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中央情報局
蘇聯莫斯科,莫斯科城區
1981年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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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沖出斯摩棱斯卡亞廣場,朝城邊駛去。
一段時間后,車子在酒館門口停下。
幾人推門進去,酒館里混著煙和伏特加的氣味。
角落的圓桌旁,三個厚外套的男人已經等在那里,桌上放著兩杯幾乎沒動過的酒。
見到勞倫斯,他們立刻起身。為首的那人個子高大,灰色圍巾半掩著下巴,眼神中有疲憊,也有一種見慣風浪的冷靜。
“你們的車在后巷。”他低聲說著,把一把冰涼的金屬鑰匙塞進勞倫斯手里。
“那你們呢?”勞倫斯問。
“我們會從另一條線撤。莫斯科今后已經不屬于我們了。”
兩人短暫對視了一秒,那人拍了拍勞倫斯的肩:
“祝你們好運,別回頭。”
“你們也是,保重。”勞倫斯回應道。
一番整理后他們匆忙離開,消失在酒館另一側的后門。
勞倫斯看著手里的鑰匙,什么也沒說,只是招呼辛和伊萬諾夫跟上,順手將鑰匙扔給了辛,三人從后巷鉆進那輛暗綠色皮卡。
辛開著車,引擎轟鳴,車斗里的勞倫斯一手握著手槍,一手拽住護欄,呼出的熱氣在寒風里立刻化成白霧。
“我們把后面的尾巴甩開了——暫時。”伊萬諾夫的目光仍盯著后方,聲音低沉。
勞倫斯搖了搖頭:“別用‘暫時’這個詞,這只是第一波追兵。在莫斯科沒什么叫暫時的安全。”
正說著,車廂里的收音機忽然插播道——
“全體單位注意——市中心發生重大恐怖襲擊。嫌疑人為三名武裝分子,最后出現在斯摩棱斯卡亞廣場,疑似向外區逃竄。全城路口進入一級戒備,發現任何可疑人員,立即原地抓捕。”
辛說道:“他們在廣播我們!”
勞倫斯冷冷回應:“廢話。”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車子一個轉彎后,前方出現一個閃著探照燈的檢查點,辛猛踩剎車。
鐵柵欄橫在馬路中間,幾名持槍士兵正攔停車輛搜查。
“找個地方下車吧,我們需要新的偽裝。”勞倫斯下令,“辛,按照我說的方向走。”
根據勞倫斯的指示,皮卡很快拐進一條巷子。
急剎、熄火,三人跳下車,勞倫斯帶路鉆進一棟陳舊磚樓,推開一扇被灰塵掩蓋的暗門。
里面光線昏暗,一個留著胡子的中年男人正在桌上整理文件,看見他們三人后皺眉道:“你們比計劃早了半小時,也比計劃中惹的麻煩多得多。”
勞倫斯把一張浸著血跡的胸牌拍在桌上:“情況變了,我們需要新的身份和路線。”
“現在全城都在找你們。”男人盯著他看了兩秒,隨后轉身從柜子里翻出三套灰色工作服和幾本偽造證件,“換上吧,一會兒有一隊工廠的車隊要經過這附近,你們可以混進工廠車隊,從南區繞出去。”
辛一邊換衣服一邊低聲問:“你確定這樣能讓我們過得了檢查?”
“不確定。”男人直截了當,“但這是你們現在唯一的機會。”
……
幾分鐘后,三人換好裝,從后門鉆出小巷,混進一列駛向城南的貨車車隊。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遠處探照燈掃過夜空,刺耳的警笛聲在街道上此起彼伏。
伊萬諾夫壓低聲音:“如果這一個檢查點過不去,就意味著全城都過不去。”
勞倫斯只是扣緊了手里的消音手槍:“呵呵,那樣的話又會有一場速度與激情了。”
車隊剛駛過一個街角,前方突然出現一個臨時路障——幾名軍警攔下了前面的貨車,正在一輛一輛檢查。
一名高個軍官走到他們車邊,犀利地掃視車廂。
辛在第一時間就聽懂了那句帶著地方口音的俄語詢問,但他知道,自己面孔太過顯眼,任何一個細微的遲疑或表情變化,都可能讓對方起疑。
他壓低帽檐,目光落在貨車地板上,像是一個不敢直視軍官的普通工人。
伊萬諾夫則抬起頭,用夾雜德語的俄語回答,軍官追問一句,伊萬諾夫依然鎮定回應,順手遞上“工廠調度證”。
幾秒的沉默,空氣像被凍住。
軍官嗯了一聲,把證件扔回。
全部檢查完后,路障升起,車隊重新發動。
“你剛才說了什么?”勞倫斯問。
“我告訴他,今天的貨如果再遲到,工頭會親自找他的麻煩。”伊萬諾夫淡淡回答。
辛在旁邊輕輕吐了口氣——他雖然能對答如流,但有些時候,沉默比任何語言都安全。
……
半小時后,他們終于逼近第一個真正的檢查點。士兵的目光逐輛車掃過去——
辛的指尖再次繃緊,感覺那道目光就要釘在自己臉上。
——忽然,遠處另一條街傳來一聲巨響,又發生了爆炸,產生的火光照亮夜幕。
士兵立刻轉頭,調兵過去支援,哨卡短暫空出。
車隊趁機緩緩駛過。
辛暗暗吐出一口氣,轉頭就看到勞倫斯嘴角那一抹隱約的笑——
那場爆炸,并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