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的風向逆轉，比加州的天氣變得還快。

昨天還是一片喊打喊殺，今天，哈維·韋恩斯坦的名字就成了“卑劣”與“嫉妒”的代名詞。

羅杰·埃伯特那篇充滿力量的影評，仿佛一道檄文。

緊隨其后的保羅·托馬斯·安德森和大衛·芬奇的公開站臺，更是兩記響亮的耳光，結結實實地抽在了所有跟風黑的媒體臉上。

哈維精心編織的輿論牢籠，一夜之間，成了一個笑話。

他自己，則成了那個試圖給太陽蒙上黑布的小丑。

馬布里別墅的露臺上，晨光熹微。

林青輝將手中的《紐約時報》放下，專心泡起茶來。好像相比起這場輿論戰結果，還是泡好這泡家里寄來的鐵觀音更重要。

“林，我們贏了！”大衛·李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興奮得幾乎要破音。

“嗯。”接通電話的林青輝平靜的回應，注意力集中在品茶上面。

“就……一個‘嗯’？”大衛·李愣住了。

林青輝笑了笑，喝完杯里的茶水，看向遠處波光粼粼的海面。

“大衛，對付一只嗡嗡叫的蒼蠅，最好的辦法不是一巴掌拍死它。”

“那是什么？”

“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它身上沾著屎，然后看著它被所有人嫌棄，最終在孤立和絕望中餓死。”

“我們只是這件事贏了，但是哈維這個敵人還在，既然已經開始正面廝殺，那就不能因為一時的勝利手軟。什么時候打，他哈維說了算。但是打起來了，什么時候停，我說了算。

把我們這次遭遇輿論攻擊的始末，以及哈維過往打壓延期上映《英雄》等電影的案例，加上前面我和你說的事情，整理成一份匿名的備忘錄，‘不經意’地發給《名利場》和一些歐洲主流電影媒體的記者。”

“你不用指名道姓，只需要陳述事實。聰明人，自己會得出結論。”

大衛·李瞬間明白了。

這比直接反擊要狠毒一百倍。

這是要把哈維·韋恩斯坦徹底釘在“藝術公敵”的恥辱柱上。

在歐洲三大電影節的圈子里，一旦被貼上這個標簽，哈維未來的路，會難走十倍。

這才是真正殺人不見血的刀。

“我明白了。”大衛·李的聲音都變得鄭重起來。

掛了電話，林青輝又撥通了理查德·洛維特的號碼。

“洛維特先生，麻煩幫我約一下環球音樂的道格·莫里斯先生。”

“就說我感謝他的善意，另外，我最近又有了幾首新歌的靈感，或許我們可以聊聊未來的合作。”

……

七天后，環球音樂集團總部，頂層辦公室。

能俯瞰整個洛杉磯的巨大落地窗前，六十多歲的道格·莫里斯，這位在音樂界呼風喚雨的大佬，親自為林青輝、劉曉麗和劉一菲還有艾倫律師倒了威士忌和果汁。

“林，我得承認，我已經很久沒有像喜歡《What Makes You Beautiful》那樣，喜歡一首流行歌了。”莫里斯的眼神里滿是欣賞，“它簡單、真誠，充滿了讓人愉悅的能量。CAA的人說得對，你是個真正的天才。”

“莫里斯先生過獎了，那只是一時靈感。”林青輝謙虛道。

“不，那不是靈感，那是天賦。”莫里斯擺了擺手，“我聽過太多所謂的天才，他們能寫出復雜的旋律，卻寫不出能打動人心的東西。你做到了。”

他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藍色的眼睛里閃爍著商人獨有的精光。

“所以，你說有新歌，我非常好奇。”

“林，我們環球音樂，非常看好你在音樂上的才華。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們簽一份歌手合約？”

莫里斯的提議讓劉曉麗和劉一菲都有些意外。

林青輝卻笑了笑。

“莫里斯先生，我很感謝您的厚愛。但我目前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電影導演事業上。”

“唱歌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愛好，或者說，是我電影的延伸。我沒有往歌手發展的計劃。”

“不過，如果環球愿意，我們可以簽一份唱片約，由環球全權代理我歌曲的發行。”

莫里斯有些遺憾，但很快就調整過來。

能簽下他的歌曲發行權，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當然！我們非常樂意！”莫里斯說著，示意林青輝可以拿出他的新歌了。

林青輝從隨身的包里拿出錄音筆還有幾張印著歌詞的紙，上次忙完《海邊的鲅魚圈》后，林青輝在和張亞東合作過程中雖然有學到一些樂理知識，但暫時還是沒辦法單獨做出曲譜。

不過多少有了些樂理知識，這次他通過CAA找人六天內時間就錄出了幾首歌的小樣，也花了一天時間去老丑這邊注冊版權，注冊當天就算為這份版權提供一個公共記錄和法律憑證。

“第一首，算是《What Makes You Beautiful》的延續。”

林青輝的指尖在紙上輕輕敲擊，仿佛在敲擊著旋律。

“它的名字叫，《Just the Way You Are》。”

他播放起錄音：

“When I compliment her

當我贊美她時

She won't believe me

她不會相信

And it's so， it's so

而這實在很、實在很

Sad to think she don't see what I see

遺憾我倆所見不同

But every time she asks me“Do I look okay?“

但每次她問我：「我看起來如何？」

I say

我總說

When I see your face

當我看著你的臉

There's not a thing that I would change

沒有任何一點讓我想改變

Cause you're amazing

因為你太棒了”

僅僅幾句，道格·莫里斯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這首歌比上一首更加直白，更加溫暖，充滿了治愈的力量。

“這首歌……靈感是？”

“因為我發現，即使你告訴一個女孩她很美，她依然會不自信。所以我想告訴她，我愛她，就是愛她本來的樣子，不需要任何改變。”林青輝的聲音很輕，但話語里的溫柔，卻讓莫里斯這個老頭子都為之動容。

劉一菲聽著，臉頰微微發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林青輝，又迅速移開目光。

“好！好一個‘just the way you are’！”莫里斯贊嘆道，“這首歌，環球要了！我們會用最好的資源去推！”

“還有一首。”林青輝遞過第二張紙。

“《Sugar》。”

“這首歌的靈感，來自于我從別處偶然知道的一部正在籌備的電影劇情，叫做《婚禮傲客》。”

林青輝簡單描述了一下兩個主角混跡于各種婚禮蹭吃蹭喝的故事，也播放了一遍這首歌。

“這首歌的MV，我有個想法，就是讓樂隊像電影主角一樣，突襲闖入各種真實的婚禮現場進行表演，記錄下新人和賓客們最真實的驚喜反應。”

道格·莫里斯的嘴巴，微微張大。

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感覺自己像在看一個怪物。

他不僅寫出了一首注定會火遍全球的派對金曲，甚至連最具爆點的病毒式營銷方案都想好了！

“林……你真的只有十九歲嗎？”莫里斯忍不住問道。

“心理年齡可能不止。”林青輝開了個他的事實，但別人眼里的玩笑。

“還有最后一首。”林青輝將最后一張歌詞推到他面前，神情變得認真起來。

“這首歌是由女歌手演唱的，我也不想賣。”

“它的名字叫，《Love Story》。”林青輝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劉一菲身上。

“我的下一部電影，劇本叫《梁祝》，是一個東方很早以前的古典故事改編而來，這個故事是個悲劇，您可以理解為東方的《羅密歐與朱麗葉》。”

“這首歌的靈感，就來自于此。我把故事的背景，放在了現代的校園。”

他再次播放，這一次，聲音里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清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

“We were both young when I first saw you

我們都還年輕當我第一次見到你

I close my eyes and the flashback starts

我閉上眼睛一幕幕往事在腦海中重現

.............

Romeo， take me somewhere we can be alone

羅密歐，帶我去一個我們可以獨處的地方

I'll be waiting， all there's left to do is run

我會等待，現在只剩下逃離

You'll be the prince and I'll be the princess

你會成為王子，而我會是公主

It's a love story， baby， just say yes

這是一個愛情故事，寶貝，就說愿意。”

一曲哼完，辦公室里一片寂靜。

道格·莫里斯徹底被震撼了。

如果說前兩首歌是頂級的商業作品，那這一首，就是揉碎了所有少女幻想的浪漫史詩。

他能預感到，這首歌一出，會俘獲全世界多少年輕女孩的心。

“這首歌……你不唱那為什么不賣，我們可以給你找來全球的頂尖女歌手，知名度實力都具備的。”莫里斯問起。

“因為這首歌，是寫給我電影的女主角的。”林青輝看向劉一菲，眼神專注而深情。

“我要讓她來唱。”

“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的朱麗葉，是誰。”

劉一菲拿著果汁杯的手，微微顫抖。

她的臉頰漲得通紅，心臟像是要跳出胸腔。

朱麗葉……

林青輝的目光，帶著一種灼熱的溫度，讓她無法閃躲。

她感覺自己的耳邊，回蕩著那句“It's a love story， baby， just say 'Yes'”。

劉曉麗坐在旁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她看著林青輝眼中的深情，看著女兒臉上無法掩飾的嬌羞與驚喜。

她心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幾首歌，梁祝的電影，神雕和仙劍的保駕護航。

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連她這個經歷過婚姻失敗的人看起來都覺得有些夢幻，讓她很想再相信一次愛情，更何況剛要成年的女兒。

她前面在關于小龍女角色后就已經沒有想阻攔的想法了，現在只希望林青輝是認真的，還有這幾年別讓他倆越過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