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風卷著香樟葉掠過窗臺時，陳默正盯著黑板上的二次函數發呆。陽光斜斜地打在林溪的側臉上，她轉著筆，碎發被風掀起的瞬間，陳默聽見自己心跳突然亂了節拍。

這很突然。就像剛才課堂上老師提問時，林溪回答完畢后，他下意識跟著全班鼓掌，掌心相觸的瞬間，兩人都頓了一下。

下課鈴響時，林溪轉過身，筆尖在他筆記本上點了點：“這道題步驟錯了。”她的聲音很輕，帶著薄荷糖的氣息。陳默抬頭，看見她眼里的光，像今天窗外格外明亮的天。

“嗯，”他聽見自己說，“可能剛才沒太注意。”

林溪笑了笑，沒再說話，轉身回了座位。但陳默知道有什么不一樣了。就像剛才那道解錯的題，就像此刻胸腔里那陣不合時宜的跳動，一切都來得毫無征兆，卻又無比清晰。

放學時，林溪抱著書走在前面，陳默跟在后面，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走到校門口那棵巨大的香樟樹下時，林溪突然轉過身，陽光穿過樹葉落在她臉上，她輕聲問：“陳默，你覺得今天的風是不是有點特別？”

陳默抬頭，看見她眼里的光，和自己胸腔里那陣越來越清晰的跳動。他點了點頭，聽見自己說：“嗯，是有點特別。”

風再次吹過，卷起幾片落葉，一切都還是老樣子，又好像有什么，從這一刻起，徹底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