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上第一個錨點的瞬間，權(quán)限卡在掌心猛地一震。不是倒計時的提示，而是一種牽引，像有東西在地底深處拉我。我剛想穩(wěn)住重心，腳下的巖層突然扭曲，地面裂開蛛網(wǎng)狀紋路，藍光順著縫隙炸開，一股力從地心往上頂，又從頭頂往下壓。

所有人同時跪倒。

關(guān)節(jié)像是被鐵鉗夾碎，骨頭發(fā)出脆響。白月葵的終端脫手飛出，砸在巖壁上。監(jiān)督員的槍直接嵌進地縫里，拔都拔不動。我咬牙抬頭，看見空氣在抖，光線扭曲成波紋，像隔著一層滾燙的油。

重力變了。

不是向下，是向四面八方同時擠壓。

我撐著繩索想站起來，手臂剛用力，肩胛骨就傳來撕裂感。這不是普通的力場，是規(guī)則被篡改了。地面不再是支撐，而是陷阱。

掌心雷紋開始發(fā)燙。

不是痛，是活了。它自己在跳，順著血脈往上爬，沖向心口。我猛地意識到——它在回應(yīng)地下的東西。五雷天心訣的經(jīng)脈線路自動調(diào)整，雷勁從丹田涌出，不再走防御路線，而是往體表擴散。

我來不及細想，直接把雷勁往“雷光護體”的舊路線上灌。

以前這招只是貼著皮膚走一圈，形成一層電膜。但現(xiàn)在，雷勁沖出去后沒停，繼續(xù)往外撐，像吹氣球一樣把電離層推開。半球形的光罩在我頭頂展開，咔的一聲，和無形的壓力撞上。

空氣炸出一圈白痕。

護盾撐住了。

我喘了口氣，雷勁還在外放，但經(jīng)脈開始發(fā)燙，像是有砂紙在磨。這招撐不了太久。我扭頭看其他人，他們還趴在地上，動不了。

“別動！”我吼，“等我穩(wěn)住！”

雷紋跳得更急了。我閉眼，把意識沉進經(jīng)脈，順著雷勁流動的方向往深處探。五雷天心訣的主脈在震，和地下的藍光頻率對上了。不是對抗，是共鳴。只要我能把這股共振接住，就能把護盾撐大。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開。痛感讓我清醒，雷勁順著心口往外推，護盾緩緩擴張。一米、兩米……直到把五個人全罩進去。

壓力減輕了。

白月葵終于抬起了頭，臉色發(fā)白。她看了我一眼，沒說話，伸手撿回終端。監(jiān)督員掙扎著爬起來，背靠護盾邊緣喘氣。

我死死撐著護盾，額角的血順著眉骨流下來。雷勁消耗太快，經(jīng)脈已經(jīng)開始抽搐。這地方不能久留。

就在這時，巖層炸了。

不是裂縫，是整片地面爆開。一塊直徑兩米的巖石被掀飛，砸在護盾上，電光亂閃。一個黑影從地底沖出，三米高，全身覆蓋灰白色骨甲，背后六根晶化骨刺像刀刃一樣豎著，每根都在滴藍液。

中級噬極獸，骨刺魔。

它落地時沒站穩(wěn)，前爪在地面劃出三道深溝。但下一秒，它抬起前肢，骨刺一震，一圈肉眼可見的波紋掃出。空氣像水一樣蕩開，護盾猛地一抖，我胸口一悶，差點跪下。

重力波。

它不是靠物理攻擊，是靠改變局部重力場來震碎敵人。剛才那一擊，差點把護盾震散。

“它的波有延遲！”白月葵突然喊，“每次揮刺后，波紋要零點三秒才成型！”

我聽懂了。它不是連續(xù)釋放，是有節(jié)奏的。

雷勁在護盾上流動，我能感覺到每一次重力波撞上來時的震感。它的攻擊有空檔。只要抓住那個瞬間，就能近身。

但我不能撤護盾。一撤，所有人立刻被壓成肉泥。

我盯著骨刺魔的前爪。它再次抬起，骨刺對準我，肌肉繃緊。

就是現(xiàn)在。

我猛地把雷勁從護盾抽回，全部壓進雙掌。護盾瞬間縮小，但沒破。雷勁在掌心壓縮，皮膚下的雷紋像燒紅的鐵絲，燙得幾乎要裂開。

骨刺揮下。

重力波掃出。

就在波紋成型前的剎那，我沖了出去。

一步踏進力場扭曲區(qū)，身體差點被撕開。我靠著雷勁在經(jīng)脈里炸出的痛感撐住意識，雙掌往前推，掌心雷光凝聚成團，像要把空氣撕開。

“雷鳴掌！”

掌風撞上骨刺魔胸甲接縫的瞬間，雷勁爆開。不是體表電擊，是直接鉆進它體內(nèi)，順著骨甲縫隙往核心沖。它全身一僵，眼眶里的藍光猛地一亮，隨即炸成碎片。

轟！

它仰頭嘶吼，后退兩步，一爪拍在地上。地面裂開，重力場扭曲得更厲害，護盾邊緣開始崩裂。

我退回光罩內(nèi)，雙臂發(fā)麻，掌心雷紋裂開一道細縫，滲出藍血。但我知道——有效。

它怕的不是雷電，是雷勁的頻率。五雷天心訣的能量能干擾它的重力核心。

“它受傷了！”白月葵喊，“核心在左胸下方，有電離殘留！”

我沒答話，盯著骨刺魔。它站得不穩(wěn)，一根骨刺斷裂，掉在地上，藍液濺出，地面被腐蝕出坑。但它沒退，反而低吼一聲，前肢撐地，準備再沖。

不能等它恢復。

我深吸一口氣，把殘余雷勁全壓進右掌。經(jīng)脈在燒，掌心雷紋發(fā)黑，但能量還在。我回憶剛才那一擊的感覺——不是靠蠻力，是把雷勁壓縮到極限，再一瞬間釋放，像引爆一顆雷核。

骨刺魔動了。

它前沖，速度比剛才慢，但重力波更密集。護盾被震得噼啪作響，邊緣開始剝落。

我等它進入五米范圍。

三米。

它抬爪。

我沖上去，右掌直推。

雷鳴掌再次命中同一位置。

掌心炸開的瞬間，我感覺到它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碎了。藍光從它眼眶、嘴、關(guān)節(jié)縫里噴出來，像漏電的機器。它踉蹌后退，骨刺一根根斷裂，砸在地上。

最后一根刺落地時，它轟然倒下，砸出一圈塵浪。

護盾還在撐著，但我快到極限了。經(jīng)脈像是被火燎過，掌心的雷紋在抽搐。我退回隊伍中間，雷勁重新注入護盾，勉強穩(wěn)住。

白月葵迅速檢查終端，臉色變了。“骨刺斷裂處還在釋放低頻震蕩，信號在擴散。”

“什么意思？”監(jiān)督員問。

“它在報警。”我說。

遠處巖壁傳來刮擦聲，不是一只，是很多只。從不同方向逼近。

“走東側(cè)！”我下令，“繞開結(jié)晶，別碰地上的藍液！”

隊伍開始移動。我撐著護盾，一步步后退。白月葵最后回頭看了一眼，記錄下骨刺魔倒下的位置。

我們剛轉(zhuǎn)過一道巖脊，身后傳來撞擊聲。不止一只噬極獸，至少五只，正從不同裂縫往上爬。

護盾邊緣開始閃爍。

我的掌心還在流血，雷紋和斷裂的骨刺之間，有微弱的牽動感。像有什么東西，留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