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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深陷噩夢(1)

黃真道長進去后,蘇瑞風打開軟件,連續點了兩下。

播放《憂郁的星期天》。

默認循環播放。

“有點兒東西。”黃真道長站在恐怖屋入口后的三十米處,緩緩地轉動著身體,目光掃視著周圍的場景,嘴里輕聲呢喃著。

一進入這個恐怖屋,他就感覺到這里的氛圍與他之前所想象的有所不同。

原本以為只是一些簡單的布置和道具,但實際看到的卻是一種更為逼真、更具沉浸感的恐怖體驗。

他的視線落在了旁邊的墻壁上,那里掛著一臺老式電視,屏幕上正播放著一部恐怖電影。

畫面中,陰森的音樂和驚悚的場景交織在一起,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嗯,還挺有創意的嘛?!秉S真道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對這個設計表示贊賞,覺得這種利用電視播放恐怖電影來營造氛圍的方式很新穎。

然而,他的心中也有一些小小的遺憾。

“可惜啊,還是差了那么一點兒?!?

“如果能直接播放一些鬼出沒的畫面,效果肯定會更好?!?

黃真道長想象著電視里突然出現一個面目猙獰的鬼魂,從屏幕中緩緩爬出,那將會是多么震撼的一幕??!

他覺得這樣的畫面無疑會讓整個恐怖屋的恐怖指數瞬間提升好幾個檔次。

隨后,他繼續往前走,沒走兩步,就聽到電視機發出刺啦的雜音,屏幕上的雪花點瘋狂跳動,像是有什么東西要沖破玻璃屏障。

黃真道長回頭,剛伸手想去按電源,屏幕里的雪花卻猛地向內凹陷,形成一個旋轉的黑洞。

下一秒,一只蒼白浮腫的手猛地從屏幕里伸了出來,指甲縫里還沾著潮濕的泥土。

緊接著是另一只手,死死扒住屏幕邊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

黃真道長的呼吸瞬間停滯,雙腳像被釘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披散著烏黑長發的頭顱從屏幕里擠出來,濕漉漉的發絲黏在臉上,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截青灰色的下巴。

這不是剛才電視里面播放的白衣女鬼?

她正緩緩從屏幕里爬出來,身體以一種僵硬的角度扭曲著,沾滿泥水的白色和服拖在地上,留下一串濕冷的痕跡。

一步步朝黃真道長逼近,每走一步,地板都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就在距離他不到一米遠的地方,白衣女鬼忽然停下,緩緩抬起頭。那被長發遮住的臉露了出來,雙眼翻白,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意。

“??!”黃真道長的尖叫卡在喉嚨里,眼前瞬間被無邊的黑暗吞噬,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雙腿一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忽然,一道刺目的白光驟然射來,他瞬間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了。

待白光消散后,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他竟感覺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眼前的場景也變得全然不同。

黃真道長站在醫院大門前,仰頭凝視,只見那廢棄的醫院頂上,赫然是醫院的名字——748醫院。

“難道剛才只是一場幻覺?”黃真道長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罵,“媽的,差點把本道長嚇死?!?

“轟隆!”

就在這時,一道猩紅的閃電如利刃般劃破夜空,整個天空瞬間被黑暗籠罩,一片陰沉壓抑。

沒過多久,暴風雨傾盆而至。

“嘩啦啦!”

雨絲猶如冰冷的鋼針,斜斜地扎進 748醫院那破碎的窗欞和殘垣斷壁之中。

黃真道長急忙沖進醫院避雨,剛跑進去,便瞧見一個女護士背對他坐在大廳的休息椅上,嘴里似乎還在喃喃自語著什么。

黃真道長微微皺起眉頭,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開口問道:“你好!”

女人緩緩轉過頭,對著黃真道長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輕聲打招呼道:“你好!”

然而,當黃真道長看清女人的面容后,身體猛地一顫,雙腿一軟,竟然直接嚇得尿了褲子。

空白,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只女鬼!

只見那女護士雙眼不斷流淌著鮮血,半邊臉頰更是血肉模糊,嘴里還咀嚼著什么東西。

黃真道長低頭一看,頓時驚得魂飛魄散,她的手中竟然捧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有鬼啊!”黃真道長驚恐萬分,轉身撒腿就跑,同時手忙腳亂地掏出從某多多購買的桃木劍。

也不知跑了多久,更不知跑到了何處,黃真道長扭頭回望,確認女鬼沒有跟上來,他松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個恐怖屋里面竟然真的有鬼!”

他緊緊攥著桃木劍,或許是因為恐懼而滲出細汗,混著雨水在暗紅色的劍鞘上洇出深色的痕。

這座廢棄的醫院像一座巨大的墳墓,腐爛的氣息從每一道門縫、每一塊松動的地磚下涌出來,混雜著消毒水的殘味和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嗆得人喉嚨發緊。

“吱呀!”

左前方的走廊傳來鐵床輪軸轉動的聲響,黃真道長猛地側過身,桃木劍出鞘半寸,劍刃在手電筒的光線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他的呼吸放得極輕,耳朵捕捉著周遭的一切動靜。

雨水敲打鐵皮屋頂的噼啪聲,墻皮受潮剝落的簌簌聲,還有...某種濕滑的東西拖過地面的“嘶啦”聲。

“瑪德,老子有法寶在手,而且學過茅山道術,為什么要跑?就算你是厲鬼也得給老子縮著!”

黃真道長不停地的吸氣,盡可能讓自己保持冷靜。

這748醫院他聽說過,有人午夜路過這里的時候,曾看到過一個穿著紅裙的女人經常在門口徘徊。

而且在當時還沒有被廢棄的時候,附近的居民接連看到穿紅衣的女人站在醫院頂樓的天臺上,有時是凌晨三點,有時是陰雨連綿的午后,那抹紅在灰蒙蒙的背景里扎眼得像一道未愈合的傷口。

更邪門的是,有個拾荒者想進來撿點廢鐵,結果第二天被發現倒在醫院門口,人已經瘋了,嘴里反復念叨著“眼睛......她沒有眼睛......”

黃真道長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指尖觸到貼在額角的黃符。

符紙已經被濕氣浸得有些發軟,但朱砂繪制的鎮宅符紋路依然清晰。

他從帆布包里摸出三枚銅錢,指尖一捻,銅錢“?!钡刈苍谝黄穑柚蛛娡补饪磿r,三枚銅錢的字面齊齊朝上。

“三陰卦?”黃真道長眉頭微蹙,“怨氣聚而不散,是積年的厲鬼無疑。”

黃真道長很慶幸自己雖然是偽造的人設,但是為了賺錢他特意花了一百萬學了點兒東西,不然他現在只能坐以待斃。

他往前挪了兩步,腳下的水泥地黏糊糊的,像是踩在某種半干涸的黏液上。

手電筒的光束掃過走廊兩側的病房,玻璃碎渣在地上鋪了一層,反射著細碎的光。

其中一間病房的門虛掩著,門把手上掛著半截生銹的輸液管,隨著穿堂風輕輕晃動,影子投在墻上,像一條扭曲的蛇。

“唰——”

一道紅色的影子突然從那扇門后閃過,快得像人的錯覺。

黃真道長的心猛地一跳,握緊桃木劍沖過去,一腳踹開病房門。

病房里彌漫著濃重的霉味,墻角堆著幾張發霉的床墊,露出里面發黃的棉絮。

窗戶破了個大洞,雨水灌進來,在地上積了淺淺一灘。

手電筒光芒掃過整個房間,除了一張歪斜的鐵架床,什么都沒有。

“是幻覺?”黃真道長皺眉,剛要轉身,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見鐵架床底露出的一角紅布。

他屏住呼吸,緩緩蹲下身,手電筒光順著床底照過去。

那抹紅色原來是掛在床腿上的一塊碎布,像是從什么衣服上撕下來的,紅得發黑,邊緣還沾著些暗紅色的污漬。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極輕的呼吸聲,帶著一股腐爛的甜膩氣。

黃真道長渾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他幾乎是憑著本能往旁邊一滾,堪堪避開了從背后襲來的一股寒氣。

“砰”的一聲悶響,他剛才站立的地方,水泥地面裂開了一道細紋,裂縫周圍凝結著白花花的霜花。

他迅速爬起來,轉身時,終于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那是個穿紅衣的女人,或者說,是個穿著紅衣的人形輪廓。她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截慘白的下巴。

紅色的旗袍緊緊裹著她的身體,布料像是浸透了血,往下不斷滴著暗紅色的水珠,在地上積成小小的水洼。

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她的眼睛。那里沒有眼球,只有兩個黑洞洞的窟窿,窟窿里不斷往外滲著濃稠的黑血,順著臉頰滑進衣領里。

顯然,這只女鬼不是一開始見到的那一只!

黃真道長臉色簡直比吃屎還難看,心里已經在問候蘇瑞風的雙親了,“沒想到這個恐怖屋竟然養鬼害人,當真是有取死之道!”

黃真道長盯著女人的衣服,那是紅色的旗袍,他腦中飛速閃過典籍里的記載,“死于非命,怨氣不散,化為此等厲鬼,至少有數十年的道行?!?

紅衣女鬼沒有動,只是微微歪著頭,黑洞洞的眼窟窿對著黃真道長,仿佛在打量他。

一股刺骨的寒意從她身上散發出來,讓原本潮濕的病房瞬間冷得像冰窖,黃真道長呼出的氣都變成了白霧。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想到你這樣的厲鬼都能被這無良老板驅使。”黃真道長沉聲道,桃木劍直指女鬼,“今日本道就替天行道?!?

女鬼一動不動,只是緩緩抬起手。她的手指又細又長,指甲是青黑色的,指甲縫里塞滿了類似泥土的黑垢。

隨著她抬手的動作,病房里的溫度驟然下降,墻壁上開始凝結出冰花,那些冰花順著墻縫蔓延,竟慢慢組成了一張張痛苦掙扎的人臉。

“還準備反抗!”黃真道長深吸一口氣,左手捏了個三清指訣,“女鬼受死!”

話音未落,他腳下猛地發力,桃木劍帶著破風之聲刺向女鬼的心口。

這一劍又快又準,劍尖離女鬼還有半尺時,突然像是撞到了一堵無形的墻,再也進不去分毫。

女鬼身上的紅衣猛地鼓脹起來,原本貼在臉上的濕發無風自動,露出了那張沒有眼睛的臉。眼眶里的黑血正汩汩往外冒,順著嘴角滴落在旗袍上,暈開一朵朵詭異的花。

“嗬......嗬......”

女鬼發出類似破風箱的聲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她抬起的手猛地往下一按,黃真道長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桃木劍上傳來,震得他虎口發麻,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三步,后背重重撞在墻上。

“好強的怨氣。”黃真道長咬了咬牙,剛才那一擊讓他手臂都有些發麻。

他注意到女鬼腳下的地面已經結了一層薄冰,那些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他蔓延過來。

不能被她的寒氣近身。

黃真道長心里清楚,厲鬼的怨氣凝結成的陰寒之氣最傷陽壽,一旦被凍傷,輕則大病一場,重則折損壽元。

他迅速從帆布包里摸出兩張黃符,用牙齒咬破指尖,將血珠點在符紙中央的朱砂紋路上。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黃真道長念動咒語,兩張黃符突然燃起幽藍色的火焰,他手臂一揚,符紙如同兩道火箭射向女鬼。

女鬼似乎對火焰有些忌憚,往后飄退了半尺,同時抬起青黑色的手對著符紙虛虛一抓。

兩道原本急速飛行的黃符突然像是被什么東西纏住,火焰瞬間熄滅,符紙本身也化作了齏粉。

“還能操控陰氣凝形?”黃真道長心頭一沉,這女鬼的道行比他預想的還要深。

他不再猶豫,左手從懷里掏出一把糯米,右手桃木劍在掌心一劃,擠出幾滴血混在糯米里,猛地撒向女鬼。

糯米遇血,瞬間散發出淡淡的金光。

女鬼被糯米灑中,身上的紅衣像是被燙到一樣劇烈抖動起來,發出“滋滋”的聲響,那些被糯米碰到的地方甚至冒出了黑煙。

她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聲音刺破耳膜,黃真道長只覺得腦袋一陣劇痛,眼前陣陣發黑。

就是現在!

黃真道長強忍著眩暈,趁著女鬼被糯米所傷的瞬間,再次提劍刺了過去。

這一次,桃木劍沒有遇到阻礙,穩穩刺中了女鬼的心口。劍尖刺入的地方,紅衣迅速變得焦黑,一股濃烈的腥臭氣彌漫開來,像是燒糊的肉。

女鬼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她猛地抬起頭,黑洞洞的眼眶死死“盯”著黃真道長,嘴里發出的嘶鳴聲幾乎要把人的耳朵震聾。

黃真道長咬著牙,手腕用力,想把桃木劍再刺入幾分,卻發現劍身像是被什么東西卡住了,動彈不得。

突然,女鬼那青黑色的手指抓住了黃真道長持劍的手腕。

冰冷的觸感瞬間傳遍全身,黃真道長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凍結了。

他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腕上已經結了一層白霜,那些霜正順著手臂往上爬,所過之處,皮膚傳來針扎般的疼痛。

“不好!”

黃真道長心中大駭,他沒想到這女鬼竟然不顧自身受傷,也要拖他下水。

他另一只手迅速結印,指尖點向女鬼的額頭:“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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