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次交談
- 衛國野記:穿越者
- 三公子呀
- 3838字
- 2025-08-11 02:59:03
東角門的青銅軸在油脂中發出悶響,葉強的月白錦袍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衛瑤的青銅劍懸在腰間,劍穗上的真衛幣碰撞聲隨著腳步節奏起伏,與他后頸疤痕的悸動奇妙呼應。兩人剛走出三十步,巷口突然竄出只通體漆黑的獵犬,獠牙上還沾著未干的血漬,脖頸的項圈刻著蛇形標記——正是石稷豢養的“噬幣犬”。
“別動。”衛瑤按住葉強的肩膀,指尖的溫度透過錦袍滲進來。她突然吹了聲短促的呼哨,獵犬竟夾著尾巴后退兩步,喉嚨里發出嗚咽聲。葉強這才注意到,衛瑤的劍穗上除了真衛幣,還系著枚月牙形的骨哨,上面的刻痕與獵犬項圈的紋路隱隱相克。
“石稷的狗認這個。”衛瑤將骨哨塞給葉強,哨身的溫熱與他掌心的舊傷產生共鳴,“老鑄幣匠說,這是用噬幣蛇頭領的指骨做的,能鎮住所有沾過礦砂的活物。”
葉強握緊骨哨的瞬間,獵犬突然哀嚎著逃竄。他望著狗影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現代實驗室里的生物感應裝置,原來兩千六百年前的人們,早已懂得利用物質的共振原理。
“你的傷好些了?”衛瑤的目光落在他后腰的淤青處,那里的膏藥在月光下泛著淡綠色的光暈,“隕鐵粉末的效力比預想的強,看來你的體質確實與常人不同。”
葉強的腳步頓了頓,后頸的疤痕突然發燙。他試著組織語言,將現代詞匯拆解成古奧的表達:“我……來自‘天之外’,那里的‘銅’(指金屬)會自己‘走’(指機械運動),‘幣’(指貨幣)不用‘銅’(指實物),只用‘字’(指數字)。”
衛瑤的劍穗停在半空,玄色裙擺掃過巷邊的青苔。她突然轉身,青銅劍的寒光逼得葉強后退半步:“你說的是‘海市蜃樓’?還是‘亡人托夢’?”她的瞳孔在月光下泛著琥珀色,“石稷也說過類似的瘋話,說晉國會有‘不用銅的幣’,能讓衛國的真幣變成廢鐵。”
葉強的心臟猛地收緊。他沒想到秦穆公的“秦統天下”幣計劃,竟在春秋時期就有了雛形。他下意識地摸向懷中的九鼎幣,金屬的涼意讓混亂的思緒清晰幾分:“不是瘋話。我有‘證’(指證據),在‘天’亮時(指穿越時),‘光’(指白光)把我‘送’(指傳送)到這里,帶來‘鑄幣’的‘法’(指方法)。”
“光?”衛瑤的劍尖挑起他的衣領,疤痕的紅光透過布料滲出來,“老鑄幣匠的手記里寫過,‘天外來客’會帶著‘光之幣’,但那是‘大禹時期’的傳說,與你這個‘逃荒的’有什么關系?”
巷口突然傳來更夫的梆子聲,三響過后,衛瑤的劍緩緩收回。她轉身走向銅礦方向,玄色披風在夜色中展開,像只展翅的夜梟:“到了銅礦再說。若你說的是實話,隕鐵會有反應;若是謊話……”劍穗上的真衛幣突然發出輕響,“它會幫我判斷。”
通往銅礦的山路布滿碎石,每塊都嵌著細小的銅屑。葉強跟著衛瑤的腳印前行,發現她總能避開暗處的陷阱——那些偽裝成石塊的機關,觸發裝置都是用假衛幣的銅料制成,在月光下泛著青灰色的光澤。
“這些是‘噬幣蛇’布的。”衛瑤的聲音壓得極低,指尖劃過塊看似普通的卵石,下面露出尖銳的銅刺,“假衛幣的銅料脆,做不成正經兵器,只能用來做這些陰毒的東西。”
葉強蹲下身,發現銅刺上的銹跡與現代劣質合金的腐蝕痕跡完全相同。他突然想起華爾街的次貸危機,那些包裝精美的金融衍生品,何嘗不是另一種“假衛幣”?
“在我來的地方,‘假幣’更厲害。”葉強的聲音帶著夜風的涼意,“它們不用‘銅’,只用‘紙’和‘字’,能讓‘城’(指國家)的‘糧’(指財富)突然消失。”他試圖用類比解釋,卻看到衛瑤的劍眉越皺越緊。
衛瑤突然停在處斷崖前,下面是深不見底的峽谷,只有根鐵鏈橋橫跨兩岸,鏈環上的銹跡中夾雜著黑色礦砂。“過了橋就是銅礦。”她的目光掃過鐵鏈上的蛇形標記,“石稷的人在對岸布了‘礦砂陣’,尋常人走上去會被吸走力氣。”
葉強的后頸疤痕突然灼熱。他想起九鼎幣上的銘文,伸手將青銅刀從鞘中抽出,刀身的星圖在月光下流轉著金光:“我的‘刀’(指工具)能破‘陣’(指礦砂陣),它的‘血’(指金屬本質)與‘隕鐵’同源。”
衛瑤的指尖在鐵鏈上輕觸,立刻縮回手:“礦砂的能量比預想的強,看來石稷已經開始用隕鐵廢渣布置了。”她突然將半塊隕鐵扔給葉強,“握緊它,跟著我的腳步,三步一頓,不能出錯。”
鐵鏈在腳下晃動,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葉強每走三步,青銅刀就與隕鐵碰撞一次,星圖的金光沿著鐵鏈蔓延,將黑色礦砂的能量逼退。他看見對岸的巖壁上布滿火把,石稷的私兵正舉著矛嚴陣以待,他們的盔甲在火光中泛著詭異的黑光。
“還有十步。”衛瑤的聲音帶著喘息,玄色裙擺已被鐵鏈的鐵銹染成褐色,“記住,無論聽到什么,都不要回頭。”
就在這時,對岸突然傳來石稷的聲音,粗礪的嗓音像磨盤碾壓石子:“外甥女,何必護著個瘋子?他說的‘不用銅的幣’,不就是晉國的‘空首布’(指早期金屬貨幣)嗎?老鑄幣匠早就說過,那是‘亡國之幣’!”
葉強的腳步頓了頓,后頸的疤痕突然劇痛。他想起現代的數字貨幣,那些基于區塊鏈的代碼,確實與“空首布”有著本質的不同。他剛要開口反駁,衛瑤的青銅劍突然橫在兩人之間:“別中計!他在故意擾亂你的心神,讓礦砂有機可乘。”
鐵鏈的晃動突然加劇,葉強腳下一滑,青銅刀脫手而出,墜入峽谷的瞬間,九鼎幣從懷中飛出,與衛瑤的半塊隕鐵在空中拼合成完整的星圖。金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將黑色礦砂的能量盡數驅散,私兵們的盔甲突然失去光澤,露出底下的麻布襯里。
“是‘星圖歸位’!”衛瑤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她拽著葉強沖過鐵鏈橋,青銅劍劈開私兵的矛陣,“老鑄幣匠的預言應驗了!”
銅礦的入口藏在道瀑布后面,巖壁上的星圖在金光中逐漸清晰。葉強跟著衛瑤鉆進石洞,發現里面竟是座巨大的鑄幣坊,成千上萬枚真衛幣整齊地碼放在石架上,每枚都刻著不同的年份,最早的可追溯到衛康叔時期。
“這里是‘真幣窖’。”衛瑤的指尖劃過枚布滿銅銹的古幣,“衛國歷代鑄幣匠都在這里存幣,石稷找了十年都沒找到,因為入口的機關需要……”她突然轉身,星圖的金光在她瞳孔中流轉,“需要‘衛葉’兩家的血脈同時觸碰。”
葉強的手掌按在巖壁的星圖上,后頸的疤痕與九鼎幣同時發燙。他看著衛瑤的手掌覆上來,兩人的指尖在“衛”字與“葉”字的交界處相觸,石洞突然劇烈震顫,地面緩緩升起個石臺,上面擺放著另一半隕鐵,與衛瑤的半塊嚴絲合縫。
“現在可以說了。”衛瑤的聲音在石洞里回蕩,星圖的金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巖壁上,像幅古老的壁畫,“你的‘來歷’,你的‘光’,還有‘不用銅的幣’。”
葉強深吸一口氣,將現代世界拆解成春秋人能理解的片段:“我來自‘千年之后’,那里的‘國’(指國家)沒有‘王’(指君主),‘幣’用‘紙’和‘鐵牌’(指紙幣與信用卡),‘鑄幣’不用‘火’(指冶煉),只用‘算’(指計算)。我來這里,是因為‘幣’要‘亂’(指貨幣體系崩潰),需要‘真幣’(指價值錨點)來‘定’(指穩定)。”
他從懷中掏出青銅盒,打開的瞬間,里面的鑄幣工具與石臺上的隕鐵產生共鳴。“這是‘證’,上面的‘字’(指楔形文字)與‘大禹’的‘幣’(指貨幣符號)一樣,說‘天下的幣要一樣’(指全球貨幣體系),不能讓‘晉’(泛指霸權國家)的‘假幣’(指掠奪性貨幣)橫行。”
衛瑤的目光從青銅盒移到石臺上的隕鐵,完整的星圖在金光中流轉著銘文——與葉強描述的“天下同幣”理念不謀而合。她突然跪倒在石臺前,玄色裙擺鋪在地上,像朵綻放的夜曇:“老鑄幣匠說,當兩半隕鐵合璧,會有‘懂幣的天外來客’,教我們如何讓真幣流通天下,原來就是你。”
葉強的后頸疤痕突然刺痛,腦海中閃過白光中的畫面:環球金融中心的星圖投影,與石臺上的隕鐵星圖完美重合。他扶起衛瑤,青銅刀的星圖在兩人之間流轉:“不是我一個人,是‘衛’和‘葉’一起,就像這隕鐵。”
石洞外突然傳來石稷的吶喊,夾雜著私兵的慘叫:“放箭!把礦砂箭都射進去!我就不信他們能撐到天亮!”
衛瑤的劍穗瞬間繃緊,玄色披風擋在葉強身前:“他們用礦砂煉制了毒箭,中者會全身僵硬,像塊廢銅。”她的指尖在星圖上劃過,“隕鐵能吸收礦砂,但需要時間,我們得想辦法拖延。”
葉強的目光掃過石架上的真衛幣,突然想起金融市場的“流動性陷阱”。他抓起把銅幣,在星圖的金光中排列成陣:“用‘幣’做‘盾’(指防御),它們的‘氣’(指能量)能擋住‘毒’(指礦砂)。”
當第一支礦砂箭射進石洞時,真衛幣組成的屏障突然亮起金光,將黑色的礦砂能量反彈回去。石稷的慘叫在洞外響起,夾雜著私兵的驚呼:“將軍!礦砂箭被反彈了!”
衛瑤的劍在星圖上劃出弧線,與葉強的青銅刀交叉成十字:“看來你的‘法’真的有用。”她的瞳孔在金光中泛著笑意,“老鑄幣匠說,‘真幣的力量不在于銅,而在于信’,現在信了。”
葉強望著石架上層層疊疊的真衛幣,突然明白自己穿越的意義。無論在哪個時代,貨幣的本質都是信任的載體,而他要做的,就是讓這份信任跨越時空,在春秋的土地上重新生根。
石洞外的箭雨漸漸稀疏,石稷的怒吼變成了哀嚎。衛瑤的劍穗輕顫,玄色裙擺掃過滿地的真衛幣:“礦砂快用完了,他撐不了多久。”她突然轉身,星圖的金光在她掌心凝聚,“等天亮,我們就用完整的隕鐵重鑄真衛幣,讓石稷的假幣徹底失效。”
葉強的指尖在青銅盒的鑄幣工具上劃過,后頸的疤痕與隕鐵的星圖同時發燙。他知道,這場初次交談不僅改變了衛瑤對他的看法,更開啟了一場跨越千年的貨幣革命。而在石洞外,石稷的最后一支礦砂箭正搭在弓弦上,箭頭的蛇形標記在殘月下閃著幽光,瞄準了石臺上那枚最亮的真衛幣。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云層時,葉強聽見衛瑤的劍與青銅刀同時出鞘,星圖的金光與朝陽的紅光交織在一起,在巖壁上投射出四個古老的文字——“衛葉同輝”。他知道,真正的鑄幣即將開始,而石稷的陰謀,不過是這場貨幣史詩中的一段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