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叔
- 人在港詭,從第一誡開始
- 晚生后學
- 3014字
- 2025-08-13 08:00:00
當然,許文杰也就只是這么想一想。
警隊內部的調動哪有這么容易,手續繁雜不說,還得看各個部門的協調。
而且說實話,雜務科的待遇其實相當不錯。
就因為部門的特殊性,許文杰如今的月工資差不多是之前的三倍,算下來能拿到七八萬。
這個數目,在消費水平頗高的港島,足夠舒舒服服地過日子了。
不過,這個世界既然存在鬼怪,那終究得找風叔,或是其他什么機會,學幾招真本事傍身,這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從小吃店里出來,許文杰開車把黃耀祖送回了警隊。
他心里清楚,學藝這事兒得趁早,拖不得。
再次確認了風叔確實在東平洲后,許文杰回住處稍作整理,便徑直去了黃耀祖的辦公室。
“頭兒,我想請三天假。”
辦公室里,許文杰開門見山說道。
黃耀祖正把身子埋在寬大的辦公椅里,一對長腿隨意地高高翹起,搭在辦公桌邊緣,聞言挑了挑眉:“這就急著把我給的三天假期用掉了?”
許文杰點點頭:“有點私人的事情,得去東平洲處理一下。”
“東平洲?”黃耀祖咂了咂嘴,“那地方可真夠遠的。”
他頓了頓,大手一揮。
“行,假我準了,你去吧,三天后準時回來報道。”
在港島總區的雜務科,黃耀祖向來是一言堂,許文杰沒費什么周折就請到了假。
趁著天還沒黑透,許文杰當即攔了輛出租車,趕往附近的碼頭,又在馬料水碼頭買了去東平洲的輪渡船票。
經過一個半小時搖搖晃晃的舟車勞頓。
傍晚時分,輪渡終于抵達了目的地。
許文杰下了船,雙腳踏上東平洲的土地。
此刻,黃昏的晚霞正鋪滿西天,將海面染得一片通紅,連帶著岸邊的礁石都鍍上了一層暖融融的光暈。
一陣陣帶著咸腥味的海風徐徐拂來,卷起衣角,吹散了旅途的疲憊,倒也讓人覺得頗為愜意。
東平洲上沒什么大地方,只有零星幾個小漁村散落著。
許文杰順著碼頭邊的小路徒步前行,沒多會兒就到了風叔所在的那個小漁村。
風叔在這里擔任警長,管著這個只有百十來口人的村子,平日里除了處理村民間偶爾發生的雞毛蒜皮的糾紛,對付那些上島來不守規矩的游客也很有一套,在村里頗有威望。
許文杰進了村,隨便找了個剛收網回家的漁民打聽。
那漁民皮膚黝黑,手上布滿老繭,聽了他的問話,抬手往不遠處指了指,笑著說:“這個點啊,風叔應該已經下班在家了,你直接去他家,保準能見到人。”
許文杰道了聲謝,順著漁民指的方向大步走去。
不多時,便走到一處巷子口,遠遠看見一處被鐵柵欄大門圍著的院落,里面正飄出裊裊炊煙,混著飯菜的香氣,在晚風中彌漫開來。
許文杰上前,輕輕敲響了鐵門的欄桿,發出“篤篤”的聲響。
沒過多久,鐵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探出頭來,眉眼清秀,五官帶著幾分稚氣的清純。
“請問你找誰啊?”
她聲音細細的,帶著點好奇。
許文杰心里一動,這應該就是風叔的侄女了。
他之前在警局查過資料,知道這姑娘叫王美華,因為父母在國外工作,便跟著風叔在島上生活。
“你好,小姑娘,”許文杰盡量讓自己的笑容顯得溫和些,同時揚了揚手里的證件,“我是港島警隊的許文杰,來找林風林警長。”
許文杰本身外形不差,加上此刻態度親和,又有證件為憑,王美華臉上的戒備頓時消了大半,當即側身讓開:“許警督請進!我叔叔正在廚房燒菜呢,您先到客廳等一下吧。”
王美華引著許文杰進了院子,穿過小小的天井,來到客廳。
屋里的裝修很簡樸,水泥地,舊沙發,跟港島市區的繁華精致全然不同。
倒是院子一側搭著個棚子,里面堆著不少東西,許文杰掃了一眼,瞧見了桃木劍、朝笏,還有些畫著符的黃紙和稀奇古怪的銅器,一看就知道是做法事用的器具。
進了客廳,王美華給許文杰倒了杯熱茶,茶葉在水里舒展開來,飄出淡淡的清香。
她放下杯子,說了句“您稍等”,便轉身往廚房去了,想來是去叫風叔。
果然,許文杰剛抿了一口熱茶,就聽見腳步聲從側邊傳來,風叔的身影快步走了出來。
他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短褂,袖口卷著,露出結實的小臂,幾步就到了許文杰身前。
“許警督?”
風叔看著他,眼神里帶著幾分審視。
許文杰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證件遞了過去。
別看他是見習督察,那也是警督級別,比風叔這個東平洲警署的警長還高出一級。
風叔接過證件,仔細核對了一番,又抬頭看了看許文杰,臉上的戒備神色消減了不少,但還是疑惑地開口:
“許警督千里迢迢跑到我們這鳥不拉屎的東平洲,莫非是有什么案子牽扯到這邊了?”
許文杰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公事,我找風叔您,是有點私事想請教。”
“私事?”風叔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
許文杰深吸一口氣,決定開門見山,不再繞彎子。
“實不相瞞,風叔,”他語氣誠懇,“我從小就有陰陽眼,也正因為這個,受了不少困擾,曾經好幾次差點死在惡鬼手里。”
“后來聽聞風叔您身懷驅魔的本領,所以特意來此,想跟您學個一兩招,也好有個防身的本事。”
風叔聽完,臉上沒什么波瀾,也沒直接拒絕,只是反問:“你倒是消息靈通,連我這遠在東平洲的人懂驅魔都知道?”
許文杰嘿嘿一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這不是俗話說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風叔您法術這么高超,港島那邊肯定有人受過您的恩惠,傳開也是難免的。”
風叔沒再追問他到底是從哪聽說的,在他看來,既然許文杰能找到這里,知道這些事,那便是有緣。
“我的法術,學自茅山派,師尊是茅山派的傳人。”
他緩緩開口,語氣帶著幾分鄭重,“按茅山派的規矩,本門法術只能傳授給本門弟子。”
“你年紀已經太大,我不可能收你為徒,傳授你茅山法術。”
許文杰一聽,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心里涼了半截,忍不住追問:“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風叔想了想,又道:“不過呢,我年輕的時候在大陸走南闖北,倒也學過一些雜門異術。”
“這些不是茅山派的本門法術,傳授給你倒也無妨。”
“你別小看這些雜門法術,若是能潛心修行,練到大成,威力同樣不容小覷。”
他頓了頓,看著許文杰接著說道:“你能尋到東平洲來,咱們又同是吃警隊這碗飯的,也算是有緣分,傳你一些法術倒也說得過去。”
許文杰一聽,頓時面露喜色,心里的失落一掃而空。
他想了想,當即就要口呼“師尊”,單膝跪下拜師。
可還沒等他彎下膝蓋,就被風叔一把攔住了。
風叔的力氣極大,鐵鉗似的大手抓住許文杰的臂膀,他只覺得渾身一僵,像是被牢牢鉗住一般,愣是被扶著重新站直了身子。
“不必如此,”風叔擺了擺手,“你我還是平輩相稱吧,你覺得我年長,叫我一聲風叔就行。”
“況且,你警銜比我還高,真論起來,在外邊我還得叫你一聲長官呢。”
許文杰見他態度堅決,推辭不過,最終只能點頭答應了。
“對了,風叔,”許文杰想起一事,連忙說道:“我只有三天的假期。”
風叔卻不甚在意:“法術這東西,修行靠的是持之以恒,還有悟性。”
“三天時間,夠我把該傳你的基礎東西教給你了,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回去用心琢磨修行。”
他說著,看了看窗外漸濃的暮色:“來,晚飯應該快好了,還沒吃吧?先一起吃了晚飯,然后我連夜教你些東西。”
許文杰連忙點頭應下。
隨后,他跟著風叔去了旁邊的隔間,王美華已經把飯菜端上了桌。
簡簡單單的四菜一湯,一盤清蒸海魚,一碟炒時蔬,一碗蛤蜊豆腐湯,還有一盤醬爆海螺,食材都新鮮得很。
蔬菜是島民自己種的,帶著清甜。
海鮮是當天剛從海里捕撈上來的,透著鮮靈。
許文杰一路奔波,早就餓了,此刻吃得格外舒心,連湯汁都泡了米飯吃掉。
飯后,風叔對收拾碗筷的王美華說:“美華,今天洗碗收拾的活兒就交給你了,我和許警督去樓上研究點資料。”
“麻煩你了!”許文杰也對小姑娘客氣地說了聲感謝。
隨后,許文杰跟著風叔上了樓,來到一間安靜的屋子。
這里顯然是風叔平日里看書、打坐的地方,靠墻擺著個舊書架,上面堆滿了線裝書,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墨香和檀香混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