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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譯者前言

托·斯·艾略特(1888—1965)是二十世紀西方最有影響的詩人和文學批評家之一。有些西方文學史甚至把二十世紀稱作“艾略特時代”(the Age of T.S.Eliot)。現把他的生平和貢獻簡述如下:

艾略特出生在美國密蘇里州圣路易斯城。他的家庭屬于唯一神教派。他的祖先來自英國西南部,于十七世紀中葉來到北美洲,在麻省定居。艾略特于一九〇六年入哈佛大學學習,受業于新人文主義者歐文·白璧德[1]。白璧德的反浪漫主義教導影響了艾略特的詩歌理論。艾略特對哲學尤感興趣。一九一〇年,艾略特獲哈佛大學碩士學位,赴巴黎大學研究亨利·柏格森[2]的哲學。一九一一年回到哈佛大學任哲學系研究生助教。一九一四年,他赴德國馬爾堡大學企圖研究哲學。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后,他改變了計劃,去英國牛津大學默頓學院研究牛津哲學家布萊德利[3]的哲學。一九一五年,艾略特在英國結婚,從事教學工作一段時間后開始擔任銀行職員,在銀行供職八年之久。在這期間,他兼任倫敦一家文學雜志《個人主義者》[4]的助理編輯,并替幾家雜志寫書評。他還進行詩歌創作,他的第一部詩集《普魯夫洛克和其他觀感》發表于一九一七年。他的詩作當時仍受法國象征主義詩人,尤其是儒勒·拉弗格[5]的影響。與此同時,艾略特還研究玄學派詩人[6]和雅各賓時期英國戲劇[7]。由于健康原因,他向銀行請假三個月,先后到倫敦附近海濱和瑞士洛桑療養。利用這個病休機會,他把《荒原》定稿,準備出版。一九二二年一月,他從瑞士回英國,途經巴黎,征求埃茲拉·龐德[8]對《荒原》的意見。同年稍后,艾略特在倫敦創辦右翼文學雜志《標準》[9]。該雜志持續出版至一九三九年。《荒原》刊載于該雜志第一期。一九二五年,艾略特成為費伯(Faber and Faber)出版社的一名理事。一九二七年加入英國國籍,并參加了英國國教。一九三〇年,出版了宗教詩集《圣灰星期三》。一九三二年,艾略特企圖復活詩劇,寫了《大力士斯威尼》作為試驗。一九三五年發表了他的第一出詩劇《大教堂中的謀殺》。一九三六年發表了懺悔祈禱宗教詩《四部四重奏》的第一部《火災后的諾頓莊園》,一九三九年發表了他的第二出詩劇《家人團聚》。《四部四重奏》的另外三部:《東科克爾村莊》《打撈出來的干巖石》和《小吉丁村社》,寫于一九四〇至一九四二年間。《四部四重奏》的合訂本于一九四三年在紐約出版。一九四八年艾略特獲諾貝爾文學獎。他還寫了三出喜劇:《雞尾酒會》(1949)、《親信職員》(1953)和《政界元老》(1959)。一九六五年一月四日,艾略特在倫敦去世,葬于威斯敏斯特教堂“詩人之角”。

由于艾略特在詩歌技巧上和題材上的徹底創新,他的詩歌可以說在英詩傳統上進行了一場革命。他使二十世紀英、美詩歌背離了浪漫主義和維多利亞時期的文學手法和常規,同時開創了二十世紀現代派的詩歌傳統,充分表現出第一次世界大戰后西方世界的精神面貌。為了表現新時代的精神和現代生活中人們的思想感情,艾略特認為必須創造新的詩歌形式和新的詩歌語言。在詩歌技巧方面,艾略特作出兩個重要貢獻:他用英語習語和口語的自然節奏來代替陳舊的“詩歌語言”。他用生動、具體的感官印象來代替空泛的擬人化的抽象概念。在詩歌內容方面,艾略特的早期作品(例如,《荒原》《稻草人》等)表現出工業社會人們的心理狀態——感情枯竭、精神空虛、對生活厭倦、對人類前途抱著幻滅之感,同時也反映出城市文明的拜物主義和社會下層的貧困和悲慘。后期作品(例如,《圣灰星期三》《四部四重奏》等)主要屬于懺悔祈禱宗教詩歌類型,反映了艾略特皈依英國國教的心理過程——靈魂在追求新生中交替感受和經歷的絕望、懷疑、希望和歡樂階段。后期詩歌也表現了艾略特關于人在時間—空間世界中的地位以及人追求超越時空限制的愿望之間的不可調和的矛盾。艾略特所接受的詩歌影響和思想影響是多方面的:十九世紀法國象征主義詩人(波德萊爾、馬拉美、拉弗格、德·拉·戈比耶[10]);十七世紀早期劇作家(米德爾頓[11]、韋伯斯特[12]、圖爾納[13]、后期莎士比亞);十七世紀英國玄學派詩人;十七世紀布道作家(多恩[14]、杰雷密·泰勒[15]、安德魯斯主教[16]);中世紀意大利詩人但丁等。同時代人對艾略特影響最大的是美國詩人埃茲拉·龐德。龐德對艾略特早期詩歌創作幫助最大。此外,艾略特還受到英國哲學家布萊德利的唯心主義哲學的深刻影響。

下面著重談談艾略特的文學批評著作。

艾略特最早的批評文章和書評,于一九一七至一九二二年之間,發表在幾份報紙和雜志上(《個人主義者》《雅典娜神廟》[17]和《泰晤士報文學增刊》[18])。最早的批評論文集《圣林:論詩歌與批評文集》(1920)收集了在上述報紙雜志上發表過的文章,其中包括下列各篇:《傳統與個人才能》(1919)、《歐里庇得斯與默萊教授》(1920),以及論馬洛[19]、《哈姆萊特》、本·瓊森[20]、馬辛杰[21]、布萊克[22]和斯溫伯恩[23]等的文章。繼《圣林》之后,艾略特發表了批評論文集《向約翰·德萊頓的致敬》(1924),其中除論德萊頓[24]一文外,還包括論馬韋爾[25]和論玄學派詩人等名篇。這些文章都是艾略特文學批評論文中的精華。下一個論文集是《致蘭斯洛特·安德魯斯:論風格和秩序文集》(1928)。蘭斯洛特·安德魯斯是雅各賓時期英國一位神學學者,他的神職是溫切斯特城主教;他還是欽定《圣經》英譯本(1611年出版)的翻譯者之一。從這部論文集開始,艾略特的文學批評論文日益受到他的英國國教觀點的影響,大有喧賓奪主的趨勢。接著艾略特還發表了《但丁》(1929)。這是用英文寫得最好的論但丁的文章。這篇長論文的寫作時間和《圣灰星期三》宗教詩的創作時間是相吻合的,因此這兩部作品的內容是有聯系的。《蘭貝思會議[26]后的感想》(1931)是一個有關英國國教教會事務的小冊子,與文學關系不大,卻也包括在《文選》(1932)之中。《文選》是一個十分重要的集子,它收集了一九三二年以前艾略特最重要的文學批評和社會批評文章。《文選》在一九三四年和一九五一年分別出了增訂本。這個集子應被看作二十世紀西方最有影響的文學批評著作。

艾略特后期的批評著作中一大部分都是他在大西洋兩岸所作的學術報告的講稿。《詩歌的用途和批評的用途》(1933)收集了他在哈佛大學的講演。《信奉異教神祇:現代異端邪說入門》(1934)收集了他在弗吉尼亞大學的講演。在這些講演中,他從宗教立場出發對像哈代[27]和勞倫斯[28]這樣的“異教徒”做出了不公正的評論。《基督教社會的概念》(1939)是艾略特在劍橋大學的講演。《為了給文化一詞下定義所做的評論》(1948)充分表明了他對文化的看法。此外,艾略特還發表了較短的文章:《詩歌的音樂》(1942)——蘇格蘭格拉斯哥大學講演,《古典文學和文學家》(1942)——古典文學學會會長致辭,《什么是文學杰作?》(1945)——維吉爾[29]學會上的致辭,以及《彌爾頓》(1947)——在英國學會[30]上的講演。在這以前,艾略特曾寫過一篇短文《論約翰·彌爾頓的詩體》(1936),對彌爾頓多有責難。但在一九四七年《彌爾頓》一文中,他否定了以前的看法,對彌爾頓做出比較公允的評論。此后,艾略特還出版了兩個文學批評論文集:《論詩歌和詩人》(1943)和《評批評家》(1965)。

艾略特的文學批評文章可以歸結為三大類。第一類包括那些主張詩歌必須增強它的客觀性的文章。這一類可用《傳統與個人才能》和《批評的功能》作為代表。第二類包括那些討論詩歌形式和風格的文章,尤其是那些對某些作家或作家集團重新評價的文章,例如《玄學派詩人》《安德魯·馬韋爾》和《約翰·德萊頓》。《現代思想》,嚴格說來,并不屬于這一類,但是由于這篇文章收集在他的《詩歌的用途和批評的用途》講演集中作為最末一篇,而這部演講集主要都是從形式和風格方面對一些詩人和批評家重新做出的評價。第三類包括那些論文學和文學批評與其他學科(含宗教)之間的關系的文章,例如《阿諾德[31]和佩特[32]》《歐文·白璧德的人文主義》和《宗教和文學》。

《傳統與個人才能》對傳統這一概念做出重新評價:在成熟的詩人身上,過去的詩歌是他的個性的一部分。過去是現在的一部分,也受到現在的修改。真正要做到創新,必須深切意識到不斷變化中的“歐洲思想”的存在,并且也意識到自己是它的一部分。為了達到與歐洲詩歌的整體建立有機的聯系這一目的,詩人必須樹立起消滅自己個性的目標。詩人絕不可是一個個性,而應是一種媒介,其功用為消化和提煉他所選用的素材。消化和提煉的結果產生了一種獨特的東西;這種東西的復雜性不等于創作詩篇的那個詩人所代表或親自感受的感情本身的復雜性。因此浪漫主義學說被艾略特拋棄,由于這種學說太重視個性,由于它使詩人未經加工就過于粗糙地把自己的感情和詩篇所表現的感情聯系在一起。此外,我們還應區別詩歌價值和“半倫理的標準”。標志成熟詩歌的東西不是那些嘉言美行,而是高超的敘事技巧和優美的表達形式。一首詩所要表達的東西應是“只有在這首詩中才有生命的感情”,而不是詩人自己的感情或意見。這就是詩人必須努力做到無個性的原因。無個性就是客觀性。艾略特所強調的客觀性指的是在詩歌表現的技術過程中淹沒詩人自己個性所作的努力。艾略特特別重視詩歌技巧和形式,用亞里士多德的話來說,艾略特更關心的是“和諧”,而不是被“模仿”的對象。一首詩中最緊要的東西不是“題材中‘崇高美’的任何半倫理標準……不是那些感情,那些組成部分的‘偉大’和強烈,而是藝術創作過程的強烈”。在這個意義上,詩歌實際上是“感情的脫離”,是“個性的脫離”。因此,具有客觀價值的詩歌要求詩人“不斷地使自己服從于比自己更有價值的東西”。艾略特認為明智地利用傳統有助于使詩人認識到什么是比自己更重要的東西,同時也能幫助詩人在詩歌創作過程中獲得這個更重要的東西。接受傳統或遵照傳統進行創作并不意味著抄襲前人的素材或技巧。艾德華·楊[33]說得好:誰要是模仿《伊利亞特》,誰就不是真正模仿荷馬。重要的是必須具有一種全面的意識,認識到西方文學的延續性,認識到西方文學的哪些特性和哪些手法繼續不斷地被證明是最有生命力和最行之有效的,并且能夠靈活地、富于想象地運用這方面的知識。艾略特寫道:“要求新作品僅僅符合標準,那就意味著新作品并不真正符合;新作品就算不上新,也就不成其為藝術品了。”艾略特總結新作品與傳統之間的關系時寫道:“當一件新的藝術品被創作出來時,一切早于它的藝術品都同時受到了某種影響。現存的不朽作品聯合起來形成一個完美的體系。由于新的(真正新的)藝術品加入它們的行列,這個完美體系就會發生一些修改。在新作品來臨之前,現有的體系是完整的。但當新鮮事物介入之后,體系若還要存在下去,那么整個的現有體系必須有所修改,盡管修改是微乎其微的。于是每件藝術品和整個體系之間的關系、比例、價值便得到了調整;這就意味著舊事物和新事物之間取得了一致。”

艾略特關于英國詩歌傳統的理論可以從他對于一些詩人和詩人集團的具體研究中歸納出來。他的這些研究是阿諾德之后對英詩最早的、最重要的重新估價。正像阿諾德拋棄了新古典主義傳統,艾略特的重新估價暗示他背離了十九世紀的英詩傳統。他所提倡的英詩傳統盛行于約從一五九〇年開始到十七世紀中葉這一段時期內,以“玄學派詩歌”為代表。這一派詩歌的特點是:形象化的描述極為豐富和具體、鮮明。這一派詩歌所使用的比喻既具有物體的也具有理性的含義,因此能夠巧妙地把思想、感情和感覺三個因素都結合成一體。這個統一體,十七世紀詩人稱之為“機智”(wit)。艾略特對“機智”的強調對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后英、美詩歌的理論和實踐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在《玄學派詩人》一文中,他認為玄學派詩歌是伊麗莎白時代英詩的邏輯發展,因此這一詩歌傳統應該是英詩的主流。這個詩歌傳統的特點是它具有一種“感覺的機制”(mechanism of sensibility),就好像一座熔爐,它能夠把任何一種思想熔化成為感情的反應。艾略特認為英詩的這一可貴的特點不幸在十七世紀后半葉消失了,由于“開始出現了感覺的分離(dissociation of sensibility),直到現在我們還沒有從這個偏差中走出來恢復正常”。在德萊頓以后的新古典主義詩歌中,“機智”——使“無聯系的經驗”(disparate experience)能夠結合在一起的銳敏的智力——失去了它的情感和感覺的聯系,成為今日意義的“機智”:詼諧或戲謔。另一方面,在彌爾頓的詩中,激動的雄辯又和“機智”分離,結果導致了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初期的浪漫主義詩歌。

艾略特文學批評的另一個要素是他對古典主義形式完美的理想十分推崇。在論德萊頓一文中,他欣賞德萊頓詩歌的古典主義和新古典主義優點:風格的文雅、樸素、自然;態度的公正、超然、嘲諷、柔韌;語言的明確、有力、生動。德萊頓并不依靠題材的“崇高”和“偉大”來達到他的詩歌效果;他憑借的是他的高超的詩歌技巧和他的準確的判斷。德萊頓詩歌的這些特點也不幸在十九世紀英國浪漫主義詩歌中失去了。因此,艾略特所強調的英詩傳統包括玄學詩派的機智和德萊頓新古典主義形式完美理想這兩個要素。英詩的這一優良傳統從莎士比亞早期詩篇開始,延續到十七世紀中葉,成為英詩傳統的主流。在這以后,這一主流繼續由幾位大詩人的詩歌所代表:德萊頓和蒲柏[34]的作品,以及成熟后濟慈的詩作。這些大詩人在他們的創作實踐中經常能夠把艾略特所稱贊的英詩的各種優點成功地融合在一起。在這一點上,艾略特又和塞繆爾·約翰遜相似。約翰遜也重視英詩機智傳統的這些優點;約翰遜惋惜格雷、沃頓弟兄[35]和彌爾頓無韻詩體模仿者們的詩作缺少豐富和廣闊的比喻,以及分析性的智能。這也是新古典主義結束后英詩的通病。約翰遜一方面偏愛機智、精練的詩歌,另一方面也樹立起古典主義形式完美的高標準。在這一點上,艾略特和約翰遜有共同之處。這兩位詩人批評家相似的地方還在于二人都十分關心普遍的人文主義的、道德的和宗教的價值。二人的批評不限于文學方面;他們的文學批評也是對人生和社會的批評。雖然二人也有根本不同的方面,但是在英國文學批評史上,約翰遜或許是艾略特的最相似的先驅者。

注釋

[1]歐文·白璧德(1865—1933),美國文學批評家、散文家,哈佛大學教授,新人文主義運動領袖之一。著有《現代法國文學批評大師》(1912)、《盧梭和浪漫主義》(1919)、《論創造性》(1932)等。

[2]亨利·柏格森(1859—1941),法國哲學家,他關于時間的概念對艾略特有深刻影響。著有《物質與記憶》(1896)、《創造進化論》(1907)、《心力》(1919)、《道德與宗教的兩個來源》(1932)等。

[3]布萊德利(1846—1924),英國唯心主義哲學家,著有《倫理研究》(1876)、《邏輯學原理》(1883)等。布萊德利的哲學思想有助于理解艾略特詩作中的某些難點。

[4]《個人主義者》,英國雜志名,原名《新自由女性:個人主義者評論》,創辦人為兩位女士:韋弗女士和馬斯登女士。該雜志刊載有關現代詩歌和現代藝術的評論文章。在埃茲拉·龐德的影響下,該雜志從女權運動刊物變成意象派詩歌的喉舌。該雜志從1914年創刊,延續到1919年年底,先是出雙周刊,后改為月刊,由理查德·奧爾丁頓擔任助理編輯,1917年由艾略特繼任。

[5]儒勒·拉弗格(1860—1887),法國有影響的象征主義詩人,十九世紀自由詩體(vers libre)的創始人之一,他對艾略特本人的早期詩歌創作有很大的影響。

[6]指的是英國十七世紀的一派詩人,擅長用哲學思辨和說理的方式寫抒情詩。玄學詩因常把看似毫無關聯的意象結合在一起,從外表截然不同的事物中發現隱藏的相似點而得名。代表詩人包括約翰·多恩(1572—1631)、喬治·赫伯特(1593—1633)、理查德·克拉肖(1612—1649)、安德魯·馬韋爾(1621—1678)、亨利·沃恩(1622—1695)和亞伯拉罕·考黎(1618—1667)。

[7]雅各賓時期英國戲劇(Jacobean drama),雅各賓時期指的是英國國王詹姆斯一世(James Ⅰ,James的拉丁文形式為Jacobus)在位時期(1603—1625)。雅各賓時期英國戲劇的特點是諷刺的、批判的、陰暗的和幻想破滅的;風格微妙、精致;內容著重揭示社會罪惡和對抗。雅各賓時期重要劇作家有成熟期和晚期的莎士比亞、本·瓊森、米德爾頓、鮑蒙特與弗萊徹。

[8]埃茲拉·龐德(1885—1972),美國詩人、批評家和編輯。早年在英國提倡意象主義詩歌,曾編輯、出版最早的意象派詩集《意象派詩選》(1914),并曾主編未來主義旋渦畫派(vorticism)雜志《疾風》,擔任美國意象派雜志《詩歌》(1912年創刊)駐外編輯,以及美國先鋒文學雜志《小評論》(1914—1929)駐倫敦編輯。龐德是他同時代人當中最有影響的一位文學家,對促進現代英美詩歌的發展起了極為重要的作用。他不遺余力地幫助艾略特、喬伊斯等青年作家發表、出版他們早年的作品。他對中國詩歌也發生過興趣,曾改寫歐內斯特·芬諾洛薩(1853—1908)翻譯的李白詩篇,發表在《契丹》(1915)雜志上。最重要的詩作是史詩《長篇詩章》(1917—1960)。艾略特曾為他的批評論文集《埃茲拉·龐德文學隨筆集》(1954)寫導言。

[9]《標準》(1922—1939),由艾略特主編、在倫敦出版的文學評論季刊。

[10]德·拉·戈比耶(1845—1875),法國詩人,象征主義的早期代表,著有詩集《黃色的愛情》等。

[11]米德爾頓(約1580—1627),英國劇作家,以寫諷刺喜劇和悲劇見長,著有悲劇《女人要提防女人》(約1621)、《低能兒》(1623)等。

[12]韋伯斯特(約1580—約1632),英國劇作家,以寫悲劇見長,著有悲劇《白色魔鬼》(1612)、《馬爾菲公爵夫人》(1623)等。

[13]圖爾納(1575—1626),英國劇作家,著有《復仇者的悲劇》《無神論者的悲劇》等。

[14]多恩(1571—1631),英國詩人和傳教士,玄學派詩人中最杰出的代表。

[15]杰雷密·泰勒(1613—1667),英國牧師和作家,著有宗教著作《神圣的生和死》(1650,1651),以熱情雄辯的風格、鏗鏘的節奏、生動的比喻著稱。

[16]安德魯斯(1555—1626),英國主教和翻譯家,曾參加欽定《圣經》(1611)的翻譯。著有XCVI.sermons,英國第一本以對開本形式出版的布道錄,據傳最早出版于1629年。

[17]《雅典娜神廟》(1828—1921),英國作家兼旅行家詹姆斯·西爾克·白金漢(1786—1855)于1828年在倫敦創辦的一份文學和藝術評論雜志。十九世紀英國許多大作家都曾為該雜志撰稿。1921年,該雜志合并成為《民族與雅典娜神廟》;1931年,合并后的雜志再一次合并成為《新政治家》雜志。

[18]《泰晤士報文學增刊》,于1902年1月17日在倫敦創刊,主編為布魯斯·里奇蒙德,每周出一期。該刊在英國文學刊物中占有重要地位,登載很多出色的文章和評論,刊登有關目錄學和文獻學等方面的通訊,報道最新的文學書刊。

[19]馬洛(1564—1593),英國劇作家和詩人,著有《浮士德博士的悲劇》(約1588年創作,作為劇目一直演出,1604年劇本首次出版)、《馬耳他島的猶太人》(約1590年創作,首次出版于1633年)等。

[20]本·瓊森(1572—1637),英國詩人、劇作家和散文家,與莎士比亞同時代的人,以戲劇見長,他的詩歌結合優雅和有力兩方面的特點。

[21]馬辛杰(1583—1640),英國劇作家,以寫諷刺喜劇見長,最有名的作品是《還舊債的新方法》(約1625)。

[22]布萊克(1757—1827),英國版畫家、詩人和神秘主義者,著有《天真之歌》(1789)、《經驗之歌》(1794)等詩集。布萊克是一位極富想象力并具有預言遠見的詩人。

[23]斯溫伯恩(1837—1909),英國詩人和批評家。著有關于莎士比亞的專著和《喬治·查普曼》(1875)、《本·瓊森》(1889)等。

[24]德萊頓(1631—1700),英國詩人、劇作家和批評家,著有諷刺詩《馬克·弗萊克諾》(1682)、劇本《奧倫色比》(1675)和文學批評論文《論戲劇詩體》(1668)等。

[25]馬韋爾(1621—1678),英國玄學派詩人之一,他的大膽的比喻像多恩,他的優雅和精練又像本·瓊森。此外,他對彌爾頓的無韻詩體也十分贊賞。

[26]蘭貝思會議,指的是每十年在蘭貝思宮殿召開的世界性圣公會全體主教會議。這里指的是1930年召開的會議。

[27]哈代對基督教失去信仰,在作品中表現了宿命論的悲觀哲學。

[28]勞倫斯不相信基督教,信仰“生命力”。

[29]維吉爾對西方文學傳統的形成產生過深遠影響。

[30]英國學會,一個英國學術團體,成立于1902年,其宗旨在于促進人文科學和社會科學的研究,包括歷史、哲學、法律、政治經濟學、考古和語言學。該學會舉行年度學術講演,并出版會議錄匯編。

[31]阿諾德(1822—1888),英國詩人和批評家。

[32]佩特(1839—1894),英國散文家和文學批評家,主張為藝術而藝術。

[33]艾德華·楊(1683—1765),英國詩人,著有長詩《夜思》(1742—1745),重要文章《關于獨創性寫作的意見:致〈查理斯·格蘭迪森爵士〉作者的一封信》(1759)。在這篇文章中,楊為獨創性辯護,反對依樣畫葫蘆的模仿。

[34]蒲柏(1688—1744),英國詩人和諷刺家,英國新古典主義詩歌最優秀的代表,也是他那個時代文藝界最高的權威,德萊頓的最好的繼承人。

[35]沃頓弟兄,指約瑟夫·沃頓(1722—1800)和托馬斯·沃頓(1728—1790)。二人都是英國浪漫主義詩歌的先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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