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秘的藥劑師
- 阿力傳奇
- 張耀方
- 2405字
- 2025-08-18 09:45:20
針頭推到底,小雅的指尖抽了一下。
阿力還沒來得及松手,她的右眼罩紅光閃了兩下,像老式信號燈打了個摩斯碼。他認得這個節奏,是“我還活著”。
可這光只亮了一秒就暗下去,呼吸機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屏幕上那條本已回升的基因鏈波形,又往下沉了一截。
“血壓掉到六十。”醫療兵低聲報數,“心跳四十八,還在降。”
林銳一把將阿力從床邊拽開,動作干脆得像拆炸彈。“龍血能壓住毒素活性,但解不了根。她現在是靠你的基因在續命,撐不了六小時。”
阿力甩開他的手,盯著小雅臉上那層越來越深的青黑色紋路。那些紋路正從腿往上爬,像藤蔓,又像電路板燒毀前的裂痕。
走廊外傳來金屬足音,咔、咔、咔,不快,但每一步都卡在心跳的間隙里。
“監察組的機械犬。”林銳壓低聲音,“嗅覺模塊升級過,能分辨出異種基因濃度。你現在身上全是龍血味,留在這兒,等著被當場定性為‘基因污染共犯’?”
阿力沒動。
“她留了線索。”林銳從戰術腰包里抽出一張被血浸過的紙條,正是阿力塞進內袋那張,“背面有熒光字,剛顯影。”
紙條展開,邊緣泛起微弱藍光,一行小字浮現:“去西街,銹鐘下,敲三下。”
阿力猛地抬頭。
“她早算好了你會違令。”林銳把紙條塞回他手里,“也早知道你不會停手。但你得活著把解藥帶回來,而不是變成停尸房里第二具標本。”
機械犬的腳步聲停在門外。
阿力轉身,一腳踹開后窗的維修通道蓋板,翻進去時順手扯下戰斗服的一塊鱷皮,塞進嘴里。鐵銹味在舌尖炸開,胃部一陣抽搐,但饑餓感被壓了下去。
他不能餓暈在半路。
排水管狹窄潮濕,他爬行時脊椎蹭著鐵皮,后頸那道龍鱗紋微微發燙,像是在提醒他——小雅的命,正一寸寸從指縫里漏。
***
西街早被劃為廢棄區。
整條街像被巨獸啃過,建筑歪斜,墻皮剝落,電線垂在半空,像干枯的藤。阿力貼著墻根走,嘴里那塊鱷皮還沒完全咽下去,喉嚨里全是金屬碎渣的刮擦感。
鐘樓在街盡頭,只剩半截骨架,銹鐘斜掛在橫梁上,風吹不動,像是被焊死在時間里。
他摸出腰帶扣上的月紋骨哨,對著銹鐘輕敲三下。
鐺、鐺、鐺。
聲音不大,卻像撬動了某種機關。地面輕微震動,鐘樓底部一塊地磚緩緩滑開,露出向下的階梯。
阿力沒猶豫,直接跳進去。
階梯盡頭是間密室,空氣里飄著藥水味,混著腐肉和燒焦塑料的氣息。墻上掛滿玻璃罐,里面泡著奇形怪狀的器官,有的像心,有的像眼,還有的根本看不出原本屬于什么生物。
“出去。”沙啞的聲音從角落傳來。
一個身影蜷在陰影里,披著破舊兜帽,手里握著一支冒紫煙的注射器。
“我不是來搶藥的。”阿力站在門口,“我是來要藥的。”
“那你得先活過我養的三條狗。”那人冷笑。
話音未落,三道黑影從罐子后竄出——鼠形,但體型如狼,獠牙外翻,爪子泛著金屬光澤,眼睛是渾濁的綠色。
噬藥獸。
它們沒撲人,而是圍住阿力,鼻子抽動,像是在嗅什么。
阿力知道它們在聞什么。
他抬起左手,用指甲在掌心劃開一道口子。
血剛滴地,三只獸同時暴起。
他早有準備,龜甲盾旋轉而出,氣流卷起地上的鐵銹和碎骨,形成一道旋風。兩只噬藥獸被撞得偏移軌跡,一頭扎進墻角的酸液池,嘶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化成黑水。
第三只撲向他面門。
阿力沒躲。
任它咬住自己左臂。
劇痛瞬間炸開,順著神經直沖脊椎。后頸龍鱗紋猛地一燙,像是有巖漿在骨頭里流動。肌肉繃緊,骨骼發出細微的噼啪聲,密度在提升,力量在暴漲。
他反手掐住獸頭,五指一收,顱骨碎裂聲清脆得像捏爆核桃。
血從傷口滴落,砸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個龍鱗形狀的焦痕。
密室深處,兜帽人緩緩站起,注射器對準阿力。
“你體內的東西……不是這世間的。”
阿力抹了把臉上的血,沒說話。
“能引動噬藥獸狂暴,又能抗住它們的毒牙還不死,還能讓血腐蝕地面……你不是普通獸化者。”那人掀開兜帽,露出半張被藥水燒毀的臉,皮膚像融化的蠟,“你是‘源種’。”
阿力皺眉。
“別裝聽不懂。”那人從懷里抽出一張草圖,“要救你那個同伴,去廢棄工廠核心區,采‘月蝕草’。它只長在輻射與毒素交匯處,凌晨三點,花開一刻。錯過,等下個月圓,她早就變成活尸了。”
草圖上畫著一片廢墟,中央有株植物,葉片如刀,花心漆黑,像被燒焦的太陽。
“為什么幫我?”阿力問。
“我不幫你。”那人把草圖甩過來,“我幫的是她。三年前她偷偷給我送過抗輻射藥,沒問報酬,也沒問我是誰。這種人,不該死在體制的流程里。”
阿力接過草圖,指尖觸到紙面時,后頸龍鱗紋又是一燙。
像是感應到了什么。
“還有一件事。”那人突然開口,“你的血能壓毒,但用量大了,會讓她基因鏈崩得更快。月蝕草是解藥核心,但煉制時,得加一樣東西——你的一片龍鱗。”
阿力猛地抬頭。
“別瞪我。”那人冷笑,“你以為我聞不出你后頸那股味?遠古基因,活體進化,痛感越強,越往上爬。你每次受傷,都在變強,自己卻當是體質好?”
阿力沒反駁。
他摸了摸后頸,紋路還在發燙。
“去吧。”那人轉身,重新隱入陰影,“記住,凌晨三點,花開一刻。晚一秒,草枯,人死。”
***
阿力走出鐘樓時,天邊已泛灰白。
風卷著塵土打在臉上,他攥緊手中的草圖,指節發白。
廢棄工廠在城西五公里,步行至少四十分鐘。他沒時間等,直接沖進廢墟群,踩著倒塌的鋼架和碎玻璃狂奔。
每跑一步,后頸龍鱗紋的熱度就高一分。
他知道那不是錯覺。
小雅的命,正卡在時間的刀刃上。
他必須趕在三點前到。
必須拿到月蝕草。
必須活著回來。
風在耳邊呼嘯,他沖過一片塌陷的廠區,腳下突然一滑,踩進半融的瀝青坑。他借力躍出,落地時左腿一軟,膝蓋砸在地上。
劇痛襲來。
可就在那一瞬,脊椎里那道紋路猛地一燙,骨骼發出細微的重塑聲,肌肉纖維自動修復,傷處反而比之前更穩。
他撐地站起,沒停。
繼續跑。
遠處,廢棄工廠的輪廓在晨霧中浮現,像一頭沉睡的巨獸。
他盯著那片廢墟,腳步沒減。
直到看見工廠最高處的電子鐘——
兩點五十八分。
他沖進大門,穿過倒塌的傳送帶和銹蝕的反應爐,直奔核心區。
空氣中開始彌漫一股甜腥味。
他知道,那是月蝕草開花的前兆。
前方通道盡頭,一株黑色植物靜靜立在輻射裂隙旁,葉片如刀,花心漆黑,正緩緩展開。
三點整。
花開一刻。
阿力沖上前,伸手去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