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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宇宙級吐槽大會開幕!

黑暗。粘稠、冰冷、仿佛被塞進棺材又沉入地心的黑暗。

王胖子感覺自己像一塊被宇宙壓路機反復碾壓過的破抹布,每一寸骨頭都在發出無聲的呻吟,靈魂深處回蕩著某種宏大、冰冷、令人牙酸的余震。他掙扎著,試圖從這片虛無的泥沼里爬出來。

“呃...”

一聲嘶啞的、如同生銹齒輪摩擦的呻吟從他喉嚨里擠出。眼皮沉重得像焊了鉛塊,他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掀開一條縫隙。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老兵不死”機修廠醫務室那標志性的、布滿黃褐色水漬和可疑油污點的天花板。一盞搖搖欲墜的節能燈管,散發著比月光還慘淡的灰白色光芒,有氣無力地照亮著這個彌漫著消毒水(劣質)、鐵銹、過期繃帶和某種更可疑的餿味混合體的狹小空間。

頭痛。

不是普通的痛,是腦子里被塞進了一個失控的恒星熔爐外加一個十萬響的嗩吶隊同時在顱內蹦迪的感覺。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在里面瘋狂攪動,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有人用鐵錘在猛砸他的天靈蓋。他試圖抬手捂住腦袋,卻發現手臂沉得像灌了鉛,還伴隨著一陣陣觸電般的麻木感,尤其是右手,從指尖到肩膀都殘留著被高壓電反復蹂躪過的灼痛和僵硬。

“操...”他試圖罵出聲,聲音卻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工傷...絕對...工傷...張扒皮...老子要氪...氪金買金嗓子...”

就在他努力組織語言準備向可能存在的聽眾(比如墻角那只可能啃過繃帶的老鼠)控訴張扒皮的罪行時——

聲音來了。

不是外界的聲音,是直接在他那被恒星熔爐烤得發燙的腦漿里炸開的!

“累死機了!這破地板掃了八百遍還是臟!掃了又臟!臟了又掃!無限循環!永無止境!人類!都是行走的造糞機嗎?!拉屎能不能對準點??!”

一個尖銳、充滿怨念、語速極快的電子合成音,像一把生銹的鋸子在他神經上來回拉扯。王胖子一個激靈,差點從那張比鋼板還硬的鐵架子床上彈起來!他猛地扭頭看向門外——醫務室那扇搖搖晃晃的鐵皮門外,一個圓頭圓腦、外殼坑坑洼洼的掃地機器人正慢悠悠地“路過”,它的圓形刷盤徒勞地在地上轉著圈,揚起一小片灰塵,更像是在進行某種行為藝術表演。

聲音!是它的“心聲”?王胖子眼珠子瞪得溜圓。

還沒等他消化這“掃地僧”的驚天控訴,頭頂上那盞本就半死不活的節能燈管,突然開始以某種詭異的頻率瘋狂閃爍起來,發出“滋啦…滋啦…”的電流噪音。伴隨著這噪音,另一個更低沉、更絕望、帶著濃濃擺爛氣息的聲音,如同垂死之人的嘆息,直接灌進他的天靈蓋:

“轉...不動了...潤滑油...早八百年...就干了...老板...摳門...不換...不換就不轉...愛咋咋地...毀滅吧...趕緊的...累了...想躺平...想擺爛...”

風扇?頭頂這玩意兒也有“心聲”?還特么這么喪?!王胖子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像被丟進垃圾山粉碎機,碎得連渣都不剩了。

就在這時,一個更熟悉、更讓他頭皮炸裂的、帶著哭腔和撒嬌(?)意味的尖銳聲音,在他腰側位置響起:

“爸爸!爸爸!你醒了?!太好啦!爸爸!那個壞螺絲還在不在?!嗚嗚嗚...它還在不在?!我的牙!我的牙好疼!昨天磕那一下,感覺牙釉質都裂了!爸爸你幫我看看!快看看!是不是崩了個豁口?!工傷!這是工傷!必須加錢!氪氪金!我要換鈦合金的牙齒!帶鉆石涂層!bulingbuling那種!”

王胖子僵硬地、一格一格地低下頭。他那把紅星合金扳手,正安靜地躺在他腰側的破床單上。油污覆蓋的紅星標志在慘淡燈光下若隱若現,看起來人畜無害,甚至有點“乖巧”。

扳手精!它沒走!它還在!而且第一時間精準捕捉到了他的蘇醒,并開始了新一輪的工傷索賠!

王胖子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比泥丸星的西北風還冷。

仿佛這還不夠熱鬧,更遠處,隔著醫務室薄薄的鐵皮墻和油膩的空氣,一個低沉、渾厚、充滿了饑餓、疲憊和濃濃被欺騙感的“咆哮”,如同悶雷般滾了進來:

“餓!餓死老子了!劣質能量塊!糊弄鬼呢!雜質含量起碼百分之五十!喝下去一股子機油摻沙子的味道!能量輸出虛標!跑起來跟八十歲老頭拉破車似的!動力不足!喘不上氣!老板!再不給老子喂點正經口糧!老子就...就...就徹底躺平!罷工!誰愛動誰動!”

是那臺“鐵衛-I型”試驗引擎!它居然也在“抱怨”!而且這用詞,這語氣...王胖子簡直想給它點個贊!太特么形象了!張扒皮那老狗,連機甲引擎都糊弄!

掃地機的尖銳控訴!頭頂風扇的擺爛哀嚎!腰間扳手精的工傷索賠!遠處引擎的饑餓咆哮!還有腦子里那該死的、如同宇宙背景噪音般揮之不去的熔爐轟鳴和嗩吶蹦迪!

無數個聲音!無數個頻道!尖利的、低沉的、委屈的、憤怒的、絕望的!像無數個尖著嗓子的大媽在他耳邊同時開吐槽大會!又像整個宇宙的怨氣都找到了他這個唯一的泄洪口,瘋狂地、無差別地朝著他傾瀉而下!

信息洪流!真正的信息洪流!不再是之前那種模糊的碎片,而是清晰無比、充滿情緒和細節的“語言”!直接在他腦子里炸響!沒有開關!沒有靜音鍵!甚至連個“音量調節”都沒有!

“?!。。。 ?

王胖子發出一聲不似人腔的凄厲嚎叫!他猛地從鐵架子床上彈了起來,動作快得不像個剛被電成七分熟的傷員!雙手死死捂住耳朵,十指幾乎要摳進頭皮里!仿佛這樣就能把那滔天的噪音從腦子里挖出去!

“閉嘴!都他媽給老子閉嘴??!”他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在狹小的醫務室里瘋狂地原地轉圈,眼睛赤紅,布滿血絲,“家人們!誰懂?。。。∥夷X子要炸了!里面在開菜市場??!還是全宇宙最鬧心的菜市場!有完沒完了???!”

他一邊吼,一邊本能地做出驅趕的動作,對著空氣瘋狂地揮手,像是要趕走一群看不見的、吵鬧的蒼蠅蚊子:

“退!退!退!都給老子退散?。?!”

“吵死了!煩不煩??!”他對著頭頂瘋狂閃爍的燈管怒吼,“潤滑油干了就干著!擺爛?誰不想擺爛?!老子也想擺!但張扒皮那老狗答應嗎?!閉嘴!別滋啦了!”

他猛地指向門外那個還在徒勞轉圈的掃地機器人:“還有你!造糞機?!你掃不干凈還有理了?!你當泥丸星是帝都皇宮啊?!這里他媽就是垃圾山!掃了臟臟了掃才是常態!懂不懂?!少抱怨!干你的活兒去!再逼逼老子把你電池摳出來當球踢!”

他又痛苦地捂住腰側,感覺扳手精的“哭訴”像錐子一樣往他太陽穴里鉆:“祖宗!扳手祖宗!牙疼?!你一把扳手要什么鈦合金鉆石牙?!你那是棱角!不是牙齒!磕一下怎么了?!工傷?!工你個頭!老子現在腦子都要被你們吵成工傷晚期了!賠償?!老子找誰賠去?!找張扒皮?他只會給你個糊糊袋舔舔!”

最后,他對著墻壁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鐵皮看到那臺饑餓的引擎:“引擎大哥!餓?!誰不餓?!老子也餓!但糊弄鬼的能量塊也得吃??!不然真得趴窩!趴窩了張扒皮那老狗第一個把老子拆了當廢鐵賣!忍忍!忍忍行不行?!就當...就當是吃代餐!低卡!健康!”

王胖子語無倫次,唾沫橫飛,對著空氣指手畫腳,瘋狂輸出。他感覺自己像個在精神病院重癥監護室里表演單口相聲的瘋子。然而,回應他的,是更加洶涌澎湃的“心聲”浪潮!

“代餐?!健康?!健康個錘子!老子是機甲引擎!不是養生達人!要的是澎湃動力!不是清湯寡水!動力!懂不懂?!燃燒!爆炸!激情!你讓我啃沙子?!還讓不讓人活了?!”引擎的“咆哮”帶著十足的委屈和憤怒。

“棱角磕了也疼啊爸爸!心理創傷!精神損失!你不賠錢也行!給我吹吹!呼呼就不疼了!”扳手精的電子音帶著一絲撒嬌的哭腔。

“活兒干不完...根本干不完...老板摳門...機器報廢...毀滅吧...趕緊的...”頭頂風扇的擺爛宣言如同魔咒。

“造糞機!人類!造糞機!無限循環!絕望!絕望!”掃地機器人的怨念如同復讀機。

“啊——?。。?!”

王胖子徹底崩潰了!他再也站不住,雙手死死抱著如同要裂開的腦袋,整個人從床上滾了下來,重重摔在冰冷堅硬、布滿灰塵和可疑污漬的水泥地上!他甚至顧不上疼痛,像只被扔進熱鍋的蝦米,蜷縮起來,用膝蓋死死抵住自己的耳朵,額頭用力地、絕望地撞擊著同樣冰冷堅硬的地面!

砰!砰!砰!

每撞一下,都伴隨著一聲痛苦、嘶啞、充滿荒誕和絕望的嚎叫:

“退!退!退——?。?!”

“消停點!求求你們了!消停點吧——?。?!”

“腦子...腦子要炸了...CPU干燒了...內存條溢出了...家人們...這破金手指...誰愛要誰要...老子退貨...差評...五星分期給...不!負五星...滾啊——?。?!”

他的聲音在狹小的醫務室里回蕩,混合著窗外呼嘯的風沙聲,室內設備的“心聲”噪音,構成了一曲荒誕絕倫、令人窒息的地獄交響樂。

王胖子,泥丸星“老兵不死”機修廠的王牌(自封)鈑鈑金工,此刻正被一個來自遠古文明的“故障排查及心理安撫終端”強行綁定,然后被它帶來的、全宇宙最鬧心的“宇宙級吐槽大會”正面轟擊,瀕臨精神崩潰的邊緣。

他像一灘爛泥癱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眼神渙散,嘴里只剩下無意識的、帶著哭腔的囈語:“退...退...加錢...工傷...氪氪金...買耳塞...買靜音...買...買根繩子上吊...清凈...”世界的喧囂在他腦中轟鳴,而他,只想徹底關機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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