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昂熱活了一個多世紀，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聽力。

這個名為希耶爾的少女自我介紹時的態度并不像在開玩笑，但說出來的東西，他是一樣都沒聽明白。

什么是圣堂教會？培養的是星際爭霸里的圣堂武士還是DOTA里的圣堂刺客？

什么叫埋葬機關？難道是歐洲混血種組織的另一個秘黨嗎？

什么又是代行者？聽起來好像裝備部那群中二病給自己制造的武器起的名字！

整段話下來，除了一個真偽難辨的名字以外，也就只有修女這個身份比較貼合她的著裝和行為舉止了。

“哦對，這里沒有那些機構了嘛...”

希耶爾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雖說她已經來到這里一個多月了，自己身上沒錢，但憑借修女的本職能力暫且在一個普通的教堂棲身，平常也沒有人會問及這些，以至于她都忘了這不是她熟知的世界。

“就當我只是個驅魔的修女就行了，老人家。”她尷尬地笑了笑，“我還要去別的地方觀察情況，就不跟你閑聊了哈！”

“欸，等等！”

昂熱趕忙阻攔這個似乎只是自發進行行動，卻給自己安上一堆奇怪頭銜身份的少女離開。

“你不想知道這些怪物究竟是什么嗎？”

希耶爾停下腳步，講道理她確實沒那么在意，不管是死徒還是吸血鬼，抑或是在這個世界發現的，直接從人類變成的東西，都是處置的對象而已，知曉名稱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在執行超度時方便一點。

“所以你知道？”

“是啊，”昂熱松了口氣，“他們是擁有龍族血統的人類，叫做混血種，墮落成為的怪物則叫做死侍。”

“龍族血統...”希耶爾認真地思考起來，“混血種很多嗎？要杜絕這種危害出現，是不是得根除才行？”

昂熱不禁擦了把汗。

這真的是修女嗎？殺心未免也太重了吧...要是剛才他先告知了自己也是混血種，會不會現在已經動起手來了？

“那倒沒有這個必要...只有血統不穩定的情況下才會發生，不過...”

昂熱想起自己這幾天在希耶爾留下的殘骸上提取的血液樣本進行的簡單查驗結果，語氣也低沉了下來。

“你看到的這些墮落的混血種，原本應該跟普通人無異，龍血對他們的影響微乎其微，頂多展現出更好的身體素質。”

“出現這種狀況，要么至少是次代種及以上的龍族使用言靈驅使了他們龍的部分，轉化成自己的侍衛，要么就是人為的設計。”

他停頓了一下。

“而我恰好在他們的血液中發現了化學藥品的成分。”

希耶爾的臉色也變了。

她向來都是以維護城市和社會和平為己任的，消除不安定因素也是工作內容之一，正因如此，她絕不能接受有人蓄意破壞這份和諧。

特別是在她還挺喜歡這個世界的情況下。

“藥品誘導？誰干的？”

昂熱搖搖頭：“這個我暫時沒法得知，只能等我回到學院以后會當作重要事務安排人手調查。”

“你剛才所說的言靈...是某種魔術么？”

“魔術？”

昂熱心想不愧是中二病，不管什么都要用特別的詞匯描述。

再者說了，她自己的身體素質如此恐怖，肉身與死侍搏斗，一個回合就能打碎死侍的頭骨，一看就是覺醒了言靈的表現吧？怎么感覺一點常識都沒有呢？

“如果你比較習慣這樣的描述...可以這么認為。”

“既然如此，老人家你應該也是混血種吧？”希耶爾直截了當地說破了昂熱尚且隱藏的身份，同時表現出些許警戒和敵意，“跟我說這么多是為什么呢？”

“嗯...”昂熱一時也沒想到對方的思維如此敏銳，“我并沒有妨礙你的意思，算起來的話其實是你搶了我的工作。”

他攤開手，將早已被希耶爾發現的折刀露出來以示自己沒有偷襲的打算。

“之前我只是好奇除了我知曉的伙伴以外，居然還有你這樣默默維護秩序的人存在，對此我十分敬佩...”

“不過，我想要提出一個邀請，那就是希望你能加入秘黨，那里有很多跟你抱著相同目標的人。”

“你可以在那里獲得需要的一切幫助，你覺得呢？”

果然，希耶爾在心里想道，有怪物的存在，就一定有更多相關的因素，不過聽起來，這個老人和他所說的秘黨，似乎類似于教會機關，承擔著修士的職責...

即便是魔術也具有兩面性，擁有言靈的混血種想必也和魔術師一樣，有著不同的立場吧。

想到這里，剛剛浮現的對于混血種的厭惡也消退了不少。

“...也就是說你想雇傭我做事？”

“不是，可能的話我個人更希望你以學生的身份加入卡塞爾學院——那是我為引導混血種青少年正確對待龍血帶來的力量，教導他們學習關于龍的一切知識，以及完成屠龍夙愿的地方。”

希耶爾陷入了沉思。

這種既視感相當強烈，似乎就像是更改了一個背景和名字以后，原封不動地搬到了她的面前，之于習慣了代行者和學生身份的她而言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即便尚且不知道三番兩次出現在眼前的老人究竟是不是跟所說的那樣光明正直，希耶爾都覺得可以稍加信任，畢竟她的體質異于常人，哪怕被欺騙了也有自信反擊。

畢竟此刻孤身一人的她要想自己獲取這個世界的情報挺困難的。

只是...

“我可以答應你的邀請。”

昂熱愣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希耶爾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

盡管對這個修女打扮的少女的身世知之甚少，但昂熱本能地從其處決死侍的熱忱中看到了自己對待屠龍的決心，篤定了要收她做學生的想法。

“你說，我會盡可能滿足學生的要求的。”

“我有一個學弟，他是我最重要的后輩。”

少女想著自己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原因，“大概也是準備上大學的年紀，你能幫忙找到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