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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雷光護體鎮(zhèn)四方。

金屬片冷卻了,但后頸的標記還在發(fā)燙,像一塊烙鐵貼在皮膚上。白月葵的手還搭在我手腕上,她的指尖有細微的震顫,不是冷,是體內(nèi)的東西在動。

我沒看她。我把殘臂從生態(tài)艙接口拔出來,雷勁在斷裂的線路間跳動,發(fā)出嘶啞的嗡鳴。艙門開著,投影停在那三行字上,光斑映在墻上,一明一暗,像心跳。

“你阻止凈化?”

她剛才問的這句話,還在隧道里回蕩。

我抬起手,把殘臂重新插進接口。金屬摩擦的聲響刺進耳膜,雷勁順著神經(jīng)往上爬,燒得骨頭發(fā)脆。生態(tài)艙沒有反應(yīng),但地底開始震動。不是水流,是脈沖——低頻、規(guī)律,從河床深處擴散出來,順著巖層傳到腳底。

村民要出事了。

我知道這脈沖是什么。晶核網(wǎng)絡(luò)在釋放污染信號,和上一次祠堂地裂時一樣。那時只是預(yù)兆,現(xiàn)在是全面激活。

“你不能一個人扛。”白月葵靠過來,聲音很輕,但沒退。

“我不需要你完全清醒。”我說,“只要一瞬共鳴。”

她沒問代價。

我把雷勁調(diào)到最大,模擬冰火雙頻,強行拉通能量通道。生態(tài)艙發(fā)出低鳴,頂部接口亮起一圈紫光。可剛接通,反噬就來了。胸口像被鐵鉗夾住,皮膚下開始發(fā)白,結(jié)晶紋從肩胛往外爬。

我咬住牙,沒停。

白月葵突然抬手,按在我后頸。一股寒流順著脊椎沖下去,緊接著是火能,像兩條蛇纏住我的經(jīng)脈。她把自己的異能灌進來,不是穩(wěn)定,是引爆——冰火對沖,撞進雷勁核心。

三重共振炸開的瞬間,我看見了。

不是畫面,是頻率。全球范圍的晶核同時震顫,像被同一根線牽著。它們在響應(yīng)生態(tài)艙的啟動指令,而指令源,是我的雷勁。

后頸標記燙得裂開皮肉,雷紋從傷口往外爬,蛛網(wǎng)一樣覆住全身。我感覺不到痛了,只有電流在血管里奔涌。皮膚開始發(fā)光,淡藍的雷光貼著體表流動,像一層鎧甲在成型。

生態(tài)艙“嗡”地一聲,進入運行狀態(tài)。

地底脈沖戛然而止。

我跪了下來,殘臂還插在接口里,但已經(jīng)沒力氣拔出來。雷光在體表跳動,忽明忽暗。白月葵扶住我肩膀,她的手很冷,但沒再顫抖。

“成了?”她問。

我沒回答。意識沉進雷感里,順著晶核網(wǎng)絡(luò)往下探。三百枚晶核全部靜默,但網(wǎng)絡(luò)沒斷。深處還有東西在等。

突然,一股意識流撞進來。

不是語言,是數(shù)據(jù)。一串加密信號強行接入我的神經(jīng)鏈。我本能地用五雷天心訣第三層構(gòu)筑屏障,雷勁在腦內(nèi)形成環(huán)形防線。信號被截住,開始解碼。

張大壯的臉浮現(xiàn)出來,和金屬片上的影像一樣,眼球泛紅,聲音斷續(xù):

“方舟計劃……未終止。”

我盯著那張臉,沒動。

“人類……是污染源。”他繼續(xù)說,“不是敵人,是病灶。計劃目的不是救,是改——把你們變成載體,讓噬極獸能活下去。”

雷勁在屏障外跳動,防止數(shù)據(jù)流入侵更深。

“所有異能者……都是實驗樣本。”張大壯的聲音開始扭曲,“只有你……雷光宿主……能抵抗同化。你是唯一能切斷主控鏈的節(jié)點。”

我冷笑:“誰定的?”

“雷帝。”他說,“也是第一個失敗的宿主。他以為能掌控系統(tǒng),結(jié)果被反向吞噬。你現(xiàn)在走的路,是他沒走完的。”

數(shù)據(jù)流突然增強,我腦內(nèi)一陣刺痛。雷勁屏障出現(xiàn)裂痕,幾段殘像強行擠進來——實驗室、鐵籠、編號001的掃描圖,還有我后頸的標記,在黑暗中獨自閃爍。

“你不是被選中。”張大壯說,“你是被留下來……等這個時刻。”

我猛地加大雷勁,把數(shù)據(jù)流硬生生切斷。屏障炸開,意識回歸身體。我喘著氣,嘴角有血流下來。

白月葵看著我:“你信嗎?”

“不信。”我抹掉血,“信的人,早被系統(tǒng)吃干凈了。”

她沒再問。

我撐著站起來,殘臂終于從接口拔出。生態(tài)艙還在運行,但雷勁耗得差不多了。體表的雷光變?nèi)酰珱]消失。那些雷紋嵌在皮膚里,像活的一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你還撐得住?”她問。

“撐不住也得撐。”我說,“脈沖停了,但污染源還在。村民只是暫時沒事。”

話音剛落,雷感傳來震動。不是地底,是地面。有人來了。

火把光從隧道口照進來,影子拉得很長。腳步聲雜亂,但沒靠近。他們在外面停住了。

我走出生態(tài)艙,雷光貼著體表流動。每走一步,地面就留下一道焦痕。到了隧道口,我停下。

是村民。長老站在前面,手里握著骨杖,身后十幾個人舉著火把,臉上全是汗,有人還在發(fā)抖。

“你們感覺到了?”我問。

長老點頭:“頭昏,惡心,像被什么東西鉆進腦子。”

“現(xiàn)在沒了。”我說,“但還會來。除非有人守著這口子。”

“你打算怎么辦?”長老問。

“我不控艙。”我說,“我守它。”

沒人說話。火把在風里晃,光斑打在我身上。他們看見我皮膚上的雷光,看見殘臂焦黑的接口,看見后頸那道發(fā)燙的標記。

一個少年站在后排,盯著我看。他忽然開口:“你剛才……發(fā)光了。”

我沒回應(yīng)。

長老抬起骨杖,頂端的晶石輕微震顫了一下。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終于說:“議事團要開會。你,進來。”

我轉(zhuǎn)身要走。

白月葵沒動。

“你不跟?”我問。

她搖頭:“我體內(nèi)的東西沒穩(wěn)。再靠近村子,可能出事。”

“你要走?”

“不。”她說,“我守外圍。等你出來。”

我看了她一眼,沒再多問。我知道她不會說謊。

我跟著長老往村口走,雷光在體表流動,像一層看不見的墻。村民下意識后退,讓出一條路。沒人再喊怪物。

議事廳是舊時代的倉庫改造的,鐵門銹跡斑斑。長老推開門,里面坐著五個人,全是村里的老資格。他們看見我,目光全落在殘臂和標記上。

“你真能控制那個艙?”一人問。

“不能。”我說,“我能毀它,也能守它。但不會用它對付人。”

“憑什么信你?”

我抬起殘臂,雷勁注入,體表雷光驟然增強。一道電弧從指尖彈出,擊中地面,炸出一個小坑。雷紋在皮膚上蔓延,形成完整的護體光暈。

“憑這個。”我說,“它現(xiàn)在是我的一部分。”

他們沉默了。

良久,長老開口:“我們推舉你進核心議事團。不交權(quán),只守村。”

我點頭。

會議結(jié)束,我走出議事廳。天快亮了,風從北嶺吹過來。我回頭看了眼生態(tài)艙的方向,隧道口空著,白月葵已經(jīng)不在。

我沿著河岸往回走,腳步很慢。雷光在體表流轉(zhuǎn),不再刺痛,反而像呼吸一樣自然。我知道這技能叫什么了——雷光護體。不是防御,是意志的具象。你不怕反噬,它就不傷你。

在隧道入口,我蹲下身,摸了摸地面。那里有一圈焦痕,是我剛才留下的。旁邊,還有一樣東西。

冰絲手環(huán)。

她沒帶走。

我把它攥進手心,站起身。

遠處,北嶺的山脊線上,一道身影靜靜站著。背對著村子,看不清臉,但輪廓像她。袖口露出半枚晶核,在晨光下泛著微光。

我站著沒動。

那身影抬起手,似乎想回頭。

手剛抬到一半,風突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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