為人?！?

“怎么能隨意傳下立身法門呢？”

烏云仙也傳音道：“這還不簡單？”

“你們十人可以先不傳陣法，而是同你一般，傳下一些綱領啊?！?

“明日便是截闡論道，到那時，若是碧云利用你們所授知識取勝，自然會感激于你們。”

“即便不成，也是結下了善緣，可以觀察后效?！?

“待你們何時對他脾氣秉性滿意了，再傳下陣法也不遲啊。”

白禮把烏云仙的話轉達給九位道兄。

很快，十天君內部商量完畢。

“好，就依道兄所言。”

“好！”

烏云仙與十天君道行俱是高深，因此，交流的也是很快。

王跡這邊還沒反應過來，十天君已是下了決定。

烏云仙對他問道：“碧云，十天君有意傳你陣法，你可愿學？”

王跡回過神來，道：“弟子愿意！”

截教弟子狂妄是狂妄。

但本事也確實大。

闡教十二仙沒有法寶護體，都不敢輕易入十絕陣。

可見十絕陣之威。

哪怕放眼整個洪荒，這十人的陣法造詣也是名列前茅。

洪荒又不禁止和一人學藝。

有學十絕陣的機會，他當然要把握住。

“謝十位老師傳道。”

王跡當場行禮。

秦天君秦完上前，扶起他，道：“說什么千恩萬謝，日后你惹出禍來，不把我們十人說出來便是！”

“弟子謹記?！?

秦完見狀，滿意點頭，把一張紙塞進了他懷里。

“那你順帶把這上面的東西也記一下吧?！?

王跡打開一看。

只見上面寫著：

天地三才顛倒推，玄中玄妙更難猜。神仙若遇“天絕陣”，頃刻肢體化成灰。——秦完。

“地烈”煉成分濁厚，上雷下火太無情。就是五行乾健體，難逃骨化與形傾?！w江。

“風吼陣”中兵刃窩，暗藏玄妙若天羅，傷人不怕神仙體，消盡渾身血肉多?！?。

……

往下看去，類似的詩，還有七首。

合計，共十首，正對應十位天君。

“老師，這是什么東西？”

“我們十天君的詩號??！”秦完理所當然道。

“你出門在外，不念詩號，別人怎么知道你的本事是我們教的。”

王跡：“？？”

“可是，你不是讓我不要對外說出你們的名字嗎？”

“真笨！”金光圣母插嘴道：“你贏了當然要說！”

“反之，要是輸了，惹禍了，那便不必聲張?！?

“老師們要臉！”

王跡看著紙上的十首詩，臉皺成一團。

“……贏了一定要說嗎？”

“一定要說！”十天君異口同聲道。

王跡：“……”

什么毛病？

打贏了別人還要念詩。

這也是流行嗎？

洪荒人真會玩。

應付了一番，把紙收下，十天君引著他與烏云仙進入道觀房內。

十人各自拿出了記錄著一生心得的綱領。

也有人沒拿。

比如金光圣母。

她倒不是不想拿。

主要是她沒寫。

被道兄們和弟子盯著，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誰家好人沒事兒寫日記啊？”

“那你沒有綱領，打算教碧云什么？”

金光圣母道：“我教他金光陣不就好了？”

九天君一驚，紛紛傳音勸阻。

“師妹，你什么情況？金光陣可是你的立身法門，你傳下去，萬一碧云品行不端怎么辦？”

金光圣母回道：“沒關系，我只打算先傳他金光陣的一截陣角，大約只相當于五分之一陣紋，不涉及核心構造。”

“那也是足以擊殺金仙之法了，你確定要傳？”

“放心，我了解碧云?！?

九位天君一怔。

“你了解？”

“你什么時候了解的？”

“群里了解的。”

這群，自然是截教女仙群。

她作為有名有姓的截教女仙，當然也在群里。

只不過，她不愛冒泡。

和女的聊有什么意思呀？

她就愛和男的聊。

但雖然不聊，窺還是沒少窺的。

截教中人，俱是逍遙清閑。

平日里閑來無事，除了修道，就是閑聊。

聊天話題除了每日必銳評的玉虛/天庭/西方/凡間/定光以外，就是有徒弟的曬徒弟，沒徒弟的，就曬今天去哪座名山大川云游。

石磯是屬于前者。

從撿回碧云開始，就天天在群里發。

早在今天碧云殺定光之前，她就知道碧云這個人了。

可以說，在場的十一人里，沒有比她更了解碧云的了。

剛剛十天君內部會議，她也是主張支持傳道碧云的一派。

把此事和其他九位道兄說了以后，九人還是勸道。

“師妹，那也要慎重啊。”

“法不可親傳，師妹，法不可親傳呀?！?

“對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就是看過幾張圖片，他為人如何，也只有石磯心里清楚……”

“正因如此，”金光圣母道：“我才決定傳他金光陣?！?

“因為……我剛剛，已經把這事兒和石磯說過了?！?

九位天君：“？”

“你的意思是……”

“石磯給錢了。”金光圣母道。

“我本來不想傳的?！?

“但她給的實在太多了?！?

“……能有多多？”

“等同于三千年的法力?！?

九位天君：“??？”

三千年！？

那時候，妖族都還當著天地主角呢。

“她日子不過了？三千年道行都能割舍給你？”

憑這份道行，別說是金光圣母，就算是房日兔，都能被推上金仙圓滿。

“道兄，她可是誕于玄黃之外的頑石?！苯鸸馐ツ傅?。

“早在她誕生靈智之前，她的本體，就已經混沌中汲取法力了?！?

“卡住她的，一直都不是道行，而是理解?！?

“雖然她腦子笨了一點，但這么多年積攢下來的道行，恐怕遠超萬年之數。”

“畢竟，她會混元功，最擅積累法力。”

九位天君面面相覷。

現在他們知道為什么凡間會有孟子三遷、截發留賓的典故了。

“道兄，她還托我問你們，你們愿不愿意現在就傳下十絕陣?！?

“不愿全部傳下的話，一截陣角也可以?！?

“她可以給你們一人三千年道行！”

九位天君頓時震驚。

石磯……這萬年里到底用混元功攢了多少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