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扳手成精?幻聽疑云
- 從藍翔到星海:這個機修工路子野
- 西門不吹空調
- 6000字
- 2025-08-07 17:00:29
“老兵不死”機修廠的休息區縮在車間角落,幾塊銹蝕的鐵板和兩張缺胳膊少腿的破凳子勉強圍出一塊地方。角落里,一臺飲水機銹跡斑斑,出水口滴著渾濁的黃色液體,旁邊墻上“安全第一”的標語糊滿了黑乎乎的油污。空氣里的機油味和鐵銹味比車間里稍淡,但仍像一層油膩的膜糊在鼻腔里,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金屬的腥氣。
王胖子手腳并用地從“鐵衛-I”機甲破開的腹腔里爬出來,動作笨拙得像只受驚的螃蟹。他臉色煞白,汗水混著油污在臉上沖出道道溝壑,嘴唇發紫,微微哆嗦著。他死死攥著那把紅星合金扳手,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仿佛那不是工具,而是剛從猛獸嘴里搶下的骨頭,又或者一顆隨時會炸的雷。
他踉蹌著蹭到飲水機前,顫抖的手按下按鈕。機器發出一陣哮喘病人般的“嗬嗬”聲,然后極其吝嗇地、斷斷續續地滴出幾滴渾濁的、帶著鐵銹味的水珠。王胖子也顧不上臟不臟了,直接把嘴湊到出水口,像沙漠里渴了三天的旅人,貪婪地、大口地吞咽著那點可憐的“甘露”。冰涼的、帶著金屬腥味的液體滑過喉嚨,勉強壓下了那股翻騰的惡心感和心悸。
“喲!王大錘?咋了這是?”一個粗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帶著點關切。
王胖子驚得一哆嗦,差點嗆著。他猛地抬頭,水珠順著下巴滴落。只見工友老趙正坐在一張缺了條腿的破凳子上,凳子腿用半塊磚頭墊著,勉強維持平衡。老趙身材魁梧,一臉絡腮胡,工裝比他干凈點有限,手里捧著個掉了漆的搪瓷缸子,里面是同樣渾濁的“水”。此刻,老趙那雙銅鈴大的眼睛,正好奇又帶著點關切地看著他。
“臉白得跟剛刷的墻似的!還哆嗦?”老趙湊近了些,鼻子抽動了一下,皺起眉頭,“嚯!這一身味兒…被那破機甲電著了?工傷!這絕對是工傷!得找張扒皮那老小子賠錢!讓他氪氪金給你買補品!”
“電…電著?”王胖子下意識地重復了一句,眼神還有點發直。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緊握的扳手,又看了看老趙,喉嚨發干,聲音嘶啞,“老趙…你說…這扳手…會不會…成精了?”
“啊?”老趙一愣,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啥玩意兒?扳手…成精?大錘,你這班加的,CPU都干燒了吧?顯卡是不是也炸了?產生幻覺了?”他放下搪瓷缸子,站起身,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王胖子肩膀上,力道大得讓王胖子一個趔趄。
“不是幻覺!”王胖子激動起來,揮舞著手里的扳手,差點甩老趙一臉油污,“我發誓!剛才在里面修那破線路!我聽見了!真聽見了!它!就這扳手!它叫我爸爸!還抱怨螺絲太硬,崩了它的牙!還…還跟我談工傷賠償!要氪氪金買薄荷味冷卻液!還威脅要告我職場騷擾!你說邪不邪門?!”
老趙的表情,從最初的關切,變成了錯愕,然后變成了看傻子一樣的同情,最后定格在一種“這孩子怕不是被輻射照傻了”的悲憫上。
他沉默了幾秒,然后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王胖子的額頭,摸了一手油污。“嘶…也沒發燒啊…”他收回手,在褲子上蹭了蹭,語重心長地說:“大錘啊,聽哥一句勸。咱這活兒,是苦,是累,張扒皮那老狗是摳,但…咱不能把腦子也搭進去啊!”
他指了指王胖子手里的扳手,聲音帶著點無奈的笑:“扳手成精?還叫你爸爸?那咱廠里那臺老掉牙的液壓千斤頂,豈不是能生孩子了?那臺氣錘,是不是能給你表演個胸口碎大石?那臺電焊機,是不是能跟你嘮嘮詩詞歌賦人生哲學?兄弟,你這幻想的劇本,比特么星網熱播的《我與AI女友的星際戀歌》還離譜啊!”
老趙嘆了口氣,拿起自己的搪瓷缸子,把里面渾濁的水一口悶了,抹了抹嘴:“肯定是輻射!加上低血糖!再加上張扒皮那碗比刷鍋水還難喝的糊糊!三重打擊!CPU過載!產生幻覺了!趕緊的,多喝點水,找個地方躺會兒緩緩!實在不行…跟張扒皮請個假?就說…工傷!腦震蕩!讓他氪氪金帶你去醫療站看看腦子!”
“請假?工傷?”王胖子苦笑一聲,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找張扒皮請假?還工傷?老趙,你不如直接讓我去垃圾山把自己埋了來得痛快!那老狗,不扣我三天糊糊錢就算他良心發現了!還氪氪金看病?做夢呢!”
他低頭看著手里的扳手,扳手安安靜靜,油光锃亮,仿佛剛才那番驚世駭俗的對話從未發生過。老趙的話,像一盆冷水,雖然帶著油污味,但還是把他從那種極度驚悚的狀態里澆醒了幾分。
“是啊…扳手成精?還懂勞動法?還訛詐氪氪金?”王胖子喃喃自語,像是在說服自己,“太扯了…”他用力甩了甩頭,試圖把那個尖銳的電子音從腦子里甩出去,“人在泥丸飄,挨宰也得挺住…幻覺!都是幻覺!茍住!修好機甲!拿到工錢!買真正的糊糊!遠離張扒皮!遠離這鬼地方!”
他給自己強行灌了一碗“精神勝利法”牌雞湯,感覺稍微好受了點。雖然心臟還在不規律地亂跳,后背的冷汗還沒干透,但至少…邏輯上似乎說得通了?一定是這樣!扳手成精?不存在的!都是餓出來的幻覺!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挺直腰板,對著老趙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老趙,你說得對!CPU干燒了!產生幻覺了!沒事!我喝口水,緩緩就好!這就回去繼續戰斗!為了糊糊!為了遠離張扒皮!”
老趙看他似乎“清醒”了,欣慰地點點頭:“這就對了嘛!年輕人,抗壓能力要強!別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趕緊干活去!早點修好,早點拿錢!哥看好你!”他又拍了拍王胖子肩膀,力道依舊不小,然后哼著荒腔走板的小調,拎著他的破搪瓷缸子,晃晃悠悠地走開了。
王胖子看著老趙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扳手,眼神復雜。他擰開水龍頭,又接了點渾濁的水,狠狠洗了把臉。冰涼的水刺激著皮膚,讓他混亂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些。
“幻覺…肯定是幻覺…”他反復念叨著,像是在念經。他緊了緊握著扳手的手,感受著那冰冷的金屬觸感,心里默念著什么。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轉身朝著那臺如同鋼鐵墳墓般的“鐵衛-I”殘骸走去。每一步都邁得有些沉重。
剛走到機甲破口處,一個干瘦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堵在了那里。
張扒皮背著手,那張刻薄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但那雙小眼睛里閃爍著精明的光,像雷達一樣掃視著王胖子和他手里的扳手。
“王大錘,”張扒皮的聲音不高,但帶著一種令人不舒服的壓迫感,“磨蹭什么呢?半天就出來喝水?偷懶是吧?這機甲今天要是修不好,耽誤了軍需處的驗收…”他故意拉長了語調,陰惻惻地說,“…后果,你擔得起嗎?我看你臉色是不太好…怎么?想裝病?工傷?”
“工傷”兩個字,像兩根針,狠狠扎在王胖子敏感的神經上!
他條件反射般地握緊了扳手,身體微微繃緊,脫口而出:“工傷?!老板!您老可別瞎說!我好著呢!身強力壯!吃嘛嘛香!干活倍兒棒!絕對沒有工傷!您老放心!我這就進去!保證按時完工!絕不給您老添麻煩!”他語速飛快,像連珠炮一樣,同時下意識地把握著扳手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張扒皮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目光在他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手上停留了幾秒,又掃了一眼他藏在身后的手,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哼!沒有最好!記住!在‘老兵不死’,只有累死的牛,沒有工傷的馬!想偷懶?門兒都沒有!趕緊滾進去干活!再磨蹭,扣你今晚糊糊!”
“是是是!馬上!馬上!”王胖子點頭哈腰,像只受驚的鵪鶉,側著身子,幾乎是貼著艙壁,飛快地從張扒皮身邊擠了過去,重新鉆進了那黑暗憋悶的機甲腹腔里。
直到重新蜷縮在那熟悉(且令人窒息)的角落里,背靠著冰冷的金屬,王胖子才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濁氣。心臟還在狂跳。
他低頭,看著手中那把安靜如雞的合金扳手。昏黃的燈光下,它油光锃亮,紅星標志在油污下若隱若現。
“工傷?工傷好啊…”一個極其微弱、帶著一絲幸災樂禍和蠱惑意味的電子音,如同鬼魅的低語,再次毫無征兆地、清晰地在他腦子里響起,“…爸爸,你看那張扒皮,多囂張啊!他根本不把咱們當人看!要不…咱們真給他整出點‘工傷’來?比如…讓這破機甲關鍵時候掉個鏈子?炸個火花?嚇唬嚇唬他?順便…要點賠償?精神損失費!誤工費!營養費!多要點!咱們三七分賬!你七我三!怎么樣?氪氪金!一起發財啊!”
王胖子渾身一僵,瞳孔驟然收縮!握著扳手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他蜷縮在冰冷的角落里,背靠著堅硬的艙壁,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聲“工傷?工傷好啊…”的低語,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繞著他的神經,吐著信子。他死死盯著手里那把看似人畜無害的合金扳手,昏黃的光線下,油污覆蓋的紅星標志仿佛變成了一只嘲弄的眼睛。
“你…你閉嘴!”王胖子壓低聲音,嘶啞地對著扳手低吼,聲音在狹窄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壓抑,“再胡說八道…老子…老子把你扔進垃圾山熔爐!讓你變成一坨廢鐵!”
扳手靜靜地躺在他手心,毫無反應。剛才那蠱惑的低語仿佛從未出現過。
“幻覺…肯定是幻覺…”王胖子用力甩頭,試圖驅散那聲音帶來的寒意。他深吸一口帶著焦糊和冷卻液怪味的空氣,強迫自己冷靜。不行!必須再試一次!用更科學的方法!他就不信了!
他掙扎著坐直身體,從工具袋里翻出那個指針裂了但還能動的萬用表。他決定做個“應激測試”!他就不信這扳手能一直裝下去!
他屏住呼吸,眼神銳利如鷹隼,將萬用表的兩個探針,極其緩慢地、小心翼翼地,分別觸碰在扳手的兩端金屬上。指針懶洋洋地跳動了一下,指向一個微弱的電阻值,毫無異常。
“看吧!電阻正常!沒有異常能量波動!就是一把普通的扳手!”王胖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興奮,“剛才絕對是幻聽!餓的!都是餓的!張扒皮!老子跟你沒完!”
他信心大增,決定進行最后一步驗證——模擬工作狀態!他就不信在“工作”壓力下,這扳手還能“裝神弄鬼”!
他握緊扳手,將扳手那厚實的棱角,穩穩地對準旁邊一塊銹死的裝甲板邊緣。他深吸一口氣,肩膀下沉,手臂肌肉繃緊,口中下意識地喃喃著那個深入骨髓的咒語:
“八十…八十…八十!給爺開——!”
就在扳手棱角即將砸落,與銹鐵接觸的瞬間——
嗡——!!!
一股強烈的震動感猛地從扳手上傳來!震得他虎口發麻!
緊接著,那個尖銳、帶著哭腔和極度驚恐的電子音,如同魔音灌腦,再次在他腦子里炸響:
“爸爸!別!別砸!疼!疼死了!嗚嗚嗚…那銹鐵比金剛石還硬!我的牙!我的腰!我的老寒腿!受不了啊!工傷!這絕對是工傷!超級工傷!賠償!必須加錢!三倍!不!五倍!還要帶薪休假!療養!去垃圾山溫泉度假!嗚嗚嗚…救命啊!家暴啦!虐待工具啦!”
聲音凄厲無比,充滿了真實的痛苦和恐懼感!
王胖子揮臂的動作猛地僵在半空!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冷汗瞬間浸透了他本就濕漉漉的工裝!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扳手,又看看那塊銹死的裝甲板,表情扭曲得像吞了一整只刺猬!
“家…家暴?!虐待工具?!”王胖子聲音都變調了,帶著哭腔,“你…你一把扳手!哪來的老寒腿?!還垃圾山溫泉度假?!你咋不去星網熱搜出道呢?!”
“扳手怎么了?!扳手就不能有風濕骨病了?!”電子音帶著哭腔反駁,委屈得不行,“天天被你砸!被你撬!被你扔!風吹雨淋!油污腐蝕!我這身子骨…早就千瘡百孔了!老寒腿怎么了?!風濕骨病怎么了?!職業病!懂不懂?!帝國工具職業病防治條例了解一下?!爸爸!你太狠心了!嗚嗚嗚…”
王胖子:“……”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瘋狂跳動,血管突突直跳,血壓飆到了臨界點。他握著扳手,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像個傻子一樣僵在原地。
“行…行行行!怕了你了!”王胖子最終敗下陣來,聲音充滿了無力感和荒誕感,“不砸!不砸行了吧?!五倍賠償!帶薪休假!垃圾山溫泉!都依你!行了吧?!祖宗!”
“真的?!”電子音瞬間收住哭聲,帶著一絲驚喜和懷疑,“爸爸,你不會騙我吧?你們人類,最擅長畫大餅了!空頭支票開得飛起!”
“我王德發!紅星縣藍翔鈑金班優秀畢業生!一口唾沫一個釘!說賠就賠!絕不賴賬!”王胖子拍著胸脯保證(拍了一手油),感覺自己在跟一個精神分裂的熊孩子簽不平等條約,“不過…現在沒錢!先欠著!等修好這破機甲,拿到工錢…再說!”
“欠著?”電子音狐疑地問,“那…那得算利息!日息百分之一!利滾利!還有!空口無憑!立字為據!簽字畫押!精神損失費、誤工費、營養費、療養費、老寒腿護理費…總計…嗯…先算你五百星幣!外加一瓶薄荷味高級冷卻液!兩袋能量塊當零食!現在就寫欠條!用你的血!按手印!”
“五百星幣?!還日息百分之一?!利滾利?!還要血書?!”王胖子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你比張扒皮還黑啊!你這是高利貸!是敲詐!是勒索!”
“維權!合理維權!”電子音義正辭嚴,“維護工具合法權益!天經地義!爸爸,你格局要打開!這點小錢算什么?等咱們以后發達了,開個‘父子工具維修連鎖店’,融資上市!氪氪金!分分鐘賺回來!現在投資,未來可期啊!”
王胖子聽著這“宏偉藍圖”,只覺得天旋地轉。融資?上市?氪氪金?這扳手精…還是個商業奇才?!他感覺自己不是在修機甲,是在跟一個精通金融詐騙的賽博精神病打官司!
“行…行行行!寫!寫還不行嗎?!”王胖子徹底認命了,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和荒誕感,“血書沒有!機油手印行不行?一樣黑!”
“機油手印?也行吧…勉強接受…”電子音似乎有點嫌棄,但勉強同意了,“…不過,利息不能少!還有,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找個軟和點的地方躺著!我腰疼!屁股疼!老寒腿又犯了!需要靜養!工傷!懂不懂?!”
王胖子看著這逼仄、冰冷、滿是油污的機甲腹腔,欲哭無淚。軟和點的地方?這里連塊干凈的抹布都找不到!
“祖宗…這里…哪有軟和的地方啊?”王胖子哭喪著臉,“要不…您老…先將就一下?等我修好這破線路,出去給您老找個紙箱子墊墊?”
“紙箱子?!”電子音瞬間拔高,充滿了憤怒和委屈,“爸爸!你太過分了!我可是工傷!重傷!你就讓我睡紙箱子?!連張席夢思都沒有?!我要投訴!我要曝光!我要上星網熱搜!標題我都想好了!#驚!無良機修工虐待工傷扳手!##一把扳手的血淚控訴!#讓你社死!讓你糊糊都吃不上!”
王胖子聽著這連熱搜標題都想好的控訴,只覺得眼前發黑。他絕望地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了自己那件油污厚重、硬得能立起來的工裝外套上。
他咬了咬牙,帶著一種上刑場的悲壯,極其緩慢地、極其不情愿地,脫下了那件陪伴他征戰紅星縣和泥丸星、飽經風霜的工裝外套。他小心翼翼地將外套折疊(其實也疊不出什么形狀),墊在了冰冷堅硬的金屬地板上。
“祖宗…您看…這…這行嗎?”王胖子聲音干澀,指著那團勉強算是個“墊子”的油污工裝,“純天然油污棉絮,透氣吸汗…呃…雖然吸的是機油汗…但…好歹軟和點?”
扳手(或者說扳手精)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感受”那墊子的舒適度。
“嗯…馬馬虎虎吧…”電子音帶著一絲勉強和挑剔,“…就是味兒有點大…還有點硌…算了,將就一下吧…誰讓我攤上你這么個窮爸爸呢…唉…工傷待遇都這么差…前途無亮啊…”
王胖子聽著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抱怨,嘴角抽搐,強忍著把它扔出去的沖動。他小心翼翼地將扳手放在了那團油污工裝“墊子”上,動作輕柔得像在安置一個易碎的瓷器。
扳手靜靜地躺在“墊子”上,不再震動,也不再發出任何聲音,仿佛真的“靜養”去了。
王胖子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荒誕絕倫,身心俱疲。他靠著冰冷的艙壁滑坐在地,看著那靜靜躺著的扳手,又看看那根完美修復但代價巨大的核心線路,再想想那五百星幣的欠條和利滾利的高利貸…
他長長地、長長地嘆了口氣,聲音里充滿了認命、荒誕和一絲對未來(充滿氪金債務)的絕望。
“扳手精…你贏了…”他低聲嘟囔,“…以后…你是我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