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診聽完故事,連忙問:“這李郎中好有本事呀!他還活著嗎?”
“早不在了。”言聞問:“你知道他是誰嗎?”
時診搖搖頭。
“他就是你的曾爺爺。”
“爹您見過曾爺爺嗎?”
“沒有?!?
“我聽娘講,我爺爺也是有名的郎中?!?
“是呀。你爺爺叫李曉山,是搖鈴賣草藥的郎中,在蘄州很受人喜歡。只是在你還沒出世就死了。”
時診說:“爹現在也很有名,找您看病的人這么多。我長大也要象爹一樣做個有名的郎中?!?
言聞馬上說:“那不行。我不想讓你做郎中。做郎中雖然能治病救人,但不會受人尊重,做得好的話也只是混口飯吃而已,沒什么大出息。我家世代行醫,沒什么建樹,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你和你哥哥身上。尤其是你,聰明過人,我要讓你好好念書,將來考秀才,中舉人,到朝廷做官,為我們家光宗耀祖?!?
時診楞了一下:“聽爹的。不過,我覺得爹是受人尊重的。荊王府、州衙府經常有人請您去看病的?!?
言聞說:“請我去看病的都是一些普通人。那些達官貴人、王府望族大多數都信奉方術,提倡服食煉丹,企求長生不老。你也看到的,在玄妙觀,不是有口井嗎?那就是方士們煉丹藥的地方。他們一煉起丹來,煙霧繚繞,發出難聞的氣味,真是害死人?!?
時診問:“服食煉丹,真的能長生不老嗎?”
言聞答:“凡胎肉體,怎么可能長生不老呢?”
“那為什么有人信呢?”
“皇帝帶頭信,能有人不信嗎?”
“那怎么樣叫人不信呢?”
“這就太難了?!?
父子倆話題沒個完。時珍還想問什么,忽見兩個小松鼠追趕著來到他倆的前面停下,樹起身子奇怪地盯著他倆,毛絨絨的尾巴翹起老高。時珍輕輕站起,想走近去,不等他移步,它們就朝前面的山坡跑,他跟著追去。言聞囑他不要走遠,然后繼續挖藥。時珍追過山坡,不見了松鼠,卻發現了一棵野柿樹,樹上掛滿了紅透的柿子,一個個象小小的紅燈籠。他高興地跑回來喊:“爹!這邊有好多柿子。您來看呀!”
言聞背著一只籮筐來到山坡前,面對一樹的柿子,不禁嘖口稱贊:“好柿子!好柿子!”
花了一陣功夫,倆人便把柿子摘完了,整整裝了半籮筐。倆人都吃了好幾個,都覺得熟了,好甜。時珍高興地說:“今天太好了,我有禮物帶給哥哥和妹妹了?!?
言聞覺得收獲不小,再挖藥就挑不動了,于是打道回家?;丶业穆飞?,言聞好奇地問:“時珍,你怎么認得這么多藥呢?”
“爹,您每次挖藥回家,我都問您挖的什么藥,問后我都記住了?!?
言聞聽兒子這么說,不禁心中一陣狂喜,他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卻如此有心計,如果對他認真培養,那他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才。這么想著,他不顧肩上沉重的擔子,憐愛地撫摸著時珍的頭:“乖兒子,你將來一定有出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