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的“美味面”小攤，第一天開張，生意……冷清得可憐。

整個上午，除了幾個路過好奇看一眼的弟子，根本無人問津。

“師姐，要不……我們收攤吧？”

小菊有些氣餒地站在江沐身邊，小聲說道，“我看……大家好像不喜歡吃這個。”

江沐正在低頭研究她的“菜譜殘卷”，聞言抬起頭，笑了笑：“別急，小菊。萬事開頭難。這才第一天呢。”

她仔細觀察著路過的弟子。外門弟子大多行色匆匆，穿著樸素，顯然對這種“看起來就奢侈”的面條沒什么興趣。

而且，她的小攤太不起眼了，就支在自家院門口，沒什么宣傳。

“沒關系，”江沐安慰小菊，“我們再等等。”

中午飯點過后，人流漸漸少了。江沐的小攤前依舊門可羅雀。

小菊看著鍋里還剩下的小半鍋面條，有些心疼：“師姐，要不……我們自己吃了吧？”

江沐搖搖頭：“留著晚上再吃。今天沒賣出去，算是我們自己改善伙食了。”

晚上，江沐和小菊一人一碗，吃著熱騰騰的紅燒肉面。雖然面條煮得有點坨，肉也少得可憐，但配上那股香辣的味道，兩人吃得格外香甜。

“師姐，這面真好吃！”小菊吃得滿頭大汗，贊不絕口，“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

江沐看著她滿足的樣子，心里也暖暖的。她嘗了一口自己做的面，味道確實不錯。如果能推廣出去……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菊，”江沐放下碗，“明天，我們換個地方試試？”

“換個地方？去哪里？”小菊好奇地問。

“去……外門弟子練功最集中的地方，那個演武場旁邊的小廣場。”

江沐說道，“那里人多，說不定能有生意。”

“可是……那里是弟子們練功的地方，我們能去擺攤嗎？”小菊有些擔心。

“應該沒問題吧。”江沐想了想，“只要不打擾到他們練功就行。我們找個角落，小聲吆喝幾句。”

第二天，江沐和小菊起了個大早，提前煮好面條，用保溫的陶罐裝好。

外門演武場旁的小廣場，此刻已經聚集了不少弟子。有的在打拳，有的在練習法術，有的則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交流。

江沐找了個相對偏僻的角落，把小桌子和小凳子擺好，將煮好的面條和幾樣小菜擺上桌，又將那個寫著“美味面”的木牌擦了擦，立在桌前。

這一次，她沒有干等，而是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扯開嗓子喊道：

“賣面咯！熱騰騰的紅燒肉面！香辣可口！不好吃不要錢！”

她的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清晨卻顯得格外清晰。

練武的弟子們紛紛停下動作，好奇地看了過來。

“咦？有人在賣面？”

“紅燒肉面？這里哪來的肉？”

“聽起來好像……挺好吃的樣子？”

江沐看到有人注意到自己，又加大了音量：“新做的！剛出鍋的！加了特制香料，味道絕了！只要五個銅晶一碗！”

五個銅晶，對外門弟子來說不算便宜，大概相當于他們半天的收入。

但江沐的“特制香料”和“熱騰騰”的賣點，還是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很快，一個看起來有些精壯的年輕男弟子走了過來。

“小師妹，你這面……真的加了香料？”他看著鍋里紅亮的湯汁，有些好奇。

“是啊師兄！”江沐連忙熱情地介紹，“是我自己配的，用了些山里的特產，吃起來特別香！您要不要來一碗嘗嘗？”

男弟子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周圍，最終還是被那股香味勾引了：“行，來一碗！”

“好嘞！”江沐麻利地盛了一碗面，舀了一大勺濃郁的紅燒肉澆在上面，又撒了點蔥花，“師兄您慢用！不好吃我不收錢！”

男弟子接過面，挑起一筷子，吹了吹，送進嘴里。

下一秒，他的眼睛亮了。

“嘶……這味道……夠勁！”他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贊嘆，“香！辣！肉也多！比膳堂的伙食強多了！”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了更多弟子的注意。

“喂！那面真有那么好吃？”

“看起來不錯啊，給我也來一碗！”

很快，江沐的小攤前就排起了隊。

五個銅晶一碗的價格，對于外門弟子來說不算低，但“特制香料”、“熱騰騰”、“肉多”這幾個關鍵詞，加上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的好評，成功勾起了大家的食欲。

江沐和小菊忙得不亦樂乎。小菊負責下面條、收拾碗筷，江沐則負責收錢、吆喝，偶爾還得應付一下“味道怎么樣”的詢問。

“師姐，我們賺了！賺了好多銅晶！”小菊看著陶罐里漸漸堆起來的銅晶，興奮地說道。

江沐數了數，一個上午下來，竟然賣出了二十多碗面，一共賺了一百多個銅晶！

雖然換算成靈石不多，但這絕對是她穿越以來，第一次憑自己的“勞動”賺到的“巨款”！

“看來……我的‘商業頭腦’還不錯嘛。”江沐得意地笑了笑。

然而，生意太好，總會引來麻煩。

就在江沐的小攤前圍滿了人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誰在這里擅自擺攤，喧嘩吵鬧？”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灰色道袍、面容嚴肅的執事弟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不遠處。

“是……是趙執事！”有人認出了來人，小聲驚呼。

趙執事是負責外門紀律的，向來以鐵面無私著稱。他一出現，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趙執事走到江沐的小攤前，目光冷冽地掃視著她和桌子上的面條：

“你就是那個賣面的弟子？可知宗門規定，禁止弟子在非指定區域擺攤設點，私自交易？”

江沐心里咯噔一下。她確實沒想那么多，只想趕緊把面賣出去。

“趙執事，”江沐連忙上前，恭敬地行禮，“弟子……弟子知錯了。弟子只是……只是想把自己做的吃不完的面……便宜賣掉，換點零用錢，沒有別的意思……”

她姿態放得很低，希望能蒙混過關。

趙執事冷哼一聲：“做吃不完的面？我看你們生意倒是挺紅火的。”

他指了指桌上還剩下的幾碗面和陶罐里的銅晶，“這些，都是你賺的？”

“是……是的。”江沐不敢隱瞞。

“違反門規，私自交易，按規矩，當罰二十個貢獻點！”趙執事毫不留情地說道，“還有這些盈利，全部沒收！”

“啊？”小菊嚇了一跳，連忙護住陶罐。

周圍的弟子也紛紛議論起來，顯然對趙執事的嚴厲感到不滿。

“趙執事，這也太狠了吧？她只是賣點吃的……”

“是啊，又沒偷沒搶，就賺了點辛苦錢……”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通融一下嘛……”

趙執事不為所動：“宗門有宗門的規矩，犯了錯就要受罰。誰來說情也沒用！”

他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銅晶。

“等等！”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蘇婉兒在一群弟子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蘇師姐？”趙執事看到蘇婉兒，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但還是保持著禮節，“蘇師侄有何貴干？”

蘇婉兒走到近前，先是瞥了一眼江沐的小攤和陶罐里的銅晶，隨即對著趙執事甜甜一笑：

“趙執事，這位師妹是我的朋友，她年紀小，不懂規矩，這次就算了吧。”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她在這里擺攤確實不太妥當，擾了諸位師兄弟練功。不如……讓她去我們青竹峰的攤位那邊試試？我們那里地方寬敞，也不會打擾到別人。”

青竹峰是蘇婉兒所在的院落。她這番話，看似是在幫江沐解圍，實際上卻是想把江沐的生意引到自己的地盤上，方便掌控。

趙執事看了蘇婉兒一眼，又看了看江沐，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既然蘇師侄發話了，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不要再犯。”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

周圍弟子見狀，也都散開了。

江沐松了口氣，感激地對蘇婉兒說道：“多謝蘇師姐解圍。”

蘇婉兒笑了笑，笑容卻有些意味深長：“江師姐客氣了。不過，師姐這面做得確實不錯，不如……以后就去我們青竹峰那邊擺攤吧？那里弟子多，肯定生意更好。”

她身后的跟班立刻附和：“是啊是啊，蘇師姐說了算！我們青竹峰的弟子肯定會多多捧場的！”

江沐看著蘇婉兒那副“施恩”的模樣，心里明白得很。這根本不是幫忙，而是另一種形式的打壓和控制。

把她引到蘇婉兒的勢力范圍，以后還不是任人拿捏？

“多謝蘇師姐美意。”江沐婉言謝絕，“只是我這面做得粗陋，怕是委屈了青竹峰的各位師兄師姐。而且，我習慣在自己院子里做點東西，不太想去打擾別人。”

她的語氣不卑不亢，既表達了感謝，也明確地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蘇婉兒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自然：“沒關系，師姐既然喜歡在自己院子里做，那便繼續吧。不過……”

她話鋒一轉，“下次再賣，可得小心點，別又被趙執事抓到了。”

說完，她帶著人轉身離開了，留下高傲的背影。

周圍看熱鬧的弟子也議論紛紛。

“江師姐好剛啊，竟然敢拒絕蘇師姐！”

“是啊，蘇師姐可是青竹峰的名人，平時誰敢得罪她？”

“看來江師姐不簡單啊……”

“不過她那面真的挺好吃的，可惜以后不知道還能不能買到……”

聽到周圍的議論，江沐心里明白，她的小攤生意，恐怕是做不下去了。

蘇婉兒這一攪和，趙執事肯定會對她格外“關照”。再在公開場合擺攤，風險太大了。

雖然損失了一筆生意，但江沐并不后悔。她用自己的方式，守住了底線，也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

“小菊，收攤吧。”江沐說道，“以后……換個方式賣。”

她看著陶罐里剩下的銅晶，又看了看小菊興奮的臉龐，心里有了新的計劃。

“我們可以……送外賣？”

這個念頭一起，江沐的眼睛亮了起來。

既然不能明著擺攤，那就……暗度陳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