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起身抬手：“瓊珠姑娘不必多禮。烏撒土司愿與朕聯姻，共守西南，這份心意朕心領了。”

他看向使者，“回去告訴土司大人，聯姻之后，烏撒與成都的鹽鐵貿易永免關稅，朕還會在畢節設學堂，讓土司子弟與漢家學子一同讀書。”

使者眼中閃過驚喜，深深叩首：“陛下仁德！我家土司說了，只要陛下能保西南安穩，烏撒三萬子弟隨時聽候調遣，絕不讓清軍從滇東北踏入四川半步！”

張牧走到瓊珠面前，目光落在她腰間的銀腰帶——上面鏨刻的虎紋栩栩如生，正是烏撒土司的族徽。

隨后，張牧伸手取下自己腰間的玉佩，那是一塊暖白色的和田玉，上面雕刻著長江與金沙江交匯的圖案。

“這塊玉你收著。”

張牧將玉佩遞過去，“它代表四川與云南山水相依，就像大西與烏撒，從此休戚與共。”

殿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原來是其他土司的使者也到了。

東川土司送來了良馬，芒部土司獻上了銅礦石，連遠在瀾滄江的車里土司都派來了使者，捧著世代相傳的貝葉經求見。

他轉身對瓊珠笑道：“再過幾日便是黃道吉日，朕會迎你，那時，讓蜀錦與彝繡同輝，讓岷江與橫江共流。”

而接下來，張牧的后宮忽然間豐富起來了。

除了皇后寧玉衡之外，下面就是榮惠貴妃沐云曦。

再往下就是土司們的女兒們，川南彝族土司的女兒阿依冊封為順妃，川北羌族土司的女兒爾瑪冊封為純妃，川西漢族豪強之女蘇婉為安妃，嘉絨土司最疼愛的女兒，綽羅斯?央金則是端妃，烏撒土司的瓊珠。

一個皇后，一個貴妃，四個妃。

一口氣，張牧的后宮多了好多人，除了這些女人之，還有就是宮女，太監，侍衛等等。

如此一來，這個蜀王府就顯得不是那么大了。

張牧倒也沒想著擴張，而是打算先湊活著用，實在不行了再來擴建。

隨后，便是冊封后宮的吉日，也是給西南土司立盟的重要時刻，除了要娶媳婦之外，就是賜姓，嘉絨藏族土司賜姓趙，川南彝族土司賜姓李，川東土家族土司賜姓李，川北羌族土賜姓楊，烏撒土司賜姓劉。

給土司賜漢姓是古代中央政權拉攏邊疆部族、強化文化認同的常用策略，既體現對部族的“恩寵”，也暗含整合治理的意味。

日上三竿的陽光斜斜照進議政殿.

張牧踩著殿外的樹影匆匆入內時，就看到汪兆麟正捧著奏折在階前踱步，嘴角還噙著幾分揶揄的笑意。

“陛下，今日可是遲了半個時辰！”

汪兆麟故作嚴肅地躬身行禮，眼角的皺紋里卻藏著促狹：“臣等還以為……陛下今日不來了呢！”

張牧將龍袍下擺一甩，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滾你的！還不是你們幾個出的餿主意，說什么‘聯姻固邊事半功倍’，朕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你們倒在這兒說風涼話！”

話雖帶怒，語氣里卻沒真惱——自冊封后宮、給土司賜姓后，西南各地的捷報如雪片般飛來，他心里清楚，這“辛苦”來得值當。

今天是被趙央金這個小妖精個給纏住了，非要表演什么弓腰姬，著實讓張牧有些受累。

得虧穿越身體素質好，不然還真是招架不住。

汪兆麟連忙收起玩笑神色，展開奏折正色道：“陛下息怒，臣這就報喜。川西土司已遣三千藏兵駐守松潘關，把原先的走私棧道全改成了軍驛，糧草轉運速度比從前快了三成；川南土司不僅開放了鹽井控制權，還主動送來兩百名彝族子弟入成都軍校，說要學漢軍的作戰方式。”

“哦？”

張牧挑眉走到案前，接過汪兆麟遞來的輿圖，上面用紅筆標注著各族兵力的布防，“夔州那邊呢？水師磨合得如何？”

“昨日剛傳信來。”

汪兆麟指著瞿塘峽的位置：“土家族的水手已與我軍水師合練完畢，他們熟悉的暗礁水道，正好補上咱們的短板。土司還說，愿意獻出自家船廠，幫咱們造二十艘適應川江的快船，說是給娘娘長臉。”

張牧看著輿圖上密密麻麻的標注，笑了笑：“也得虧是朕日夜操勞，否則哪里有這么容易？”

頓了頓，他繼續道：“新政推行得順嗎？羌族部落向來排外，改土歸流沒出亂子？”

“托陛下‘辛勤播種’的福。”

汪兆麟又忍不住打趣，見張牧瞪眼才趕緊正色，“帶著宮里的太醫給族人種牛痘，還把陛下賜的藥材分了下去。如今羌族部落見了咱們的官差都笑臉相迎，賦稅比去年多繳了兩成，還主動送來五百匹戰馬，說是給小殿下備的賀禮。”

這話逗得殿內侍立的官員都笑了起來。

張牧隨口問道：“少打趣！說正事，新政在土司地界推行，那些老族長沒抵觸？”

“抵觸自然有，不過，倒也無傷大雅！”

汪兆麟拿出各地呈報的文書：“整體來說，土司愿意配合，全賴陛下！”

“兵力整合得如何？”張牧收斂笑意。

“算上土司聯軍，能動用的兵力已近十萬。”

汪兆麟調出軍冊:“藏族騎兵善山地奔襲，彝族藤甲兵適合叢林作戰，土家族水師能守江防，再配上咱們的火炮營，川東、川西、川南都有了專屬防務，比從前單靠漢軍硬拼強太多。”

他頓了頓補充道，“更重要的是人心，現在土司地界的百姓見了咱們的兵，都說是一家人，再沒從前的漢兵和蠻兵之分了。”

張牧望著殿外湛藍的天空，道：“朕倒是聽說了，軍中常有人歧視，從前有人投靠滿清，剃了頭，剪了辮子，還有一些土司的士兵，也留了頭發，被漢人欺凌？可有此事？”

汪兆麟道：“確有此事！”

“這也是一件大事兒，大敵當前，軍心要齊！”張牧自言自語，他也是知道，這不是自己一道政令就能解決掉問題。

有些矛盾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掉的。

需要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