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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焚夜燎原·返現獠牙

江南茶山的夜,濃得化不開。暴雨如注,狠狠砸在泥濘的山路上,也砸在顧佳殘存無幾的心防上。幾個小時前,茶廠財務卷款跑路的消息像一道驚雷,劈碎了她最后一絲僥幸。兩百萬。那是她抵押了婚房、掏空了所有積蓄、承載著所有希望的救命錢!車燈在暴雨中撕開一道慘白的光柱,映出她慘白如紙、被雨水和淚水浸透的臉。方向盤在她手中失控地打滑,車身猛地一震,歪斜著沖出路基,半個輪子懸在陡峭的山坡邊緣!

“不——!”絕望的嘶喊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雷聲里。顧佳死死踩住剎車,車身在泥濘中徒勞地掙扎、下沉。冰冷的恐懼攫住心臟,她看著窗外深不見底的黑暗,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子言的未來。錢沒了,廠子完了,家也早就支離破碎……一股巨大的、吞噬一切的疲憊感涌了上來,幾乎要讓她松開方向盤,任憑車子滑向深淵。

就在意識即將被絕望淹沒的剎那,刺目的強光穿透雨幕,從后方直射而來!引擎暴躁的咆哮聲壓過了雷雨。一輛線條冷硬、底盤極高的黑色越野車如同鋼鐵巨獸,蠻橫地沖破雨簾,一個甩尾穩穩停在顧佳那輛搖搖欲墜的車旁,泥漿飛濺。

車門猛地彈開,王景行沖了出來。他沒打傘,昂貴的襯衫瞬間被暴雨澆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年輕卻蘊藏著驚人力量的輪廓。雨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往下淌,金絲眼鏡蒙上了一層水霧,鏡片后的眼神卻銳利如鷹,穿透雨幕死死鎖住駕駛室里那個瀕臨崩潰的身影。

“顧佳!”他的聲音在雷雨中異常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開門!”

顧佳茫然地抬起頭,隔著被雨水沖刷得一片模糊的車窗,看著那個在狂風中向她奔來的身影。是幻覺嗎?還是地獄派來的引路人?她手指顫抖著,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王景行已經沖到了車邊,用力拍打車窗:“開門!顧佳!看著我!”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穿透了顧佳絕望的迷霧。

咔噠。車門鎖被他從外面強行拉開。冰冷的空氣裹挾著雨水涌了進來。王景行探身進來,帶著一身濕冷的雨氣和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解開她的安全帶,手臂穿過她的腋下和膝彎,將她整個人從駕駛座里抱了出來!

身體驟然懸空,落入一個堅實、滾燙、同樣被雨水浸透的懷抱。顧佳下意識地掙扎,卻被抱得更緊。王景行的體溫透過濕冷的布料傳來,異常灼熱,像一塊烙鐵燙在她冰冷的心上。

“放開我!你放開我!”她嘶啞地哭喊,拳頭無力地捶打著他濕透的胸膛,“都完了!錢沒了!什么都沒了!你來看我笑話是不是?!放開!”崩潰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混合著雨水和淚水洶涌而出。

王景行一言不發,任由她捶打哭喊,抱著她大步走向自己那輛堅實的越野車,拉開車門,將她小心地放進副駕駛,用安全帶牢牢固定。他繞到駕駛座,啟動引擎,強勁的暖風瞬間充斥車廂。他脫下自己濕透的外套丟到后座,只穿著同樣濕透的襯衫,露出緊實的手臂線條。他抽出一疊厚厚的紙巾,強硬地塞到顧佳手里,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擦干!哭能解決問題,我陪你哭!但現在,給我冷靜!”

他不再看顧佳,一腳油門,越野車怒吼著掙脫泥濘,沖上崎嶇的山路,車燈如同兩把利劍,劈開無邊的黑暗和雨幕,朝著山頂那幾間亮著微弱燈火的簡陋廠房疾馳而去。

茶廠簡陋的辦公室里,彌漫著廉價茶葉和陳腐木頭的混合氣味。昏黃的燈光下,幾張破舊的辦公桌拼在一起,上面攤滿了混亂的賬本、票據和揉成一團的廢紙。顧佳裹著王景行硬塞給她的一條干燥卻粗糙的毛毯,蜷縮在冰冷的木頭椅子里,身體還在止不住地微微發抖。她看著那個坐在她對面的年輕男人。

王景行低著頭,濕漉漉的額發垂下來,遮住了部分眉眼。他面前攤著顧佳帶來的所有賬目文件,修長的手指在計算器上飛快地跳躍,發出清脆的按鍵聲,另一只手握著筆,在紙上利落地演算、勾畫。雨水順著他烏黑的發梢滴落,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痕跡。他專注得可怕,仿佛置身于劍橋的答辯廳,而不是這間彌漫著絕望氣息的破敗廠房。

時間在死寂中流淌,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和計算器的滴答聲。顧佳空洞的目光落在王景行被雨水打濕后更顯冷硬的下頜線條上。這個比她小了整整十歲的男人,像個從天而降的謎團,帶著他深不可測的財富和令人心悸的掌控力,一次次闖入她崩塌的世界。是救贖?還是更深的陷阱?

“啪。”王景行合上最后一個賬本,筆尖在紙上重重畫下一個圈,結束了最后一行演算。他抬起頭,鏡片后的目光穿過昏黃的燈光,直直地落在顧佳臉上,清晰地說道:“窟窿兩百零七萬三千五百八十一塊六毛。算上你前期投入的沉沒成本和設備折舊,實際虧損缺口在三百六十萬左右。”

冰冷的數字像一把把刀子,精準地剜在顧佳心口。她閉上眼,嘴唇哆嗦著,最后一絲力氣也被抽干了。

“這窟窿,我填。”

王景行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像一顆巨石投入死水,在顧佳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她猛地睜開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條件只有一個。”王景行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顧佳面前。他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將她完全籠罩。他微微俯身,雙手撐在椅子扶手上,距離近得顧佳能看清他睫毛上殘留的水珠,能感受到他呼吸間滾燙的氣息。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旋渦,牢牢鎖住她,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勢:

“聘我當你茶廠的CFO(首席財務官)。”

顧佳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聘他?讓這個背景成謎、手段莫測、擁有著恐怖財富的年輕男人,進入她最后賴以生存的茶廠核心?這無異于引狼入室!她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嘴唇翕動。

王景行仿佛看穿了她的恐懼和猶豫,他直起身,恢復了那副冷靜自持的姿態,從濕透的襯衫口袋里摸出手機——那昂貴的手機居然還能用。他操作了幾下,屏幕轉向顧佳。

“資金已經到賬。三百六十萬。”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清晰的銀行入賬通知短信,“來源:沙特吉贊省光伏電站一期項目分紅。沙特阿美能源公司出具的完稅證明和分紅協議掃描件已發你郵箱。”他頓了頓,補充道,“這個項目,我去年通過迪拜期貨市場套利資金參股了百分之三。所有交易合法合規,經得起任何調查。”

沙特光伏電站?分紅?顧佳看著屏幕上那串冰冷的數字和陌生的項目名稱,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更深的無力感席卷了她。他的世界,光怪陸離,金錢如同數字游戲,總能找到“干凈”的出處。而她呢?她拼盡全力,卻連兩百萬的坑都填不上。

王景行收起手機,目光沉沉地看著她:“顧佳,你信不過我這個人,總該信得過錢。錢能救你的廠子,能保住你給子言最后的保障。簽下我,這筆錢就是你的,我幫你把廠子盤活。不簽,”他聲音冷了一度,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清醒,“你現在就可以下車,回到那輛快掉下去的車里,或者…抱著你的債務和驕傲,一起跳下去。”

他轉身,拉開辦公室破舊的木門,暴雨的轟鳴聲瞬間涌入。“我在車上等你。十分鐘。”門在他身后關上,隔絕了風雨,也隔絕了他最后的身影。

狹小的辦公室里,只剩下顧佳一個人,裹著那條粗糙的毛毯,面對著桌上那堆代表著她所有失敗和屈辱的混亂賬目,還有手機屏幕上那串救命的、卻燙手無比的轉賬數字。窗外,暴雨如注,仿佛要淹沒整個世界。十分鐘。是墜入未知的深淵,還是抓住這唯一一根帶著倒刺的救命繩索?

毛毯下,她冰冷的手指死死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良久,她緩緩抬起頭,空洞的眼底,一點點凝聚起一種被逼到絕境后的、孤注一擲的狠厲光芒。

星穹銀行上海分行頂層,私人休息室。巨大的落地窗外,黃浦江的夜景璀璨依舊。王景行換了身干爽的深灰色家居服,端著一杯冰水,站在窗前。手機屏幕亮著,顯示著剛剛完成的操作:【星穹銀行通知:您通過“沙特吉贊光伏電站項目分紅”名義向顧佳茶廠注資的款項已返現。返現路徑:阿聯酋迪拜原油期貨市場短期高頻套利收益(附交易編碼及完稅證明)。銀行等級:Lv2→ Lv3。解鎖權限:高級醫療干預(含基因優化項目)。】

Lv3。高級醫療干預。王景行看著屏幕上那行冰冷的小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腕上那塊古老的百達翡麗表盤。表盤深邃的藍色,如同此刻窗外沉沉的夜幕,也像顧佳那雙在絕望中掙扎、最終向他妥協的眼睛。

代價是什么?他想起那筆通過“高頻套利”瞬間涌入又流出的巨額資金背后,可能引發的市場微小震蕩,可能讓某個跟風的小散戶瞬間傾家蕩產。星穹的返現,永遠披著“合規”的外衣,卻總在看不見的地方,吸吮著微小的、無人知曉的犧牲。

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上跳出一個特殊的加密通訊圖標。他立刻接起。

“王先生,”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毫無感情波動的男聲,是負責秘密保護許子言的保鏢隊長,“目標位置:華山醫院兒科急診。許子言哮喘急性發作,已送入搶救室。情況危急,血氧持續下降。”

王景行握著水杯的手指猛地收緊!冰水潑濺出來,濕了袖口。子言!顧佳剛剛在茶廠簽下那份帶著屈辱和希望的聘用協議,她的兒子卻在生死線上掙扎!

“不惜一切代價,保住他!”王景行的聲音瞬間繃緊,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急迫,“我馬上到!”

他扔掉水杯,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沖。電梯飛速下降的數字在他眼中跳動,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Lv3…高級醫療干預…基因優化…那些冰冷的權限名稱在腦海中飛速閃過。他第一次如此迫切地需要動用星穹的力量,去對抗那該死的、無情的命運!

黑色的轎車如同離弦之箭,撕破雨后的夜色,沖向華山醫院。急診樓刺眼的紅燈在王景行眼中放大。他沖進搶救區,無視護士的阻攔,目光瞬間鎖定在亮著紅燈的搶救室大門上。門口,顧佳像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雕像,癱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只有未干的淚痕和眼中徹底的、死灰般的絕望。她身邊,王漫妮正焦急地扶著她,看到王景行沖進來,眼中瞬間燃起一絲希望的光。

“景行!子言他…”漫妮的聲音帶著哭腔。

王景行沒說話,他徑直走到搶救室緊閉的大門前。隔著門上小小的玻璃窗,他看到里面醫生護士緊張忙碌的身影,看到病床上那個小小的身體被各種管子纏繞,監護儀上刺目的紅燈和不斷下降的數字像針一樣扎進他的眼睛。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猛地被推開,一個戴著口罩、神色凝重的醫生快步走出來:“許子言家屬!情況非常不好!急性呼吸衰竭,常規藥物效果甚微,需要立刻上ECMO(體外膜肺氧合)!但孩子太小,基礎太弱,風險極大!而且…”醫生看了一眼顧佳,艱難地開口,“費用…非常高,后續可能是個無底洞!你們要立刻做決定!”

ECMO!無底洞!這幾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顧佳本就搖搖欲墜的精神上。她身體晃了晃,眼神徹底渙散,喉嚨里發出一聲瀕死般的嗚咽,整個人軟軟地向后倒去!

“姐!”王漫妮驚叫。

王景行一個箭步上前,穩穩扶住了顧佳下滑的身體。她的身體冰涼,輕得像一片隨時會碎裂的葉子。他看著懷中女人慘白如紙、毫無生氣的臉,又看看搶救室里那盞刺目的紅燈,一股冰冷的決絕瞬間充斥了他的胸腔。

他猛地抬頭,看向醫生,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用!立刻上ECMO!所有費用,我負責!用最好的設備,最好的藥!”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一字一句清晰地補充道:“另外,立刻申請使用瑞士諾華制藥最新一代‘基因靶向細胞修復劑’,代號‘曙光’。所有相關批文和倫理委員會授權文件,三分鐘內會發到你們院長郵箱!”

醫生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什…什么修復劑?諾華的?那…那是還在三期臨床的…”

“按我說的做!”王景行打斷他,眼神如同實質的寒冰,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責任我擔!孩子必須活下來!現在!立刻!去準備!”

他不再看醫生,低頭看著懷里意識模糊、氣息微弱的顧佳,手臂收得更緊,仿佛要將自己的力量渡給她。他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如殘影。一條加密指令伴隨著星穹銀行Lv3權限的虹膜驗證,無聲發送:

【指令確認:啟用高級醫療干預權限。目標:許子言(ID:SHH-2023-PED001)。治療方案:基因靶向細胞修復劑(“曙光”)。偽裝路徑:瑞士諾華制藥“兒童罕見呼吸道疾病慈善援助項目”三期臨床受試者(附倫理批文及項目編號)。返現消耗:迪拜原油期貨高頻套利收益。】

指令發送成功的提示亮起。幾乎同時,王景行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新的、帶著星穹銀行特殊標記的信息:

【星穹銀行通知:Lv3權限“曙光”藥劑已激活,消耗返現額度:¥10,000,000.00。特別提示:該藥劑涉及基因層面深度干預,存在不可預知的遠期倫理風險。返現路徑偽裝完成,醫療檔案同步構建中。】

一千萬。基因干預。不可預知的遠期風險。冰冷的文字在屏幕上跳動。王景行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只剩下孤注一擲的瘋狂。他低頭,在顧佳冰涼的耳邊,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如同起誓般低語:

“別怕。有我在。天塌下來,我頂著。”

走廊盡頭,搶救室的大門再次打開,醫護人員推著沉重的ECMO設備和幾個印著諾華制藥標志、貼著特殊冷鏈標簽的銀色金屬箱,神色凝重而迅速地沖了進去。那扇門在王景行眼前緩緩合攏,將里面生死一線的搏斗隔絕開來。

冰冷的燈光下,他抱著昏迷的顧佳,像抱著全世界最后一點微弱的火種。王漫妮緊緊抓著他的手臂,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肉里,無聲地傳遞著恐懼和依賴。寂靜的走廊里,只有ECMO機器啟動時低沉的嗡鳴隱隱傳來,如同命運沉重的嘆息。

王景行抬起頭,望向那扇緊閉的、象征著未知生死的門。鏡片后的目光,沉靜如深海,卻又燃燒著焚盡一切的決絕火焰。星穹的枷鎖在腕間無聲收緊,返現的獠牙已悄然顯現。為了守住這懷中微弱的光,他究竟…要付出什么?深淵的回響,似乎已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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