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的“外賣計劃”啟動得比想象中順利。

她先是花了三個銅晶，從坊市買了個竹編食盒——輕便、隔溫，用來裝面條再合適不過。又跟小菊商量好，兩人分工：小菊負責接單、收錢和記賬，江沐負責做飯、打包和“秘密配送”。

為了躲避趙執事和蘇婉兒的耳目，她們制定了嚴格的“配送守則”：

1.只接外門弟子的單子，且必須是“熟客”（至少光顧過小攤兩次以上）。

2.配送時間選在傍晚飯后到夜巡開始前，此時外門區域巡邏的執事最少。

3.配送路線避開主干道和演武場，專挑偏僻的小路和竹林。

4.“暗號”接頭——客人下單時，需報上暗號“紅燒肉管飽”，江沐確認身份后才會接單。

“師姐，這樣真的能行嗎？”小菊捧著新買的食盒，既興奮又緊張，“要是被發現了……”

“放心吧。”江沐拍拍她的肩膀，“我們這是‘地下工作者’，講究的就是低調。”

第一單生意來得很快。

下單的是個叫阿木的雜役弟子，平日里負責清掃藏書閣外圍。

他個子不高，皮膚黝黑，總是笑呵呵的，上次在小攤排隊時還跟江沐聊了幾句，說特別喜歡吃她做的面。

“江師姐，我要一碗紅燒肉面！多加肉！”阿木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遞過五個銅晶，“暗號是……紅燒肉管飽！”

江沐接過銅晶，麻利地裝好食盒，又塞給他一小包用油紙裹好的辣椒面：“喏，這個送你。下次想吃辣的，自己加。”

“哎？這……這怎么好意思！”阿木連忙擺手。

“跟我客氣啥。”江沐笑道，“你幫我跑腿，這是謝禮。”

阿木接過辣椒面，眼睛都亮了：“謝謝師姐！我保證不跟任何人說！”

“嗯，記住，安全第一。”江沐叮囑道。

阿木點點頭，像只得到糖果的小貓，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暮色中。

第一單成功完成，江沐和小菊擊了個掌。

接下來的幾天，“外賣業務”悄然展開。

阿木成了江沐的“金牌跑腿”。他熟悉外門的地形，為人又老實可靠，總能找到最安全的路線。漸漸地，通過阿木的口口相傳，找江沐訂外賣的弟子也多了起來。

“江師姐，我要一碗魚丸面！”

“江師姐，給我來碗素面，多加青菜！”

“江師姐，今天還有紅燒肉嗎？”

訂單越來越多，江沐的小廚房開始變得忙碌起來。她不得不把原主留下的那張舊木桌改造成“操作臺”，鍋碗瓢盆叮當作響，煙火氣十足。

小菊也忙得不亦樂乎，不僅要記賬、收錢，還要幫忙洗菜、切菜。兩人常常忙到月上中天，累得癱倒在床上，但心里卻充滿了干勁。

“師姐，我們賺了多少了？”小菊數著陶罐里叮當作響的銅晶，眼睛發亮。

“大概……十五塊下品靈石了吧。”江沐估算著。這些靈石，足夠她們買不少好東西了。

“哇！能買好多桂花糕了！”小菊興奮地說。

江沐笑著摸摸她的頭：“別急，等攢夠了，我帶你去買。”

然而，生意的紅火，終究還是引來了新的麻煩。

這天傍晚，江沐剛做好兩碗素面，準備讓阿木送去，卻在院門口撞見了蘇婉兒。

蘇婉兒身后跟著兩個侍女，手里提著食盒，看樣子剛從膳堂回來。

“喲，這不是江師姐嗎？”蘇婉兒看到江沐手里的食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么晚了還在做飯？真是辛苦。”

江沐心里咯噔一下，不動聲色地擋在阿木身前：“蘇師妹有事？”

“也沒什么大事。”蘇婉兒走近幾步，目光掃過江沐手中的食盒，“就是聽說……師姐最近在偷偷做‘外賣’生意？”

阿木嚇得臉色發白，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江沐皺了皺眉：“蘇師妹，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只是在做些吃食，跟別人換點零用錢，何來‘偷偷’一說？”

“哦？是嗎？”蘇婉兒輕笑一聲，“那不知江師姐這‘吃食’，是怎么‘換’來的呢？我剛剛好像看到……阿木師弟拿著你的食盒，鬼鬼祟祟地往外走？”

她身后的侍女也立刻幫腔：“是啊是啊，我們都看見了！”

阿木嚇得快要哭出來：“不是的！師姐是讓我……”

“閉嘴！”江沐厲聲喝止阿木，然后轉向蘇婉兒，臉上依舊帶著笑意，語氣卻冷了下來，“蘇師妹，就算我真做了什么，似乎也跟你沒什么關系吧？你我同為外門弟子，井水不犯河水。”

蘇婉兒被江沐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怵，但很快又恢復了傲氣：“江沐，你別得意太早。你以為你做的這些小動作，能瞞過所有人嗎？”

她頓了頓，壓低聲音，帶著威脅的意味：“我勸你，趁早收手。否則……要是被人捅到李長老那里，或者……傳到玉衡長老耳中，后果你可承擔不起。”

又是李長老，又是玉衡長老！

江沐心里冷笑。看來，這位蘇師妹是鐵了心要跟她過不去了。

“多謝蘇師妹‘關心’。”江沐淡淡地說，“不過，我做什么，什么時候做，似乎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如果蘇師妹沒什么事，就請讓開吧，阿木還等著送外賣呢。”

蘇婉兒沒想到江沐如此強硬，一時竟被噎住了。她看著江沐平靜的眼神，又看了看阿木懷里緊抱著的食盒，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好，好得很。”蘇婉兒咬了咬牙，“江沐，你有種！咱們走著瞧！”

說完，她帶著侍女轉身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瞪了江沐一眼。

阿木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師姐，她……她會不會去告狀啊？”

“告吧。”江沐聳聳肩，“告到長老那里，最多也就是罰點貢獻點，或者禁止我繼續做。但總比現在畏首畏尾強。”

她看著阿木擔憂的眼神，笑了笑：“放心，我有分寸。繼續送你的外賣吧。”

阿木點點頭，提起食盒，小心翼翼地溜出了小院。

江沐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微凝。

蘇婉兒的威脅，她并不放在心上。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慮——她的“外賣事業”，不能再像這樣小打小鬧下去了。

規模太小，賺得太少，而且太容易被盯上。

她需要一個更安全、更隱蔽、更……合法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