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蛇毒與粗布
- 小兵逆襲:我把貂蟬拐出了三國
- 逢人之墓
- 1843字
- 2025-08-03 00:14:24
離開蘆葦蕩的第三天,麻煩找來了。
不是追兵,是山里的蛇。
他們鉆進一處矮山坳時,日頭正毒,蟬鳴吵得人頭疼。貂蟬讓丫鬟們在樹蔭下歇腳,自己提著小籃子去采野果——這幾天全靠啃干餅充饑,大家嘴里都淡出了鳥味。
陸禾生本想跟著,卻被她按住:“你守著她們,我去去就回。”她指了指不遠處的灌木叢,“那邊好像有野莓。”
他不放心,撿起塊石頭攥在手里,視線一直跟著她的身影。丫鬟們靠在樹下打盹,經歷了下邳的廝殺,她們累得像攤泥,稍有安穩就沉沉睡去。
忽然,一聲短促的驚叫劃破空氣。
陸禾生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站起來,朝著貂蟬的方向狂奔。只見她倒在灌木叢邊,右手捂著腳踝,臉色白得像紙,籃子掉在地上,野莓滾了一地。
一條青黑色的蛇,正扭動著身子往石縫里鉆,三角腦袋抬了抬,吐著分叉的信子。
“蛇!”陸禾生頭皮發麻,抄起石頭就砸過去,沒砸中,蛇“嗖”地鉆進石縫不見了。
他撲到貂蟬身邊,掀開她的褲腳——腳踝上兩個細小的牙印,正往外滲著黑血,周圍的皮膚已經開始發腫。
“別動!”他聲音發緊,腦子里瞬間閃過老軍醫教的法子,“被毒蛇咬了,得先擠毒!”
他顧不上別的,蹲下身,抓起她的腳踝。她的皮膚很白,腳踝纖細,此刻卻因為腫脹顯得有些嚇人。他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用嘴湊了上去。
剛碰到皮膚,就覺得貂蟬的身子僵了一下。他也渾身不自在,臉頰發燙,可嘴里嘗到的腥甜和苦澀,又讓他瞬間清醒——這是救命,不是別的。
他用力吸了幾口,吐出的血沫帶著黑絲,反復幾次,直到血色漸漸變紅,才停了下來。他撕下自己的粗布袖子,在她腳踝上方緊緊勒住,防止毒液往上走。
“疼嗎?”他抬頭問,看見貂蟬咬著唇,額頭上全是冷汗。
她搖搖頭,聲音細若蚊吟:“不……不疼。”可攥著草葉的手,指節都捏白了。
陸禾生想起老軍醫說過,解蛇毒最好用半邊蓮和蒲公英,這兩種草山里常見。他讓丫鬟看好貂蟬,自己抄起斷矛就往山林里鉆,眼睛瞪得像銅鈴,扒拉著草叢找。
急火攻心,他跑得太急,被樹根絆倒,膝蓋磕在石頭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可一想到貂蟬還在等著,他又趕緊爬起來,瘸著腿繼續找。
好在天可憐見,半個時辰后,他捧著一大把草藥跑回來,葉子上還沾著泥土和露水。
“找到了!找到了!”
他把草藥放在石頭上,用斷矛的尖部搗爛,又從包袱里翻出最后一點米湯,混在一起調成糊狀。
“可能有點涼。”他說著,小心翼翼地把藥糊敷在她的傷口上,然后用剩下的粗布纏好。
做完這一切,他才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陽光透過樹葉照在他臉上,汗珠子順著下巴往下掉,砸在地上的泥土里。
貂蟬看著他膝蓋上滲出的血,還有被草葉劃破的胳膊,忽然輕聲說:“謝謝你,禾生。”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沒有“小哥”,沒有“小兵”,就那么自然地從嘴里說出來,像山間的清泉流過石縫。
陸禾生心里一顫,抬頭看她,正對上她的目光。她的眼里沒有了之前的驚懼,也沒有了在營里的疏離,只有些說不清的暖意,像此刻透過樹葉的陽光,不刺眼,卻很舒服。
他趕緊低下頭,撓了撓頭:“應該的……換了誰都會這么做。”
“不是的。”貂蟬輕輕搖頭,“在營里,他們都說我是‘禍水’,是惹麻煩的……只有你,肯幫我。”她頓了頓,聲音更低了,“連呂將軍,都沒這么緊張過我。”
這話像根針,輕輕刺了陸禾生一下。他想起呂布摔碎瓷器的樣子,想起他罵她“喪門星”的語氣,再看看眼前這個強忍疼痛、卻還在道謝的女子,心里忽然有點堵。
他從懷里摸出那顆一直沒舍得吃的糖,剝開糖紙遞過去:“吃了吧,甜的,能好受點。”
貂蟬看著那顆圓滾滾的糖球,愣了愣,接過來放進嘴里。甜味慢慢散開,沖淡了嘴里的苦澀,也沖淡了腳踝的脹痛。她看著陸禾生被汗水打濕的頭發,還有那雙沾著泥土卻格外明亮的眼睛,忽然覺得,這逃亡的路,好像也沒那么難走了。
丫鬟們醒了,見貂蟬沒事,都松了口氣。陸禾生找了些枯枝,用鉆木取火的法子生起堆火,把剩下的干餅掰碎了,放在火邊烤。
餅香漸漸飄出來,混著草藥的味道,竟有種奇異的安穩感。
夕陽西下時,貂蟬的腳踝消腫了些,能勉強走路了。陸禾生把她的小包袱背在自己身上,又撿了根結實的樹枝給她當拐杖。
“往西邊走,”他指著落日的方向,“山里安全,能找到吃的。”
貂蟬點點頭,握著樹枝,慢慢跟上他的腳步。丫鬟們跟在后面,誰都沒說話,只有腳步聲和風吹樹葉的聲音。
陸禾生走在最前面,偶爾回頭看看,確認她們都跟上了。每次回頭,都能看見貂蟬望著他的背影,眼神里帶著點依賴。
他忽然覺得,這根粗布纏的傷口,這顆化在嘴里的糖,好像把什么東西悄悄系在了一起。
不是主仆,不是陌路,是兩個在亂世里掙扎的人,終于找到了可以互相扶一把的力氣。