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泥丸星與氪氪金生存手冊
- 從藍翔到星海:這個機修工路子野
- 西門不吹空調(diào)
- 6405字
- 2025-08-04 22:17:31
紅星縣機修廠的焦糊味和“八十”的魔音似乎還在神經(jīng)末梢殘留,但王胖子,或者說王德發(fā)同志,一睜眼,面對的就是地獄模式plus max pro版——泥丸星“老兵不死”機修廠。
空氣?不存在的。這里的玩意兒,是鐵銹、劣質(zhì)能量塊(聞一口能送走半條命)、陳年機油(稠得像老痰)以及某種類似放久了的下水道的混合體。它濃稠、沉重、辛辣,頑強地黏在鼻腔黏膜上,每一次呼吸都像在灌毒氣。巨大的工業(yè)風扇在頭頂嗡嗡作響,賣力地攪動著這片“風味濃郁”的空氣,效果堪比拿電風扇吹糞坑——越吹味兒越大。遠處,連綿起伏、望不到邊的垃圾山輪廓,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沉默佇立,像一頭頭擇人而噬的金屬巨獸。
王胖子就匍匐在這片“風味人間”的核心地帶——一臺摔得親媽都不認識的帝國試驗機甲“鐵衛(wèi)-I型”的殘骸里。他身上的工裝,比紅星縣那件更破、更油、更硬,顏色早已湮滅在層層疊疊的污垢里,變成一種混沌的深褐色。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掛在臉上,像是被人用燒火棍狠揍了兩下,無聲地訴說著泥丸星時間的“饋贈”。
“王大錘!你擱里面修仙呢?!”一聲尖銳、刻薄、能穿透金屬的咆哮猛地炸響,震得機甲殘骸上的螺絲都仿佛抖了抖。
張扒皮,機修廠的老板,或者說,泥丸星最成功的剩余價值榨汁機,出現(xiàn)在殘骸旁。他干瘦得像根風干臘腸,窄臉上嵌著一對精光四射的小眼睛,此刻正死死盯著機甲內(nèi)部,仿佛王胖子正在偷吃他珍藏的合成糊糊。
“磨磨蹭蹭!蠕蠕爬爬!你那速度比泥丸星自轉(zhuǎn)還慢!今天!必須!把這‘帝國之星’給我修好!聽見沒?耽誤了軍爺們的差事,把你賣了都賠不起!”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王胖子臉上,“年輕人!要多鍛煉!懂不懂?多鍛煉!”
王胖子艱難地從一堆纏繞得比初戀情人還難解的線路里抬起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混合油汗,露出一口白牙——在油污的映襯下格外顯眼。“老板,‘帝國之星’?您老真敢起名兒啊!瞅瞅這‘星’,摔得比藍翔報廢廠里那輛練手用的破桑塔納還慘!人家破桑好歹有個全尸,這玩意兒……嘖嘖,簡直是行為藝術(shù),后現(xiàn)代解構(gòu)主義碎尸現(xiàn)場!”
他伸出手指,指甲縫里全是黑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一塊扭曲的裝甲邊緣。“這裝甲,薄得跟煎餅果子似的,風大點都能吹個窟窿!就這玩意兒,能保衛(wèi)帝國?我懷疑它是來碰瓷咱們泥丸星垃圾山的吧?打算摔壞了就地取材回爐重造?”他用力拍了拍旁邊的機甲骨架,“聽聽!這聲兒!空得跟老板您的年終獎金承諾似的!”
“少廢話!”張扒皮的臉更黑了,像糊了一層鍋底灰,“趕緊修!修不好,扣你三天糊糊錢!讓你嘗嘗泥丸星西北風的滋味兒!”
“扣糊糊?”王胖子夸張地倒吸一口涼氣,雖然吸進去的還是那股混合毒氣,“老板,您這就有點不當人…不對,不當老板了!您看看這!”他猛地從機甲深處抽出一截燒得跟焦炭似的線路,“核心動力線路!熔斷了!這玩意兒,一看就是帝國‘匠心打造’,一次性用品!想修?可以!氪氪金啊老板!買點真正的好料子!不能拿地攤兒貨糊弄軍爺吧?這‘帝國之星’要是修好了半路再趴窩,炸了哪個將軍的屁股,您老這‘老兵不死’,怕是要當場暴斃啊!”
“氪氪金氪氪金!你小子嘴里除了氪氪金還有別的嗎?”張扒皮氣得原地蹦了一下,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瘦猴子,“廠里效益不好你不知道?地主家也沒余糧!自己想辦法!廢物利用!懂不懂?廢物利用是泥丸星第一生存法則!修不好,今晚糊糊都沒得吃!”他惡狠狠地撂下話,轉(zhuǎn)身就走,干瘦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彌漫的機油煙霧里。
“廢物利用?您老才是廢物利用大師,專門利用我這個廢物。”王胖子對著張扒皮的背影小聲嘟囔,聲音被風扇的噪音吞沒。他認命地嘆了口氣,重新把目光投向那團焦黑的線路地獄。
他熟練得像在給老朋友做手術(shù)——雖然這個老朋友剛被泥頭車創(chuàng)飛了十八次。油膩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屬和焦糊的線路間穿梭,尋找著可能的接駁點或者替代品。機修廠的環(huán)境音是永恒的BGM:風扇的轟鳴,遠處隱約傳來的氣錘敲擊聲,劣質(zhì)能量塊在機器里燃燒時發(fā)出的、如同放屁般的“噗噗”聲,以及各種金屬扭曲呻吟的聲音。
“唉,這線路排布,比雙十一過后快遞站的包裹山還亂!設計這玩意兒的工程師,腦子是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用腳畫的圖紙吧?”王胖子一邊用一把小銼刀小心翼翼地清理著熔斷線頭的焦炭,一邊忍不住吐槽,“還‘鐵衛(wèi)’?我看叫‘脆皮雞’更貼切!裝甲脆皮,線路更脆皮!一碰就碎,一用就跪!帝國軍工就這水平?怕不是經(jīng)費都被拿去喝花酒了?氪氪金!必須氪氪金!不氪金玩?zhèn)€蛋啊!”
他艱難地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狹窄的機甲內(nèi)部空間讓他這個微胖人士倍感煎熬。腰間的合金扳手硌得他生疼。他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了那冰冷、油滑、但無比熟悉的金屬手柄。這是他從地球帶來的唯一遺物,紅星縣最后的紀念品,也是他在這個操蛋的泥丸星唯一的慰藉和伙伴。
“老伙計,還是你實在。”他摩挲著扳手上的油污,仿佛在撫摸情人…呃,或者戰(zhàn)友的手,“不像這幫孫子,一個比一個摳門。”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指望張扒皮氪氪金?不如指望垃圾山自己長出能量塊來!看來又得去‘淘寶’了,希望今天能淘到點好貨,不然真得喝西北風…”
就在這時,一個干瘦的身影又鬼魅般地出現(xiàn)在機甲破口處,是張扒皮去而復返。他手里拿著一個癟癟的、印著“帝國軍需特供”字樣的袋子——正是裝合成糊糊的口糧袋。
“王大錘!”張扒皮的聲音帶著一種施舍般的傲慢,“別說老板不照顧你!看在你小子還算賣力的份上…”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像在欣賞王胖子臉上可能出現(xiàn)的期待表情,“…這糊糊袋里,還剩點渣渣!舔干凈了!頂你半頓飯!年輕人,要學會感恩!懂不懂?感恩!這就是鍛煉!”
說著,他像丟垃圾一樣,把那個空癟得幾乎只剩一層塑料皮的糊糊袋,朝著王胖子所在的方向扔了過來。袋子在空中劃出一道無力的弧線,啪嗒一聲,掉在王胖子腳邊濺起的油污里。
王胖子低頭看著那個沾滿油污的、曾經(jīng)裝著勉強維持生命但味道感人糊糊的袋子,又抬頭看了看張扒皮那張寫滿“老子對你夠好了”的干瘦老臉。一股難以言喻的憋屈、怒火和荒誕感直沖天靈蓋。
他彎腰,用兩根手指極其嫌棄地捏起那個糊糊袋的邊角,拎到眼前晃了晃,油污順著袋子往下滴。
“老板,”王胖子開口了,聲音平靜得可怕,甚至帶上了一絲奇異的笑意,“您這‘鍛煉’,真是…別出心裁啊。舔袋子?您這訓練項目,是打算讓我去應聘泥丸星清潔犬嗎?還是說,您老覺得我這舌頭,是自帶去油污功能的納米海綿?”
他晃了晃袋子,里面確實空空如也,連點糊糊味兒都被機油味蓋得嚴嚴實實。“感恩?我感您八輩祖宗啊!這點‘渣渣’,連喂廠門口那變異耗子都嫌塞牙縫!您老這‘照顧’,真是摳門他媽給摳門開門——摳門到家了!合著我王德發(fā)在您這兒,就值一個舔干凈的破袋子?”
張扒皮被這連珠炮似的、不帶臟字但句句扎心的吐槽噎得老臉通紅,干瘦的胸脯劇烈起伏。“你…你個小王八羔子!不識抬舉!愛舔不舔!餓死拉倒!”他惱羞成怒,指著王胖子的鼻子,唾沫星子又開始了新一輪噴射,“修!趕緊給老子修!修不好,連袋子都沒得舔!”
王胖子沒再搭理他。他隨手把那個油膩的糊糊袋扔到一邊,像扔掉一塊惡心的抹布。他深吸了一口泥丸星“風味獨特”的空氣,壓下翻騰的胃液和怒火。目光重新投向那團焦黑的線路核心。
壓力山大的修理工,只能發(fā)揮泥丸星土著(一年工齡版)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自力更生,廢物再利用,俗稱——去垃圾山“淘寶”。
“老兵不死”機修廠緊鄰著泥丸星最大的地面垃圾堆放區(qū)之一。那堆玩意兒,官方名稱是“可回收資源中轉(zhuǎn)區(qū)”,民間親切稱之為“絕望墳場”或“生命禁區(qū)”。銹蝕、腐臭、各種不明化學物質(zhì)揮發(fā)的詭異氣味,混合著常年堆積發(fā)酵產(chǎn)生的熱量,形成一層朦朧的、略帶毒性的瘴氣,盤踞在起伏如連綿山脈的垃圾堆上空。
王胖子熟練地翻下機甲殘骸,活動了一下蹲麻的腿腳。他抓起一根長鐵鉤——這是他“淘寶”的主要工具,頂部分叉處早已被磨得锃亮——扛在肩上,又順手拎起一個破得幾乎只剩骨架的纖維網(wǎng)袋。這裝備,堪稱垃圾山拾荒者標準套裝plus。
他沒走正門,徑直來到廠房邊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這里的金屬護板不知何時被人拆掉了兩大塊,形成一個天然(或者說人禍)的狗洞。王胖子對這種“潛規(guī)則通道”早已駕輕就熟,像條靈活的泥鰍,縮著肚子鉆了出去,毫不在意工裝會不會再染一層五彩斑斕的新色。外面的空氣…嗯,更難聞了。
站在龐大的垃圾山腳下,仰望那扭曲猙獰、閃爍著詭異銹色光澤的“山體”,王胖子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這里就是個巨大的墳場,埋葬著帝國的無數(shù)報廢品、殘骸、實驗垃圾和生活廢物。
“鐵衛(wèi)-I的核心能量線路…用的是帝國標準VII型高載流復層導體…這玩意兒新貨死貴,報廢品里能用的部分也被拾荒者公會那些眼尖得像掃描儀的牲口優(yōu)先挑走…”王胖子一邊用鐵鉤扒拉著面前像凝固瀑布般傾瀉下來的金屬垃圾堆,一邊小聲嘀咕著他的尋寶攻略,“…只能賭運氣,看能不能從別的破爛上拆點低配版的,或者,找到同樣被當垃圾扔掉的、某個倒霉催的試驗品內(nèi)部模塊…對,模塊!只要能找到含有符合規(guī)格導體的次品模塊就成!接口型號差點意思沒關(guān)系,大不了老子手動魔改…反正最后炸了也是張扒皮背鍋!”
他像一頭餓極了的鬣狗,開始了這場艱難的狩獵。鐵鉤在他手里翻飛,精準地撥開銹蝕的罐頭盒、斷裂的機械臂、爆掉的電容器外殼,以及各種粘著不明粘稠物的、無法辨認原形的金屬塊。每一次翻動都帶起一陣嗆人的灰塵和鐵屑。
“這堆電容…廢得比我上輩子的人生規(guī)劃還徹底…”
“咦?這塊散熱片倒是不錯,可惜尺寸對不上…”
“靠!哪個缺德的把爛泥巴都扔這兒了?”他嫌惡地甩掉鉤子上粘到的一塊散發(fā)著類似鯡魚罐頭與臭腳丫子混合氣息的綠色軟泥。
“嗯?這個能量核心外殼…空的!就知道!”
“艸!扎手!”一小片尖銳的金屬碎片劃破了他油污厚重的手套。
汗水混雜著灰塵和油泥,在他臉上沖開一道道溝壑。垃圾山的悶熱像一個巨大的蒸籠,他的工裝早已濕透,貼在身上。絕望感隨著每一次無果的翻找在心頭蔓延。
“垃圾!垃圾!全是垃圾!”王胖子喘著粗氣,煩躁地用鐵鉤猛戳面前的一個廢棄炮塔基座,“帝國這是把泥丸星當成宇宙垃圾填埋場了?這‘鐵衛(wèi)-I’別也是填埋場翻新的吧?這工程量,比修那輛漏電的五菱宏光還離譜!至少五菱宏光那破車還能拆點配件,這鬼地方的廢料…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氪氪金!真的得氪氪金啊!”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考慮回去和那堆破線死磕硬接就算炸了拉倒的時候,鐵鉤的尖端在翻開一堆扭曲的管道時,突然“鐺”的一聲,碰到了一個堅硬的、埋在深處的玩意兒。
“嗯?”王胖子立刻精神一振,疲憊感消失了大半。有戲!他小心翼翼地扒開纏繞在周圍的金屬廢料和絕緣膠皮,露出了那東西的真容——小半個被嚴重損毀的、銀灰色的盒子。盒子的外殼坑坑洼洼,一側(cè)被撕裂,斷口猙獰。但透過那斷口,能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線路板和幾根拇指粗細、泛著暗銀色光澤的線材,其規(guī)整的絞合結(jié)構(gòu)和高規(guī)格絕緣層,正是帝國軍工的味道!最重要的是,其中兩根導體的規(guī)格和顏色,與他記憶中那個燒焦的核心線路極其接近!
“臥槽!”王胖子忍不住爆了粗口,臟污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發(fā)現(xiàn)寶藏的笑容,“老天開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媽的還是得費功夫!總算有個能用的胚子了!”他趕緊用鐵鉤小心翼翼地把那半截盒子勾了出來,又費力地從破口處扯出那兩根關(guān)鍵的銀灰色導體,長度勉強夠用。“雖然是閹割版的接口,但導體本身是高級貨!夠了!老子魔改圣手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他美滋滋地把這兩根珍貴的“線材寶貝”仔細盤好,塞進自己的破網(wǎng)袋,然后又貪婪地在那個廢盒子里翻了翻,拆下幾個看起來還能用的電容和小型能量分流器。“蚊子腿也是肉!回頭還能跟張扒皮說是省下的材料錢…雖然這老狗肯定不信。”
網(wǎng)袋有了重量,王胖子的腳步也變得輕快了一些。他哼著荒腔走板的藍翔校歌調(diào)子(他自己瞎編的),扛著戰(zhàn)利品再次鉆過“狗洞”,回到了機油味彌漫的車間。張扒皮不在視線內(nèi),估計又去哪里算計怎么扣錢了。
他立刻重新鉆進機甲破腹部的操作空間。環(huán)境依舊惡劣,但有了“材料”,心情大不同。他攤開工具包,里面是他在泥丸星收集的各種“破爛”:萬用表(表盤裂了,但指針還能動)、簡易焊槍(能量電池快耗盡了)、各種規(guī)格的冷壓接頭(有些銹了)、絕緣膠帶(臟得發(fā)黑但還能粘)…
他先是費力地用焊槍加熱剝線鉗(焊槍本身能量不足,連剝線都得預熱工具),一點點剝開那兩根銀灰色高級導體的外皮。然后又處理自己從垃圾山盒子拆下來的導體接口部分(接口型號不匹配,得改)。汗水順著額頭流進眼睛,辣得他齜牙咧嘴,但他毫不在意。
“真夠硬的…”他費勁地用鉗子夾著改錐,在接口金屬片上刻出新的卡槽,“帝國的工程師,裝這玩意兒時是喝了機油嗎?這么結(jié)實…”他用力一擰,一小塊金屬被硬生生別了下來。“…算了,差不多能用。”
一切準備就緒,只差最后一步:接通那根被燒得核心都露出來、粗得像大拇指的熔斷線路。這需要極其強大的瞬時電流進行焊接!憑他現(xiàn)在這臺老古董焊槍剩下的那點可憐能量,根本無法完成。
他皺著眉,目光在工具包里掃視。忽然,落在了他一直插在腰間皮套里的那把紅星合金扳手上。
他下意識地抽出了這把陪伴他穿越星海的“老伙計”。冰冷的金屬觸感傳來,似乎還帶著一絲泥丸星垃圾山深處的涼氣。扳手的重量感,一如既往地讓他感到踏實。他看著扳手那厚實堅固的純金屬手柄,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大膽(或者說瘋狂)的念頭。
他握緊了扳手,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極其專注。他將扳手那寬厚的純金屬手柄底部,用力按在了需要焊接的核心線路斷點附近的一塊金屬基座上(確保接觸良好)。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極其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地,將焊槍那即將熄滅的焊針尖端,觸碰向那兩根導體需要與核心線路融合的接口處。
“滋滋滋…啪…”
焊槍發(fā)出微弱的電流聲,緊接著徹底熄滅了最后一縷幽藍的小火焰——焊針尖端的能量徹底耗盡!
王胖子心猛地一沉!完了!功虧一簣!
就在這瞬間,被他緊握著的合金扳手,陡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
嗡——!!!
不再是第一次那種微弱的共鳴!這一次,如同休眠的火山驟然蘇醒!扳手在他手中瘋狂震動著,發(fā)出沉悶而強勁的低頻轟鳴!其力量之大,險些讓他脫手!緊接著,一股明顯的、足以讓皮膚感受到熱量的電流,竟毫無征兆地、順著扳手的金屬手柄,涌向他按著扳手的手掌!并非那種灼熱的電擊,更像是一種…實質(zhì)化的、澎湃的能量洪流!
更詭異的是,這股從扳手內(nèi)部涌出的強大電流,并未電擊王胖子(他只覺得一股溫熱的能量流順著手臂沖上來,酥酥麻麻),反而極其精準地、像被無形引導著一樣,順著他緊貼金屬基座的扳手底部,猛地涌向他另一只手所控制的兩個焊接點!
嗞啦——轟!!!
一道極其粗壯、耀眼奪目的藍色電弧瞬間在焊點處爆發(fā)出來!如同憑空召喚出一道微型閃電!光芒刺得王胖子瞬間閉上眼睛!一股遠比正常焊接強烈千百倍、如同熱風暴般的能量沖擊撲面而來!
他感覺握著的合金扳手在瘋狂發(fā)燙!電流通過它涌出的感覺清晰無比,仿佛扳手活了!它不再是一個工具,而成了一個狂暴能量的通道和放大器!那股能量霸道絕倫,帶著一種…無堅不摧的意志?!
強光稍縱即逝。當王胖子強忍著視覺殘留的灼燒感睜開眼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
那兩根從垃圾山淘來的銀灰色高級導體,以及核心線路粗壯的斷口,此刻完美地、徹底地、天衣無縫地…熔鑄在了一起!焊接點呈現(xiàn)一種奇特的深藍金屬熔融后迅速冷卻的光澤,渾然天成,堅固無比!更可怕的是,能量似乎還在自發(fā)地貫通新連接好的線路,一股極其微弱、但代表成功通電的幽藍色能量流,正順著修復好的線路流向機甲核心深處!
“這……這……我靠?!”王胖子徹底懵了,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還在隱隱發(fā)燙的合金扳手,入手微溫,剛才那股澎湃如海的能量感已經(jīng)消失無蹤,扳手恢復了平靜,仿佛剛才那驚天動地的電弧只是他的幻覺。
但那完美得不可思議的焊接點,以及線路中那抹代表存活的幽藍微光,清晰無比地宣告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不是夢!
他看著扳手,又看看那焊接點,嘴唇哆嗦著,半天只憋出一個充滿無盡震撼和懵逼的字眼:
“…氪…氪爹?!”
扳手無聲。唯有墻角那張模糊的藍翔廣告上,“技術(shù)”二字在風扇吹動的光影里,微微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