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女鬼魂
- 人在港詭,從第一誡開始
- 晚生后學
- 2378字
- 2025-08-16 12:00:00
朱婆婆指尖冰涼發顫,哆哆嗦嗦地接過那張百元紙幣,幾乎是抖著將一雙舊布鞋遞了過去。
她慌亂地掃視著四周,想尋找那兩個警員的身影求助,卻一無所獲。
早在少女鬼魂現身的瞬間,許文杰就已讓阿葉和張楚撤到了安全地帶。
畢竟他們只是普通人,面對這種怨力纏身的惡鬼,留下來只會徒增危險,還是自己出手更為穩妥。
許文杰能清晰地感知到,眼前這少女鬼魂對打小人的阿婆懷有極深的怨恨,那股怨氣濃得化不開,絕非尋常恩怨,背后恐怕牽扯著不簡單的陽間命案。
因此他沒有立刻動手,只是拿著布鞋,靜靜地坐在一旁觀察。
身側的少女鬼魂卻已是殺紅了眼,掄起布鞋瘋狂地抽打符紙,每一下都帶著咬牙切齒的狠勁,符紙被抽打得噼啪作響,邊緣很快起了毛邊,沒多久就被打得稀爛。
它的笑聲越來越尖銳,帶著股說不出的凄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聽得人頭皮發麻。
朱婆婆的心理防線終于徹底崩潰。
她渾身發抖,掙扎著起身,從香案后邊摸出一只鞋面上還殘留著早已干涸發黑血跡的布鞋,顫顫巍巍地遞給少女:
“穿……穿上它吧,這樣走奈何橋的時候,就不會太冷了……”
少女鬼魂接過帶血的布鞋,卻沒有穿,只是攥在手里,另一只手繼續瘋狂地抽打符紙。
在許文杰的陰陽眼中,那些被打爛的符紙上,原本記錄著小人生辰八字的字跡正被濃郁的怨力侵蝕、扭曲,一股玄奧而陰冷的力量在符紙碎裂的瞬間產生,又倏地消失在虛空中。
“這……”許文杰心中掀起一陣波瀾,“打小人的詛咒,竟然真的被一只惡鬼催動了?”
朱婆婆這時也看清了其中一張符紙上的名字,正是自己兒子的生辰八字!
她再也承受不住,踉蹌著轉身就往遠處跑,一邊跑一邊掏出手機想要求救,可聽筒里傳來的只有單調的忙音,根本打不出去。
“住手。”許文杰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是警察。”
“說說看,你的冤情到底是什么?”
聽到“警察”二字,那打小人的少女鬼魂動作一頓,終于暫時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朱婆婆去而復返。
“噗通”一聲跪在了許文杰和少女鬼魂面前,老淚縱橫。
“都……都是我的錯!”
“我不該見死不救!”
“我不該藏起那只鞋!”
“我不該包庇我兒子……”
“我……求求你,住手吧!”
許文杰皺了皺眉,沉聲道:“阿婆,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朱婆婆的心理防線徹底垮了,她一邊哭一邊語無倫次地訴說起來。
原來,她雖以“打小人”為業,卻沒能教好自己的兒子。
那小子從小就頑劣不堪,長大后更是加入了幫會,無惡不作。
那天,她親眼看見兒子和另外兩個男人將這個女孩強行綁架上車,可她為了包庇兒子,不僅沒敢報警,還偷偷藏起了女孩掉落的那只帶血布鞋。
那是唯一的物證。
直到第二天,她在新聞上看到“少女曝尸荒野,右腳布鞋不翼而飛”的消息,才追悔莫及。
顯然,少女鬼魂要打的三男一女四個“小人”,其中那個女的,就是朱婆婆自己。
打了半輩子小人,她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成為被詛咒的對象,而且這詛咒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靈驗。
許文杰聽完朱婆婆的坦白,默默起身,點了一根煙,走到一旁沉默地站著。
少女鬼魂則再次拿起布鞋,繼續瘋狂地抽打剩下的符紙,力道越來越重,布鞋抽打地面的響聲沉悶而有力。
一張張符紙被打碎,連沒有靈力的朱婆婆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是符紙碎裂后散逸出的怨力詛咒。
這女鬼,顯然已徹底掌握了“打小人”的詭異力量。
終于輪到最后一張符紙,那是朱婆婆自己的。
朱婆婆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撲到許文杰腳邊,死死抱住他的腿:“警官!警官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啊!”
許文杰看向女鬼,它身上的怨氣隨著符紙的破碎正一點點消散,或許等它親手“打”死所有仇人,就能放下執念,重新進入輪回了。
他心中有些糾結,但最終還是沒有出手阻止,只是靜靜地看著女鬼將最后一張符紙狠狠抽碎。
符紙碎裂的瞬間,朱婆婆像是瘋了一般突然松開許文杰,朝著馬路對面狂奔。
就在這時,一輛卡車毫無征兆地從街角沖了出來,躲閃不及,狠狠撞在了她身上。
朱婆婆的身體凌空飛起,劃出一道凄慘的拋物線,“噗嗤”一聲,腦袋重重插入路邊一家檔口的金屬管中,當場沒了氣息。
隨著朱婆婆的死亡,女鬼身上的怨氣徹底消散,眼中的血淚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平靜。
它站起身,松開了手中的布鞋,朝著許文杰微微躬身。
它知道,眼前這個警察有能力阻止它,卻因為某種原因選擇了旁觀。
“快去投胎吧。”許文杰吸了口煙,語氣平淡,“再逗留下去,我就只能出手了。”
他藏在身后的手,正緊緊捏著一張白天剛畫好的陽火符,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我……送你一樣東西。”
女鬼輕啟朱唇,聲音已恢復了少女該有的清澈。
她抬起手,朝著許文杰的額間輕輕一點。
許文杰沒有躲閃,只覺得眉心處微微一涼,一股信息流瞬間涌入腦海,全是關于“打小人”這項民俗力量的運用。
原來,女鬼將自己領悟的這項天賦技能傳給了他。
“我走了,警官。”女鬼輕聲道,“謝謝你。”
話音剛落,一道淡白色的光道出現在她身后,那是通往冥界的陰陽路。
她沒有回頭,徑直走了進去,光芒隨后緩緩消散在夜色中。
鵝頸橋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許文杰獨自在原地站了很久,指間的煙燃到了盡頭,燙得手指一縮才回過神來。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警隊的電話。
不多時,警車呼嘯而至,將朱婆婆的尸體運走。
許文杰向趕來的警員簡單詢問了幾句,果然得知,另外三個與案件相關的男人,也在今晚離奇暴斃。
一個突發心臟病,一個失足墜樓,一個被脫落的廣告牌砸中。
看來,這女鬼的“打小人”之法,是真的能隔空索命。
已是凌晨兩點,許文杰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公寓走去。
今天,他坐看惡鬼復仇,親手“殺死”了四個仇人,全程沒有出手阻止。
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但至少,內心還算安寧。
和游泳館那個意外溺水的惡鬼不同,今天的女鬼是被人活生生害死的,死前毫無反抗之力。
許文杰實在不忍心剝奪她死后唯一的復仇機會,只要她的報復不牽扯無辜,他愿意在某種程度上選擇視而不見。
“唉,希望我做的是對的吧。”
他輕聲嘆了口氣。
回到公寓,許文杰簡單洗漱了一下,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