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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顧問入場

  • 光錐之外的謀殺
  • 風在家
  • 6887字
  • 2025-08-06 13:16:31

“光錐之外?”

陳巖咀嚼著這四個字,感覺像吞下了一塊棱角分明的冰,又冷又硌得慌。林薇那番關于“因果律挑戰”和“光錐理論”的解釋,像一陣來自未知維度的寒風,吹得專案組臨時辦公室里的每一個人都心里發毛。這間位于市局地下二層的會議室,此刻更像一個討論外星人入侵的前哨站,而不是一個兇殺案指揮中心。

空氣中彌漫著速溶咖啡的廉價焦糊味、打印機的臭氧味,以及一種無形的、名為“認知顛覆”的壓力。墻上掛著李明宇豪宅的現場照片、監控截圖、以及一張被特意放大、用紅圈標注了頸部那個詭異烙印的尸體特寫。那個小小的、暗褐色的點,此刻在眾人眼中,仿佛一個通往深淵的蟲洞入口。

“林博士,”陳巖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有力,“你確定這玩意兒…真不是某種我們不知道的高科技武器留下的?比如,呃,瞬間高溫脈沖啥的?”他試圖把案件拉回自己熟悉的物理世界——哪怕那個世界有激光槍。

林薇正站在白板前,用她那特有的、清晰得近乎刻板的筆跡書寫著復雜的公式和時空圖。聞言,她停下筆,轉過身,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陳巖發現她今天換了一副更學術氣的款式)。鏡片后的目光銳利依舊,但多了一絲面對未知的審慎。

“陳組長,我理解你的想法。我昨晚查閱了所有已知的高能定向能武器資料,包括實驗室階段的和理論上存在的。”她的聲音平穩,帶著科研人員特有的邏輯鏈條,“無論是激光、粒子束、微波,還是更科幻的聲波聚焦或等離子體射流,它們在生物組織上造成的損傷,都遵循熱力學和生物學的即時反應規律。傷口邊緣會碳化、汽化,或者產生沖擊波撕裂傷,其組織學表現必然是‘即時’且‘由表及里’的。沒有任何一種已知能量形式,能在目標生物死亡、新陳代謝完全停止后,再在其深層組織精確‘烙印’出一個具有逆向愈合特征的傷口,并且只留下極其微弱的、近乎湮滅的熱輻射痕跡。”

她走到放大的傷口照片前,用激光筆指著那個紅圈:“趙法醫的發現,指向一種我們目前無法理解的‘作用機制’。它似乎能繞過物質相互作用的常規時間線,或者說…它施加影響的‘時間點’,與我們本地的時間感知產生了錯位。這強烈暗示,作用源本身,或者作用傳遞的路徑,與我們所在的時空連續體存在某種‘非共域性’(non-local)。”

“非…什么性?”旁邊一個年輕刑警小聲嘀咕,換來旁邊同事一個“閉嘴,聽著”的肘擊。

“簡單說,”林薇似乎意識到自己又滑向了術語深淵,微微蹙眉,試圖用更直觀的方式解釋,“想象時空是一張巨大的、有彈性的薄膜。我們所有的事件,都在這張膜上發生,遵循膜本身的振動規則——也就是光速限制下的因果律。李明宇的死,是膜上的一個點A。那個傷痕,是另一個點B。正常情況下,影響從A傳遞到B,需要時間,最快也只能以光速沿著膜面傳播。”

她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放在白板前代表點A(死亡),又拿起一個橙子放在稍遠的位置代表點B(傷痕)。“但在點B被‘烙印’的時候,點A已經發生了。按照薄膜規則,點A無法再影響點B。除非…”她頓了頓,拿起一支筆,筆尖懸在蘋果和橙子之間,卻沒有觸碰膜面,“施加影響的力量,不是來自膜上的任何一點,而是來自…膜之外。它像一支筆,直接戳破了薄膜,在點B的位置施加了影響,而不需要沿著膜面傳播。這支筆的源頭,就在我們的光錐之外。”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蘋果和橙子的比喻很形象,但“膜外之筆”的意象更讓人不寒而栗。兇手是一支來自宇宙之外的筆?

“所以,我們面對的,是一個能在…呃,膜外面戳洞的家伙?”陳巖努力消化著這個比喻,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薄膜也被戳了好幾個洞,“目的是啥?就為了在李明宇脖子上蓋個戳兒?這成本也太高了吧!”他試圖用一點黑色幽默緩解氣氛,可惜效果不佳,只有吳哲咧了咧嘴,很快又繃住了。

“目的未知。”林薇放下筆,神情嚴肅,“但手段本身,已經超出了我們常規的刑偵框架。要找到這支‘筆’,或者至少找到它戳破薄膜時留下的痕跡,我們需要非常規的‘探測器’。”

“你需要什么?”陳巖立刻問道。案子再邪門,也得查下去。林薇就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科學稻草”。

“我需要重返現場,進行徹底的微觀物理勘測。”林薇語速加快,眼中閃爍著科學探索的光芒,“我需要低溫超導量子干涉儀(SQUID),它能探測極其微弱的磁場異常,包括可能由時空扭曲產生的等效磁場;我需要高精度重力梯度儀,探測微小的引力場畸變;需要高靈敏度的粒子探測器陣列,捕捉可能殘留的非常規粒子輻射;還需要光譜分析儀和質譜儀的最高精度模式,掃描那個傷口及周圍微米級別的物質殘留。另外,現場所有電子設備的電磁環境數據,我需要原始記錄,精確到納秒級。”

這一連串專業名詞砸下來,會議室里除了吳哲眼神發亮躍躍欲試,其他人都聽得有點眼暈。

“老…老大,”吳哲舉手,帶著點技術宅的興奮,“SQUID和重力梯度儀,市局沒有,得跟國家物理實驗室借,還得排隊。粒子探測器陣列…我們倒是有核輻射探測儀,但您說的那種精度…”

“我知道。”林薇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申請渠道我來協調,物理實驗室那邊我有項目合作。吳哲,你負責協調設備運輸、現場架設和數據采集的技術支持,確保所有儀器同步時鐘精度在皮秒(10^-12秒)量級。另外,我需要你調取案發前后72小時內,全球主要天文臺、空間環境監測站以及大型粒子加速器(比如CERN)的相關數據記錄,特別是關于深空中微子流、引力波背景噪聲、以及宇宙線異常的觀測報告。任何微小的、看似無關的‘噪音’,都可能是指向兇手的信號。”

“明白!”吳哲立刻在筆記本上瘋狂記錄,感覺像是接到了史詩級副本任務。

陳巖看著林薇雷厲風行地布置任務,那份專業和篤定讓他稍感安心,但“全球天文臺”、“深空中微子”這些詞又讓他覺得案子越來越像個科幻災難片。“林博士,這些設備…動靜會不會太大?驚動了媒體或者…”

“顧不上了。”林薇斬釘截鐵,“常規手段在這里失效了。我們是在捕捉‘幽靈’留下的物理指紋。指紋可能極其微弱,稍縱即逝。我們必須用最靈敏的‘耳朵’去聽時空本身發出的‘尖叫’。”她看向陳巖,“陳組長,現場必須維持最高級別的封閉狀態,直到勘測完成。任何微小的擾動都可能污染數據。”

“沒問題,現場一直封著,蒼蠅都飛不進去。”陳巖點頭,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對了,林博士,你之前提到兇手可能在‘外面’,那它怎么知道要戳哪里?李明宇的位置,它怎么定位的?總得有…呃…‘導航’吧?”

林薇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很好的問題。這也是關鍵。定位受害者,必然存在某種‘信標’或者‘連接’。可能是物理的——比如受害者身上攜帶了某種特殊物品;可能是生物的——比如獨特的基因標記或生物場;也可能是信息的——比如他當時正在進行的某種特定活動,或者所處環境的特殊能量場。這也是我們現場勘測的重點之一:尋找任何異常的、指向性的信息關聯痕跡。”

陳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向副手:“社會關系排查進展如何?”

副手立刻匯報:“李明宇,45歲,離異無子。‘視界未來’是他一手創辦,目前是量子計算領域的領頭羊之一。商業對手不少,最直接的是‘深空科技’,兩家在量子芯片和算法上競爭白熱化。‘深空科技’的聯合創始人兼CTO,馬強,48歲,和李明宇是大學同學,早年還一起在軍方一個代號‘阿忒彌斯之箭’(Artemis Arrow)的絕密項目組共事過。后來項目因故中止,兩人出來各自創業,就成了死對頭。據我們初步了解,兩人積怨很深,多次在公開場合互懟,甚至傳出過要收購對方公司的風聲。私人恩怨方面,李明宇性格強勢,得罪的人不少,但暫時沒發現特別深的仇家。馬強…我們正準備接觸。”

“馬強…”陳巖念著這個名字,“‘阿忒彌斯之箭’…聽起來就不簡單。吳哲,你那邊‘Chronos’有進展嗎?”

吳哲從電腦屏幕前抬起頭,黑眼圈又重了幾分,手里捏著半根皺巴巴的能量棒:“頭兒,這孫子藏得太深了!那個加密文件夾像個黑洞,常規手段完全沒戲。我嘗試用已知量子算法模型去套,結果…電腦差點死機重啟三次。”他灌了一大口功能飲料,打了個嗝,“暗網追蹤也像在迷宮里抓泥鰍。‘Chronos’這個ID神出鬼沒,只在特定的、需要極高權限才能訪問的加密論壇‘時間回廊’里偶爾冒泡,發言全是謎語和物理學隱喻,跟天書似的。注冊信息?不存在的。IP?跳了十七八個國家,最后都指向公海衛星或者洋蔥路由的出口節點。不過…”

“不過什么?”陳巖追問。

“不過我發現一個有趣的關聯。”吳哲調出一張復雜的網絡圖,“李明宇死亡前72小時,他的加密郵箱有一個極其短暫的、指向一個廢棄Tor節點的連接記錄,持續時間不到0.5秒,流量極小,混雜在大量正常郵件數據流里,差點被過濾掉。而這個廢棄節點,在一年前,曾經是‘時間回廊’論壇的一個次級登錄節點!雖然無法證明那次連接就是訪問‘時間回廊’,但時間點太巧合了!”

“也就是說,李明宇可能也接觸過這個‘時間回廊’,甚至可能認識‘Chronos’?”陳巖眼神一凜。

“可能性很大。”吳哲點頭,“我正在嘗試用這個廢棄節點作為突破口,逆向梳理可能的關聯路徑,但這需要時間,而且希望渺茫。”

“抓緊!”陳巖下令,然后看向林薇,“林博士,你這邊設備協調需要多久?”

“最快24小時。”林薇估算了一下,“物理實驗室的設備需要校準運輸。吳哲需要的數據,同步申請。”

“好!24小時后,重返‘翠湖居’!”陳巖拍板,“其他人,給我深挖李明宇和馬強的所有交集,特別是那個‘阿忒彌斯之箭’項目!絕密?想辦法!我要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24小時后,“翠湖居”李明宇的豪宅再次被警戒線封鎖。只是這一次,氣氛更加肅穆和…科幻。

原本寬敞冷清的客廳,此刻變成了一個臨時的高科技實驗室。巨大的落地窗外罩上了厚厚的黑色遮光布,隔絕了外界窺探和自然光干擾。室內,柔和的LED照明取代了智能燈光系統。幾臺造型奇特、閃爍著幽幽藍光和綠色指示燈的精密儀器被小心地安置在客廳各處,連接著粗壯的線纜和液氮冷卻管道,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和輕微的液流聲。穿著白色防塵服、戴著靜電手環的技術人員在林薇和吳哲的指揮下緊張地忙碌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臭氧和冷卻劑的味道。

陳巖站在客廳邊緣,感覺自己像個闖入未來戰場的原始人。他看著林薇穿著合身的白色防靜電服,神情專注地在一臺主體是巨大超導線圈、旁邊連著復雜電子設備的儀器(SQUID)前調整參數。那儀器像一只沉睡的金屬巨獸。

“這玩意兒…真能聽到時空尖叫?”陳巖忍不住小聲問旁邊的趙峰。趙峰也穿著白大褂,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個高倍顯微鏡對準李明宇尸體頸部傷口的取樣切片(在尸體被移走前,林薇堅持要在原位對傷口進行最后一次原位微環境掃描)。

趙峰聳聳肩,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林博士說能,那就試試吧。至少比我們干瞪眼強。不過,”他壓低聲音,“看著這些家伙事兒,我倒是覺得,要是兇手真能用這些手段殺人,那可比咱們法醫的解剖刀‘高級’多了。”這帶著點職業自嘲的冷幽默,終于讓陳巖扯了扯嘴角。

“林博士,SQUID基線校準完成,噪聲抑制在目標閾值以下。”一個技術人員報告。

“重力梯度儀三軸穩定,背景噪聲監測正常。”

“粒子探測器陣列預熱完畢,本底輻射水平穩定。”

“光譜和質譜就位。”

林薇直起身,環視一圈,眼神銳利如鷹:“好。從現在起,記錄開始。時間同步:協調世界時(UTC)上午10時整。目標區域:以原始尸體位置為中心,半徑三米球體空間,重點聚焦頸部傷痕坐標點。掃描模式:全頻段、多模態同步。開始!”

隨著她一聲令下,整個客廳仿佛“活”了過來。儀器發出的嗡鳴聲頻率發生了變化,指示燈瘋狂閃爍,屏幕上的數據流開始瀑布般刷新。無形的探測場覆蓋了整個區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巖盯著那些跳動的曲線和不斷滾動的數據,感覺像是在看天書。林薇和吳哲則緊緊盯著各自的主控屏幕,手指偶爾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調整參數。氣氛緊張得能擰出水來。

“SQUID檢測到微弱的、非偶極模式的磁場波動!頻率在極低頻段(ELF),強度…非常低,接近儀器極限!”負責SQUID的技術員突然報告,聲音帶著一絲激動。

林薇立刻湊過去:“坐標?波形特征?”

“坐標鎖定在…傷痕點!波形…很奇特,不是已知的地磁脈動或人工電磁噪聲,像是一種…快速衰減的阻尼振蕩,但振蕩模式不符合任何經典電磁模型。”技術員指著屏幕上一條幾乎淹沒在噪聲中、但被算法高亮出來的微弱曲線。

“記錄!關聯時間戳!”林薇語速飛快,眼中光芒閃爍。有東西!

“重力梯度儀…有反應了!”另一個聲音響起,“Z軸(垂直方向)檢測到極其微小的、瞬態的重力加速度變化!峰值出現在…UTC 10:03:27.451,持續時間約3毫秒!量級…天啊,只有10^-9 g(重力加速度單位)!但信號重復性好,在傷痕點附近連續捕捉到三次類似脈沖!”

十億分之一的重力變化?陳巖聽得頭皮發麻。這玩意兒也能測出來?

“粒子探測器!伽馬射線本底正常…等等!中微子探測器!低能端(MeV量級)有異常計數率飆升!時間點…與重力梯度脈沖高度吻合!來源方向…”負責粒子探測的技術員盯著屏幕,手指在虛擬球面上快速滑動,“…指向性模糊,但初步排除本地源和太陽方向!更偏向…深空!”

深空?非本地源?!

林薇迅速調出三維空間定位圖,將SQUID的磁場異常坐標、重力梯度脈沖點、中微子異常方向線進行疊加。幾秒鐘后,一個清晰的交匯點出現在虛擬空間中——精確地定位在李明宇頸部那個小小的烙印位置!

“找到了!”吳哲忍不住低呼一聲,興奮地錘了一下桌子。

林薇沒有歡呼,她的眉頭反而鎖得更緊,緊盯著疊加的數據流。“磁場振蕩…重力脈沖…中微子異常…時間高度同步…”她喃喃自語,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敲擊,調出復雜的物理模型進行擬合。

“林博士,這…意味著什么?”陳巖忍不住問,雖然知道答案可能超出他的理解。

林薇深吸一口氣,指著屏幕上那個交匯點:“這些信號,極其微弱,但高度相關。它們共同描述了一次…局域時空結構的微擾事件。”

她調出一個模擬動畫:平靜的時空網格(代表客廳空間)上,在李明宇的頸部位置,突然產生了一個極其微小的“漣漪”點。這個點像一個微型的心臟,極其短暫地搏動了一下。搏動時,空間本身發生了難以察覺的扭曲(重力梯度脈沖),這種扭曲伴隨著等效的磁場振蕩(SQUID信號),同時,這個微小的時空漣漪,似乎還“泄漏”出了少量的、特定能量的中微子(粒子探測器信號)。

“就像一顆極小的石子投入了時空的池塘,”林薇解釋道,語氣帶著科學發現的震撼,“但激起的漣漪,其能量形式和我們已知的任何物理過程都不匹配。更重要的是,”她切換畫面,顯示出中微子探測器的方向分析結果,“這個‘石子’投入的位置,在本地時空坐標上,是李明宇的傷痕點。但中微子信號暗示,造成這次漣漪的‘初始擾動’的源頭…并不在這里!它來自遙遠的深空,一個我們目前無法精確定位、但理論上無法瞬間到達此地的坐標!非本地源確認!”

光錐之外的“筆”,真的存在!而且,它戳破“薄膜”時,留下了漣漪!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儀器運行的嗡鳴。所有人都被這個結論震撼了。科學證據,冰冷而確鑿,指向了一個顛覆認知的真相。

陳巖看著屏幕上那個代表漣漪的小小光點,又看看白板上李明宇脖子上那個烙印的照片。兩個點,跨越了現實與理論的鴻溝,被無形的物理證據連接了起來。荒謬感再次襲來,但這次,混合著一種面對未知的、冰冷的敬畏。

“能追蹤到這個…深空源頭的精確位置嗎?”陳巖的聲音有些沙啞。

“暫時不能。”林薇搖頭,神情凝重,“信號太微弱,方向性信息不足。我們捕捉到的,只是漣漪到達本地時產生的‘次級效應’。就像看到水面的波紋,很難反推出石頭是從多遠、哪個方向扔進來的。需要更多數據,更多案例…或者,需要兇手再次出手,留下更強的痕跡。”這個推論讓所有人心里一沉。

“吳哲,”陳巖轉向技術專家,“天文臺和空間站的數據呢?有沒有發現異常?”

吳哲正埋頭在一堆數據流里,聞言抬起頭,臉色有些古怪:“頭兒,正要報告。歐洲空間局(ESA)的‘蓋亞’(Gaia)天體測量衛星,在案發時間前后(UTC時間窗口),其超高精度姿態控制系統記錄到一系列極其微小的、無法解釋的指向性偏差脈沖!雖然被系統自動歸因為‘未知空間力矩擾動’,但發生頻率和時間…和我們現場捕捉到的重力梯度脈沖有高度相關性!另外,位于南極冰下的‘冰立方’(IceCube)中微子天文臺,在同一時間窗口,也在一個非常規方向上記錄到一小簇低能中微子事例,能量特征…和我們現場探測到的異常中微子很接近!”

冰立方!蓋亞!這些遠在地球兩端甚至太空和地底的探測器,竟然也捕捉到了同一事件的微弱回響?這漣漪波及的范圍,遠超想象!

林薇猛地轉身,快步走到吳哲的屏幕前,看著那來自遙遠南極和太空的數據流,眼中爆發出驚人的光芒:“關聯性確認!這不是孤立事件!兇手在光錐之外施加影響時,其產生的時空擾動,跨越了宇宙尺度的距離,在多個地點留下了可探測的痕跡!雖然依舊模糊,但這為我們建立兇手的‘擾動特征模型’提供了關鍵拼圖!快!所有數據,立刻打包回實驗室進行深度關聯分析!我們需要找出這個‘時空指紋’的唯一性特征!”

希望的火苗在冰冷的證據中重新燃起。雖然源頭依舊隱匿在深空迷霧中,但獵手們,終于第一次捕捉到了“幽靈”留下的、跨越光錐的足跡。

陳巖看著忙碌的林薇和吳哲,又看看屏幕上那跨越時空的數據關聯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科學的利劍已經出鞘,指向了那片凡人無法觸及的“光錐之外”。

“馬強那邊,”陳巖的聲音恢復了刑警的冷硬,“安排一下,我親自去會會這位‘老同學’。”光錐之外或許遙不可及,但人間的線索,一根也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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