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跟上一世一樣
- 我有個遺憾,但是我重生了
- 一直笨笨羊
- 2576字
- 2025-08-07 23:48:52
凌晨五點,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許秋風是被這道光晃醒的。
他猛地睜開眼,窗外的天剛泛著魚肚白,老槐樹的枝椏在窗簾上投下疏朗的影子,像誰用鉛筆描的簡筆畫。枕邊的手機還在震動,是江宴發來的消息:“醒了沒?我爸說玉風集團今早召開發布會,好像有大動作!”
許秋風坐起身,后背的睡衣有點潮。昨晚他在自己房間用舊筆記本盯盤到后半夜,趴在桌上睡著了,胳膊還壓著畫滿K線圖的草稿紙。他揉了揉發麻的肩膀,指尖劃過屏幕回了個“嗯”,目光落在右下角的時間上——10月28日,周五。
學校這周調休,今天放一天假。
他點開股票軟件,屏幕上的曲線像條剛醒的龍,正仰頭往上竄。玉風集團的股價已經跳空高開,短短半小時漲了七個點,新聞推送像雪片似的彈出來,標題全是“抗癌新藥臨床試驗成功率100%”“玉風集團成年度最大黑馬”。
許秋風深吸一口氣,指尖在屏幕上頓了頓,給江宴回了條消息:“盯著點,別太早脫手?!?
剛放下手機,門就被輕輕推開了。母親端著杯熱牛奶走進來,圍裙上還沾著面粉:“醒這么早?我熬了小米粥,給你臥了倆雞蛋?!彼匆娮郎系墓P記本,皺了皺眉,“又熬夜了?跟你說多少次,別總對著電腦。”
“就看了會兒題?!痹S秋風接過牛奶,杯壁的溫度燙得指尖發麻,“媽,周六我跟同學去濕地公園?!?
“是那個叫顧婉檸的小姑娘吧?”母親笑了,往他手里塞了個溫熱的茶葉蛋,“我昨天看見她給你送的筆記本了,字寫得真秀氣。錢夠不夠?媽再給你裝點?!?
“夠了。”許秋風咬了口茶葉蛋,蛋黃的沙糯混著鹵香漫開來,“我自己攢了點。”
母親沒再追問,轉身往廚房走,腳步輕快得像踩著拍子。許秋風望著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上一世母親總說“等你成家了,媽就歇著”,可直到她走,也沒等到那一天。他捏緊了手里的牛奶杯,溫熱順著掌心往心里淌。
手機又震了,這次是江宴的電話。
“我靠!許秋風你是神仙吧?”江宴的聲音像炸了鍋,背景音里混著敲鍵盤的脆響,“發布會剛結束,那藥據說能治晚期肺癌!股價直接封漲停了!我爸剛跟他們簽了合作意向書,說這波能賺翻!”
“別高興太早?!痹S秋風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晨光涌進來,在地板上淌成河,“讓你爸盯緊點他們的生產線,還有咱們自家的賬,每一筆都要記清楚,別給人留把柄?!?
江宴那邊笑出了聲,帶著點恍然大悟,“你小子是不是早知道什么?行,我這就跟我爸說,讓他把質檢部的人全派去盯著。”
“不是早知道,是小心駛得萬年船?!痹S秋風望著樓下巷口的早餐攤,蒸籠里的白氣正裊裊往上飄,“你們做醫療器械的,最忌‘質量’兩個字出差錯?!?
“懂了?!苯缒沁厒鱽矸募穆曇?,“對了,我爸說這波結束分你三成,夠你給顧婉檸買多少向日葵了?”
“滾蛋。”許秋風笑罵一句,耳根卻有點熱,“跟你爸說,錢我不要,就想讓你們穩穩當當的。”
“少來這套。”江宴哼了聲,“你忘了小時候你把雞腿分我一半?現在哥們兒有肉吃,能少了你的?就這么定了,回頭給你打卡上?!彼D了頓,忽然壓低聲音,“說真的,謝了啊。我總覺得你這次像變了個人,靠譜得嚇人?!?
許秋風沒說話。晨光落在他手背上,暖得像江宴媽媽以前烤的蔓越莓餅干。掛了電話,他摸出枕頭下的小本子——是顧婉檸昨天塞給他的,封面畫著片向日葵田,里面夾著張濕地公園的地圖,她用熒光筆標了“最佳拍照點”,旁邊畫了個舉著相機的小人,馬尾辮翹得老高。
許秋風寫了需要的物品:“防曬霜(顧婉檸怕曬黑)、濕巾(吃東西擦手用)、橘子糖(必須帶?。?,每樣后面都畫了個胖乎乎的對勾。
許秋風的指尖在“顧婉檸怕曬黑”那行字上輕輕劃了劃,忽然想起昨天放學,顧婉檸站在老槐樹下,舉著這張地圖跟他說:“周六早點去,聽說早上的向日葵會朝著太陽笑呢?!?
他起身翻箱倒柜,把母親去年買的防曬霜塞進帆布包,又從糖罐里抓了把橘子糖——是顧婉檸喜歡的那個牌子,玻璃糖紙在晨光里閃著碎光。
中午吃飯時,母親往他碗里夾了塊排骨:“下午沒事去看看王阿姨?她昨天還說想你了,說你小時候總偷她家的葡萄。”
許秋風扒著飯點頭。王阿姨是看著他和江宴長大的,江宴搬走后,她總念叨“宴宴那孩子不知道長多高了”。他忽然想起江宴媽媽以前總把剛烤的餅干分王阿姨一半,兩家的孩子在葡萄架下追著跑,笑聲能驚動半條巷。
下午去王阿姨家時,她正坐在葡萄架下擇菜??匆娝麃?,趕緊擦手往屋里迎:“秋風來啦?快坐,阿姨給你拿桃酥?!彼牟鑾咨蠑[著本舊相冊,翻開的那頁是江宴和許秋風的合照,兩個小屁孩穿著同款背心,在葡萄架下勾著肩,門牙都缺了顆。
“宴宴那孩子,”王阿姨摸著照片嘆氣,“上次視頻說在A市挺好的,就是瘦了點。他爸媽也是,總說忙,好幾年沒回來了?!?
許秋風捏著桃酥,忽然說:“王阿姨,過陣子江宴可能會回來,到時候讓他來看您。”
王阿姨眼睛一亮:“真的?那可太好了!我給那小子留著他最愛吃的蜜餞?!?
從王阿姨家出來,太陽已經偏西了。許秋風往家走,路過巷口的雜貨店,看見老板正往窗上貼新海報,上面印著玉風集團的新藥廣告。他停下腳步看了會兒,手機又震了——江宴發來張截圖,玉風集團股價牢牢封在漲停板上,后面跟著串鮮紅的“10%”。
“我爸說按你說的,加派了三倍人手查質量,財務那邊也請了第三方審計?!苯绲南⒏M來,“哥們兒,這次真得謝你。我媽說等你放假來A市,她給你做你最愛吃的松鼠鱖魚。”
許秋風笑著回了個“好”,抬頭時看見天邊的云被染成了橘紅色,像顧婉檸畫的向日葵。
晚上,他收到顧婉檸的消息,是張她對著鏡子拍的照片。她穿著淺藍色連衣裙,馬尾辮上別著那顆星星發卡,配文:“明天穿這個,會不會太花哨?”
許秋風盯著照片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又刪,最后回:“好看…?!?
那邊秒回了個臉紅的表情包, followed by一句“明天七點老槐樹下見,我帶了三明治!”
許秋風放下手機,走到窗邊。月亮已經爬上來了,清輝落在帆布包上,把銅牌的輪廓映得明明滅滅。他想起江宴興奮的聲音,母親遞牛奶時的笑,王阿姨摸著舊相冊的溫柔,還有顧婉檸照片里亮晶晶的眼睛。
手機又亮了下,是股票軟件的推送:“玉風集團市值單日暴漲50億,成醫藥行業新標桿。”
他忽然覺得,這周五的夜晚格外靜。風穿過老槐樹的葉子,沙沙地像在說悄悄話,仿佛在告訴他,那些曾經錯過的、遺憾的、沒能守護的,都在慢慢變好。
明天,就是周六了。濕地公園的向日葵該開得正好,像一片金色的海。而他背著帆布包,里面裝著橘子糖、防曬霜。這一世他不僅要追上陽光,還要護住所有值得的人。
月光落在他臉上,暖得像顆化了的橘子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